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皇帝爲何最後對皇后恨之入骨?

乾隆第二任皇后烏喇納喇氏,生皇十二子永璂,皇十三子永璟及皇五女,但最終招致乾隆厭惡,死後以皇貴妃禮葬,不舉行國孝三年,可以說是不廢而廢。

乾隆皇帝為何對烏拉那拉皇后恨之入骨?

乾隆皇帝為何最後對皇后恨之入骨?

乾隆與“無發國母”之間的恩怨糾葛

放眼中國歷史,皇帝做到乾隆份上,至矣,盡矣!這位一生遊戲於女人之間,處處拈花惹草、追蜂引蝶的風流天子,竟然在寶座上坐了六十年,過足了皇帝癮的同時又過了一把太上皇之癮。不僅如此,這位所謂的“四德無違,十全有爽,文謨武烈,丕顯丕承”的“古稀天子”,由於過早地把皇位讓給了兒子,自己一門心思等死,故而他的死因,沒有像祖宗們一樣,給後世留下撲朔迷離的懸案。他沒有遭到謀殺,也沒有遭到中毒暴亡等不測之事。他的駕崩,是繼清太祖努爾哈赤在關東建國、世祖福臨入主中原以來,六代帝王奔赴黃泉路上的第一次平常之事,也是延續近三百年曆史的大清王朝少數幾個沒有在死亡情結上留下懸案的帝王之一。。乾隆駕鶴西遊,得道昇仙,死得利利落落,明明白白。但他與皇后妃嬪及各式女人產生的風流韻事、情愛瓜葛,卻版本百出,迭爆冷門。身後的懸案和謎團,則超過了有清一代所有的帝王。乾隆與“無發國母”之間的恩怨糾葛,清史雖然諱莫如深,隻字不露,但民間卻爭相傳播,喧鬧不休,並最終演繹出一場悽美幽怨的深宮悲劇。

乾隆三十一年(公元1766年)七月十四日未時,形似幽靈的那拉氏皇后終於在無盡的怨恨中撒手歸西。那拉氏崩亡之時,正值乾隆親率千騎萬乘,在木蘭圍場射虎獵豹,對蒙古王公顯示大清兵威與聖德之際。噩訊傳來,乾隆面無半點戚色,決定繼續行圍射獵,只派那拉氏之子永瑾回京料理喪事。獵畢駕臨避暑山莊後,乾隆突然明發上諭,對皇后喪事規格作出明確規定,並把帝后反目的隱私正式詔告天下:據留京辦事王大臣奏:皇后於本月十四日未時甍逝。皇后自冊立以來尚無失德。去年春,朕恭奉皇太后巡幸江浙,正值歡幸之時,皇后性忽改常,於皇太后前不能恪盡孝道。比至杭州,則舉動尤乖正理,跡類瘋迷,因令先程回京,在宮調攝。經今一載餘,病勢日劇,遂爾奄逝。此實皇后福分淺薄,不能仰承聖母慈眷,長受朕恩禮所致。若論其行事乖違,予以廢黜亦理所當然。朕仍存其名號,已為格外優容,但飾終典禮不便復循孝賢皇后大事辦理,所有喪儀止可照皇貴妃例行,交內務府大臣承辦。著此宣諭中外知之。欽此!此諭一經頒示,舉朝譁然:堂堂大清國皇后,喪儀居然比照皇貴妃辦理,豈非有悖常理?

不管皇后何種過愆,既存名號,當以後儀入葬。如果此事不據理以爭,真讓後世諷笑朝中無人了。沒過幾天,御史李玉鳴的奏書飛馬傳至熱河行宮,言稱上諭中遺漏了最重要的一節,即應為大行皇后服三年國喪!乾隆讀畢此折,頓時目露兇光,下令把李玉鳴革職鎖拿,發往伊犁戍邊。

乾隆皇帝為何最後對皇后恨之入骨?

李玉鳴剛一露頭,即遭當頭一棒,群臣驚悚之餘,再不敢對喪儀指指點點,只得老老實實按諭旨辦理。可憐堂堂的大清國母,空負一頂輝煌的鳳冠,死後竟以妃禮安葬,當真是死不瞑目了。更為悲慘的是,死後連個單獨的墓穴也沒有,只好借宿於純惠皇貴妃的地宮之中。不僅如此,每當清明、冬至、忌辰等祭祀時刻,一般妃嬪的靈前尚且香菸繚繞,祭品不斷,獨那拉氏的靈前冷冷清清,無人問津。一朝失寵,竟然萬劫不復,死無葬身之地,一縷孤苦幽怨的陰魂無處依附,遂遊蕩於無生無滅的永恆中。

