千年呼愁,從洛陽到洛杉磯

我曾經關注過一位土耳其作家奧爾罕·帕慕克,不僅時因為他獲得了諾貝爾文學家,更是因為他對祖國土耳其的千年古都伊斯坦布爾深沉的情感,在其文學作品中,濃的化不去的呼愁。呼愁是土耳其語“憂傷( Hüzün )”的音譯,我理解為對城市存有一種“歷史悠長的憂傷情結”。

有時候,我覺得伊斯坦布爾和洛陽如此相似,都有著光輝漫長的城市歷史和建都歷史。伊斯坦布爾原名君士坦丁堡,承載著東羅馬帝國(後又稱“拜占庭帝國”)的光榮與信仰,然而公元1453年,君士坦丁堡陷落了,成為奧斯曼帝國下的伊斯坦布爾。一戰後,奧斯曼帝國瓦解了,最終形成民族國家土耳其,伊斯坦布爾也繼續屬於穆斯林世界。洛陽走過漢唐的風光,進入明清和近代,如此不堪,猶如失去貴族身份的王妃,縱使風韻殘存,也掩飾不掉那中對往昔歷史的憂傷追憶。

千年呼愁,從洛陽到洛杉磯

洛陽的麗景門

我是一個土著洛陽人,生於斯,長於斯,家族在明末清初就從山西移民到洛陽郊區的一個小村莊,世代生活著。我如今已近三十而立之年,心中有種對洛陽深沉的感情。如果說作家帕慕克對伊斯坦布爾的“呼愁”是惋惜過去,憂傷現在,憧憬未來,那麼我對洛陽城的感情也是如此。

洛陽有著比伊斯坦布爾更加漫長的建城史,但現在他只是中國中部地區的一個地級市,也就是世人所劃分的三線城市。而某種程度上,河南是中國的印度,洛陽則是河南的孟買,中部地區的經濟分工決定了如此。雖然有不少國有企業,但我從外地回來的兩年間,髮型洛陽患了和東北地區一樣的疾病。當一個城市過於依賴國有企業,那麼這個城市就不可避免得了國企病,缺乏創新得環境和機制,吸引不了大量資金和人才,這也造成了洛陽近兩年經濟發展相對緩慢,與省會鄭州得差距越來越遠。

由於本人在大學裡攻讀得斯新聞傳播專業,又熱愛互聯網,所以我喜歡另外一個“洛城”:美國加利福尼亞州的洛杉磯。洛杉磯不同於唐朝詩人李白是種“誰家玉笛暗飛聲,散入春風滿洛城”的洛陽,她是如此的年輕,19世紀才建城,但現在確實如此發達,有著全球知名的好萊塢,也離舊金山的硅谷如此近。洛杉磯是美國第二大城市,我沒有去過,但很嚮往。

我常常將洛陽和洛杉磯相比較,自然發現兩者有著巨大的差異。我理想中的洛城,和我現在所身處的洛城差距如此之大,讓我產生了無數的疑問,這是為什麼?從洛陽到洛杉磯,中間隔著廣闊的太平洋,飛機也要飛行很長時間。洛陽不僅僅沒趕上信息革命,縱使惠普公司在這裡投資,但也不是研發基地,而是軟件外包測試,更看重的是洛陽本地的廉價勞動力,研發基地仍在美國加州硅谷。洛陽人口比其洛杉磯不相上下,但人口素質質量卻不能相比。使經濟快速發展的各種要素,洛陽都遠差洛杉磯,這也不難理解洛陽如今的城市經濟發展水平。

洛陽昔日的榮光,已成為過去,追憶往昔,總會伴隨著更多的使千年的呼愁。也許從經濟上來說,洛陽永遠難以超越美國西海岸的洛杉磯,洛陽只是中原地區的一座普通的城市,千年繁華如過眼雲煙。但幸運的是洛陽仍然存在於今日,這不得不說是一種人類文明的奇蹟。有多少歷史古城,隨著戰火和社會變革,消失於歷史之中。洛陽現在仍然美麗的存在著,即使不是和洛杉磯那樣的繁華,但又有什麼關係呢。

城市有時候不在於一時的繁華,都會有興衰更替。洛陽如此,伊斯坦布爾如此,洛杉磯也會如此。我們生活在我們的城市之中,更多的是與之共同相伴,共同創造城市的歷史。比較自然需要,但生活卻需要淡泊之心,和這座城市共同向前走。歷史的積澱,會讓我們產生呼愁的情感,但我們終究要一步一步邁出向前走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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