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腹經綸,一身正氣的經史大師汪中(揚州江都)

汪中(1745—1794),字容甫,清代江都人。著名哲學家、文學家和史學家,揚州學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其經學著作有《春秋釋義》、《尚書考異》、《經義知新錄》、《大戴禮記正誤》等,鄉土著作有《廣陵通典》、《廣陵對》等,治學經驗有《述學》內外篇等。先後在揚州南門街缸巷、儀徵花園巷、揚州戴家灣、玉井西邊的仁壽巷居住,死後葬於揚州城北上方寺西北葉家橋。江都老街區尚存汪氏故宅,“汪家巷”就以他而得名。

滿腹經綸,一身正氣的經史大師汪中(揚州江都)

汪中

汪中自幼家貧,出身孤苦,7歲時其父就病故。家中無力供其讀書,只能由母親在家授以《小學》、《四子書》等,這更加激起他強烈的求知慾望。稍長,當他幫助書賈售書於市謀生時,便利用一切業餘時間偷偷自學,同時也養成一套過目不忘的本領。他得以遍讀經史百家,博考先秦圖籍,對古代學制興廢、文字、訓詁以及金石等方面均有博問切究,才、學、識皆有過人之處,卓然成家,遂為通人。20歲即作《射雁賦》,早年有《糜畯文抄》一冊行世,又曾選《哀江南》以下數十篇集為《傷心集》,並以詞賦知名。他所作駢文《哀鹽船文》為當時安定書院掌院杭世駿所賞識,被譽為“驚心動魄,一字千金”,從此名聲大顯。清乾隆、嘉慶時期,揚州、泰州文風鼎盛,學術研究氛圍濃厚,並各自形成流派,揚州有“揚州學派”,泰州有“泰州學派”,他們都以“經世致用”為己任,以考據為治學主要內容,汪中就是揚州學派的領袖人物。

汪中一生坎坷,“少苦孤露,長苦奔走,晚苦痛疢”,身處社會底層,閱盡人間百態,飽受炎涼之痛,因而逐漸形成了一種特立獨行、蔑視權貴的叛逆性格。

汪中20歲時補了一個秀才,34歲時謝少宰督學江蘇,“自遜以為己學不及汪中”,故拔其為貢生。除此而外,汪中即放棄仕途進取,以布衣終,過著以文為生的清苦生活。乾隆五十一年(1786),侍郎朱珪主江南試,因汪中名聲在外,所以考前曾謂人曰:“吾此行必得汪中為首”。然而汪中卻“不與試也”,弄得這位主考大人無可奈何,尷尬之至。

汪中為人清高,尤其看不慣那些為富不仁又附庸風雅的鹽商,對他們常常是極盡諷刺之能事。有一次,他曾在大庭廣眾之中對人說,揚州一府有三個學問上的通人,為高郵王念孫、寶應劉臺拱(均為他的至交),江都汪中。也有三個不通之人,如程某某(鹽商)等。汪中的話不脛而走,很快傳遍揚州。有一位鹽商,平時總喜歡混在文人雅士之中,有時也胡謅幾句詩文。大家礙於面子,不免也恭維他幾句。可他竟然認不識自己,有一天居然跑到汪中家中,要汪對他評價一番。汪中冷笑著說:你自然不在不通之列。該鹽商一聽,很是得意,便又不知天高地厚地追問。不料,汪中接著不緊不慢地說道:“你再讀三十年書,也許可以進入不通之列了!”把這個鹽商羞得無地自容。

汪中對做官的,更是鄙夷不屑。揚州某商總,花了幾十萬兩銀子好不容易弄了個二品官銜,頭上總是不離頂戴花翎,頸上也總是不離朝珠,到處炫耀。汪中知道後,決定戲弄一下這位二品銜的商總。他專門乘了一頭蹇驢,頭戴一頂草編的暖帽,以紅羅卜做頂子,以松枝作孔雀翎,頸項上則掛著一串紙元寶代替朝珠,等候在這位商總經常出入的地方。然後是,商總跑到那裡,他也跟到那裡,你行我行,你止我止,引來好多圍觀的人看笑話,也弄得這位“做官”的商總狼狽不堪,哭笑不得。最後,只好託人求饒,從此再也不擺威風了。

對於自己的這些行為,汪中曾經作過解釋:“吾鄉多賈人,不知學短長,日見諛者眾,遭罵乃疑為俊士,且吾不罵庸俗人也,得吾罵亦大難……”

滿腹經綸,一身正氣的經史大師汪中(揚州江都)

在學術上,汪中專向傳統思想挑戰,不畏權威,獨樹一幟。宋明以來,程朱理學盛行,汪中卻對朱熹編的《四書》大膽批判,以其之矛,攻其之盾。他說,孔子教導人是“因人施教”,向學生問政,學生“所答無一同者”,而朱熹聲稱是孔門學術的忠實研究者,卻違背孔子的話,以一二篇著作作為永恆不變的大經大法,其目的在於推行其政治主張,“意者不託之孔子,則其道不尊”。不僅如此,汪中還敢於指問歷代儒家,他曾在《荀卿子通論》中提出,歷來儒家總以孔孟並稱,實際上孔子之後,荀子傳經之功為最。他引證大量資料說明“荀卿之學出於孔氏,而尤有功於諸經”,其貢獻遠甚於孟子。類似見解在他的文章中並不鮮見。

汪中敢於直言駁斥封建禮教和迷信,對儒家正統思想進行批判,因而常為腐儒所不容,但他在經史研究上的獨創見解卻為學術界所矚目。王念孫、劉臺拱都認為他“討論經史,榷然疏發,摯其綱領”,“識議超卓,唐以下所未有”。

汪中就是這樣一個既有滿腹文章,又有一身正氣,更是兩眼容不得沙子的耿直之人。(朱毓麒,茂生,劍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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