那拉氏的悲劇,早在乾隆的第一任皇后富察氏死後即已蒙上了不祥的陰影。乾隆十三年(公元1748年)三月十一日,富察氏突患寒疾,崩亡於迴鑾途中的德州地界。皇后猝然崩逝,乾隆悲慟欲絕,和淚寫下“一天日色含愁白,三月山花作惡紅”等令人肝腸寸斷之句。在將鍾愛的富察氏諡為“孝賢”皇后以後,乾隆就已在心中暗暗發誓:今生今世再不冊立皇后,以慰孝賢皇后在天之靈。

按照大喪儀的規制,乾隆輟朝九日,縞服十二天;妃嬪以下,皇子並其福晉一律縞服服孝;親王以下,凡有頂戴花翎的滿漢文武大臣百日內嚴禁剃頭,二十七日內不準婚嫁、筵宴、優樂;京中軍人及其百姓,男摘冠纓,女去耳環。違者,殺無赦!

當孝賢皇后靈柩由通州抵京後,先行抵京的乾隆一身縞服親臨長春宮祭奠。皇后梓宮移殯景山觀德殿後,乾隆又身著縞服親臨祭酒三爵。此後初祭禮、大祭禮、滿月禮、百曰禮、暫安禮、週年禮、二週年禮,乾隆無不素服親往,酹酒致祭,直至孝賢皇后入土為安,煊赫飛揚的盛大喪儀才隨之塵埃落定。

孝賢皇后死後不到一個月,湖廣總督塞楞額竟無視“百日之內嚴禁剃頭”這一血腥的禁令,悍然帶頭剃髮。乾隆聞訊,天威震怒,下令將塞楞額賜死,後來又藉口地方官員不上表奏請赴京叩謁大行皇后梓宮,將各省督撫、將軍、提督、都統、總兵或降低或削去軍功記錄,一口氣處分了五十餘人。

就在乾隆藉著皇后死去這股狠勁,把大小臣子們折騰得尋死覓活、人鬼莫辨之時,當朝太后——乾隆的生母鈕祜祿氏卻日益不安起來:一身系天下之安危的皇帝,怎麼會為一個女人瘋狂到如此地步?皇后之死固然令人憂傷,但人死不能復生,怎麼能夠把一腔憤怒潑灑到無辜的臣子們頭上?水能載舟,也能覆舟,一旦把這群貌似恭順的羔羊們逼到絕路上,後果將不堪設想!為了儘快把兒皇帝自悲慟的漩渦中拖出,維繫四海民心,鈕祜祿氏決定以最快的速度為兒子物色一位皇后。

那拉氏雖然入主坤寧宮

早在雍正朝時,除了剛剛過世的孝賢皇后外,侍奉乾隆於藩邸的尚有七人:哲憫皇貴妃富察氏、慧賢皇貴妃高佳氏、淑嘉皇貴妃金佳氏、純慧皇貴妃蘇佳氏、愉貴妃珂里葉特氏、嫻貴妃烏拉那拉氏及婉貴妃陳氏。鈕祜祿氏之所以把目光定格在這群資深的妃子們身上,是因為她們早在雍正時即奉侍乾隆,至少比新選進的妃嬪更多地瞭解皇帝的脾性和愛好,知道從何處體貼和關心皇帝,更重要的,新一任皇后必須持重沉穩、雍容有度。一番比較、篩選、過濾和多方權衡後,鈕祜祿氏皇太后最終選中了嫻貴妃烏拉那拉氏。

那拉氏是滿洲正黃旗佐領那爾布之女,生於康熙五十七年(公元1718年)二月初十曰。乾隆尚為皇子時,雍正賜那拉氏為乾隆藩邸側福晉。乾隆登基後,那拉氏被封為嫻妃,時年二十歲。由於深受鈕祜祿氏寵愛,於乾隆十年(公元1745年)晉升為嫻貴妃,從其貴妃冊文中“性本婉順,質賦柔嘉,秉德罔愆,協衍璜之矩度”等溢美之詞可以看出,此時的那拉氏還是很受歡寵的。

當皇太后滿懷某種沉重而莊嚴的責任和使命感,將這一關乎大清國最為嚴肅和敏感的話題向兒皇帝隱隱談及時,乾隆當場愣怔在地:孝賢皇后死去不過百日,正是舉國守喪之際,而母后卻匆匆為自己選立皇后,此時該如何應變?雖然太后不能干擾國政,但母后為兒子選妃選後卻純屬皇家內事,與國家大政毫無關聯,況皇帝奉行以孝道治天下,如果連母后的話也不聽不顧,又如何談及“孝道”?

對於選立那拉氏,乾隆絲毫不感到驚奇,因為母后不止一次向他誇讚那拉氏恭禮謙和、溫柔和順,足堪承當六宮重任。但不知何故,乾隆卻對這個母后費盡心機挑選的繼任皇后沒有絲毫的嚮往和激情。事實上,就在母后喋喋不休誇讚那拉氏時,乾隆眼前顯現的卻盡是孝賢皇后溫柔動人的身影,在乾隆的心中,至少目前還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取代孝賢皇后的位置。

乾隆對選立皇后的冷淡和藉故延遲,終於使鈕祜祿氏皇太后再也難以忍耐。七月一日,也就是孝賢皇后百日忌辰過後的第十天,皇太后正式頒佈懿旨,敦促兒皇帝儘快將那拉氏冊立為皇后:“皇后母儀天下,猶天地之相成,日月之相照。皇帝春秋鼎盛,內治需人。嫻貴妃那拉氏系皇考所賜側室妃,人亦端莊惠下,應效法聖祖成規,即以嫻貴妃那拉氏繼體坤寧,予心乃慰。”

這道來自慈寧宮的懿旨,正式明確了那拉氏在坤寧宮的合法地位,也打碎了乾隆僅存的一絲夢幻。太后懿旨頒佈後,乾隆無奈地向天下承認了這一無可更改的事實:“朕以二十餘年伉儷之情,恩深誼摯,遽行冊立,於心實所不忍,即過二十七日於心猶以為速,但思皇后大事,上軫聖母懷恩,久而彌篤,歲時令節,以及定省溫情,朕雖率諸妃嬪及諸孫問安左右,而中宮虛位,必有顧之而怡然者。固宜亟承慈命,以慰聖心……冊命嫻貴妃那拉氏為皇貴妃,攝六宮事。”

那拉氏雖然入主坤寧宮,但身份卻不過皇貴妃而已。正式冊封為皇后——那拉氏冊封兩年之後的悲劇,似乎早在此時就已埋下了種子。

乾隆十五年(公元1750年)八月初二,三十二歲的那拉氏終於迎來了一生中最為輝煌的日子,她戴上了窮盡女人一生夢幻而承托起來的鳳冠,正式成為大清帝國的皇后,開始了母儀天下的皇后生涯。

沉浸於無限喜悅中的那拉氏深知,這頂沉甸甸的鳳冠來之不易,如果不是皇太后聖言裁奪,壓根兒就輪不到她的頭上,儘管詔書中有諸如“考謹性成,溫恭夙著,嬪嬙效職,壹政茂宣,允克紹嗣徽音”等讚美之辭,但皇上對她並沒有多少感隋,從皇上對她敬而遠之即可找到明顯的答案。但不管皇上對她如何,既已成為皇后,就要恪盡為妻之道,至少不能辜負了皇太后寄予的無限希望和一片真情。

乾隆十七年(公元1752年),那拉氏為乾隆生下皇十二子永瑾;十八年生下皇五女;二十年生皇十三子永璩。四年之中,那拉氏頻頻沐浴聖恩,連生二子一女,萬千寵愛集一身,在六宮粉黛中獨放光華。

那拉氏豔光四射之際,正值清王朝如日中天之時,自乾隆十九年至二十四年(公元1754~1759年),清王朝的滾滾鐵騎,萬里遠征,一舉蕩平了準噶爾人的老巢,佔據了烏魯木齊、伊犁等廣袤地區;長驅直入哈薩克境地,一統北疆;旋又

回師南下,平定天山以南的維族叛亂,將歷來棘手的西域地區、中亞腹地牢牢控制在天朝帝國的統轄之內。

隨著大清國的空前強盛,乾隆的後宮也現出勃勃生機,以前備受冷落的妃嬪開始頻頻沐浴聖露,新一輪的美女開始綻放光華:慶嬪陸氏,二十四年晉為慶妃,九年後晉封慶貴妃;款嬪巴林氏,二十四年晉封款妃;忻嬪戴佳氏,二十八年晉忻妃;純妃蘇佳氏,二十五年晉純皇貴妃;令妃魏佳氏,三十年晉封令貴妃;二等侍衛兼佐領穆克登之女鈕祜祿氏,二十二年由蘭貴人晉封誠嬪;二十三年,已是徐娘半老的博爾錦吉特氏居然被堂而皇之地選入宮中,由多貴人一路晉封豫嬪、豫妃;二十四年,拜爾噶斯氏被選入宮,由伊貴人而為慎嬪;二十五年,和卓氏入宮,封容妃;二十八年,都統四格之女汪氏入宮,先封常在,後晉悖妃……以上有名號的後宮妃嬪中,容妃和卓氏就是野史及民間盛傳不衰的香妃,令貴妃魏佳氏則為日後嘉慶皇帝的生母。

魏佳氏原是漢軍旗人、內管總領魏清泰之女,生於雍正五年(公元1727年),後其族入滿洲鑲黃旗,始稱魏佳氏。初入富時封貴人,乾隆十年(公元1745年)封令嬪,四年後晉令妃。像眾多的妃嬪一樣,魏佳氏一開始就被掩映在一片花紅柳綠叢中,根本沐浴不到絲毫的聖露,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漢族女子特有的韻味和魅力便不可遏止地在她身上顯露出來:像楊柳一樣細腰,像彎月一樣清純,一顰一笑,風情萬種。漸漸地,魏佳氏有專寵之勢,那拉氏的地位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

乾隆三十年(公元1765年)正月十六日,以“太平天子”自居的乾隆皇帝奉皇太后鈕祜祿氏自京啟鑾,第四次巡幸江南。在這次規模空前的巡幸中,除皇帝、皇太后及那拉氏皇后外,隨行的主要人員有已故孝賢皇后的兄長、大學士傅恆,本朝第一寵臣和坤,容嬪之兄圖爾都及蒙古王公親貴、文武臣僚;後宮最受歡寵的令貴妃魏佳氏、慶妃陸氏、容妃和卓氏等大批宮女。

自北京到杭州,南巡往返的水陸行程幾達六千餘里。陸路御道均按標準幫寬三尺,中心正路一丈六尺,兩邊副路各七尺。由於御道不能隨意彎曲,所經之處房屋、良田、墳墓一律平毀,石橋石板,黃土鋪墊,淨水潑灑。天朝皇家氣勢,當真是雷霆萬鈞,勢不可擋。一路巡幸途中,乾隆指定魏佳氏、容妃和卓氏輪流侍寢,故意把那拉氏晾曬在一邊,讓她難堪。不僅如此,乾隆還專門為容妃帶上維族廚師,按照伊斯蘭傳統習俗,精心製作每一道菜餚,並不時與容妃共進晚餐,大有“行同輦、止同室、宴專席、寢專房”的勢頭。直將那拉氏一口悶氣憋在心中,雙目幾欲噴火。

二月初十是那拉氏的生日,乾隆依例降旨:皇后千秋令節,諸大臣停止行禮,筵宴蠲免。筵宴雖已免去,但乾隆卻為那拉氏準備了一席精美的菜點,並親自陪皇后享用。那拉氏卻根本就對這些奢侈的菜餚沒有胃口。為後多年,幾乎年年隨皇上出巡,早已嚐遍了各地貢奉的名珍海鮮。在她看來,本朝自太祖創業以來,即已儉樸為本,聖祖六度南巡,也是簡約在先,不許地方捐錢捐物、騷擾百姓,哪像現在這樣靡費鋪張?長此下去,大清國怎經得起如此折騰?她更看不慣的是令妃與容妃的放浪媚態,勾引皇帝沉湎酒色,慫恿皇帝遊山玩水。她是一國之母,有一份“母儀天下”的神聖職責,藉此天賜良機,一定好好勸諫一下皇帝,盡一個皇后應盡的職責。

乾隆沒想到皇后對他的恩賜如此冷淡,無名之火驟然在心頭升起:那拉氏,你太不知自重了,竟敢對朕的賞賜不屑一顧。若非皇太后頒佈懿旨,鳳冠怎會輪到你的頭上?不錯,這幾年你對母后對朕算是盡心盡力了,但這畢竟是你分內也是任何一個女人都必須盡到的職責。你的這套小性子在一般百姓家耍耍尚可,但在朕的面前就沒有那麼靈了。朕是萬民敬仰的皇帝,天下之地,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什麼是皇帝,承擔四海的重託,享受五湖的貢奉,這就是皇帝!在乾隆的心中,那拉氏大可不必以禮法代替天真,以做作掩飾柔媚,以持重取代嬌羞,像令妃容妃一樣開朗大方,再寬容大度一點,才可以佩戴這頂金燦燦的鳳冠。

但這點小小的芥蒂絲毫沒有影響乾隆的興致,南巡的隊伍一路過黃河,下揚州,駐蹕海寧,錢塘觀潮,終於在三月初七來到了號稱“人間天堂”的杭州。

乾隆皇帝為何最後對皇后恨之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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