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繩:日本の成都

冲绳:日本の成都

沖繩跟我想象的真太不一樣。

想象中既然是海島,應該像泰國那樣吧,靠著海建一排酒吧和酒店,陽光沙灘比基尼然後夜夜笙歌。但事實是日本人把這個島搞成了一個正兒八經的城市,雖然一下飛機就能聞到帶著腥味的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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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去海邊度假村的有錢人,大部分遊客應該都住在那霸市,那霸有機場還有國際通。國際通大概是沖繩最繁華的一條街了,從縣廳到星巴克我每天來回走五遍。路兩邊全是商店,播著當地三絃琴彈奏的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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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超市之外,最多的是泡盛店(當地一種燒酒),沖繩這個小島上有泡盛酒廠47家之多,專賣店更是數不勝數,導致我每天無所事事晚上就自個抱一瓶泡盛回去喝到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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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多的是賣旅遊紀念品的,各種衣服、飾物。沖繩的標誌是小獅子,從福建傳過來的,起初就是個闢火災的神獸,後來沖繩人又指望它避海嘯避地震避病辟邪避金融風暴,大概除了不避孕什麼都能避了。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大到幾乎家家戶戶都擺了神獸,一般擺一對,張嘴的是公的負責吸金,閉嘴的是母的負責守財,真是憨態可掬,我對沖繩有限的好感都來自它的笑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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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繩的神獸

沖繩人的笑容確實也比日本其他地方多一些,畢竟是自給自足的鄉下地方,沒那麼多競爭,沒那麼大生活壓力。這裡也是全日本升學率最低的省,但不讀書感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明天還不又是無聊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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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繩的收入水平低於日本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像大巴司機在東京大阪一個月收入差不多四十萬日元,在沖繩只有二十五萬頂天了。他們無所謂,窮開心有時候反而更開心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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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提避孕這個事是因為沖繩人居然平均一家生四個孩子,在全日本社會都不願意結婚生子、生育率不斷下降的大語境下,沖繩表現的非常不像日本。不過這裡本來就不太日本,畢竟離臺灣和上海更近一點,而且又有美軍基地,以首裡宮和美國村為代表的中美文化與日本文化就在這裡碰撞出了一種日本人稱之為mix的文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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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看沖繩人在生孩子這件事情上很勤勞,但在其他方面真的就很懶惰了,我把這歸因於熱帶病。我去馬來西亞拍過戲,也聽過同行在泰國拍戲的種種遭遇,大家把工作上糟糕的結果都歸因於當地人的懶。

坦白說天天這麼曬著讓炙熱的空氣燒烤你的身體,人真的很難願意工作的。別說工作了,我來日本第三天就已經熱的不想玩了,要不是機票改不了可能早就打道回府,後來十幾天對我來說是一種煎熬也毫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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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邊的玩偶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熱成一個狗樣

沖繩人的懶惰有一個具體的表現就是他們的輕軌列車。只有兩節的輕軌從機場到首裡城,全程半個小時不到,居然整整建了三十年。而這就是沖繩交通最高效的一條線路了,如果想去首裡城以外的其他景點只能從公交總站那兒坐公交:

美國村:13公里,車程一小時。

萬座毛:36公里,車程兩小時。

海洋館:57公里,車程兩個半小時。

今歸仁:63公里,車程兩個半小時。

而且班次很少。我算了一算,不管去哪裡都要一整天,所以在沖繩待到第三天的時候我哪裡都還沒去,天天在星巴克裡發呆。我大概也入鄉隨俗染上了沖繩人的懶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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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其他景點,問人都告訴你,沒有公交,只能打車去。沖繩這個地方雖然不像日本本土,但計程車的價格還是很像的。

我問旅館老闆,老闆說,我們都是開車的啦!沖繩有144萬人口,汽車保有量300多萬輛……要不你去租個車?

日本右舵的車我也不會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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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在路上看到八九十歲的老人家還在開車的,過馬路的時候一輛沒屁股的小廂車在我面前停下來示意我先過,我一看開車的老爺爺估計八十多了,旁邊坐著差不多年紀的老奶奶(據說沖繩人平均壽命女人89歲,男人也80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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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沒辦法,我只好上萬能的淘寶報了個一日遊的團。這個團還挺好的,才200塊錢,還送海洋館門票,門票就差不多要100了。但旅行團這個玩法一個景點半小時四十分鐘的我也真是不習慣,一天都在車上了,基本上萬座毛就隨便拍了兩張照片,古宇利島給你半個小時只夠買倆冰激凌吃的,就隨便看看吧,好在那些景點也不好玩,更應該慶幸的是沒有專程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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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遊說古宇利島的海灘就是沖繩游泳人最多的海灘了,現在又是旺季,我數了下,大概三十幾個人,真的是非常清淨了。

作為全日本最懶的縣,一個海島居民居然一半都不會游泳,理由是這麼熱的天誰要出去曬。關鍵他們還長壽,真是完美詮釋了“生命在於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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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武對沖繩的評價,馬馬虎虎的旅遊業...

在景點裡唯一值得表揚的就是海洋館裡的黑潮之海,我盯著兩頭鯨鯊看了一個多小時。鯨鯊是不喜歡群居的,跟一山不容二虎差不多意思,這裡居然有兩頭相安無事的游泳(本來是三頭,另一頭估計處不下去給移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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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3點鐘有鯨鯊餵食,非常震撼。音樂響起的時候群魚就開始騷動了,我以為會出現一幅你爭我奪的畫面,但是完全沒有。當巨大的鯨鯊把頭衝向水面的時候,所有的小魚都趕緊跑開躲的遠遠。因為我看它那個鯨吞的吞法,你要在它嘴邊順口就給吞下去了,一命嗚呼。

但也有耍無賴的魚,不知道是什麼品種,就趴在鯨鯊的身上跟著鯨鯊遊,真是將沖繩人的懶惰表現的淋漓盡致了——連遊個泳自己都懶得動一下。

黑潮之海的餐廳雖然平均等位要1個小時,但是非常值得嘗試,即便食物不好吃,但是這個帝王海底位真是無敵了,畢竟馬爾代夫那個著名的海底餐廳也看不到鯨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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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景餐廳

一日遊的最後一站是美國村,一個非常穿越的地方。美國村本來是美軍基地,因為飛機天天飛來飛去的太吵了,當地居民抗議了幾十年就把基地趕到別的地方了。美軍把基地的生活區交還給沖繩政府,政府一看美國人把房子蓋的不錯啊,就給留了下來,成了一個景點,蓋蓋酒店,賣賣紀念品。

這裡完全像是在美國的感覺,白人也很多,而且沖繩最熱鬧的海灘大概就在這裡了,去的時候趕上音樂會,臺下坐著十幾個聽眾(真是非常熱鬧)。坐了一天車我終於找到了一個適合我喝酒的地方,結果一搜,六點鐘已經沒有回去的公交了。問導遊,說今天有活動,也不好打車。手機又快沒電了,無奈只能跟旅遊團大巴又回到了那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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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村穿越

不過也沒什麼值得可惜的,舉辦活動嘛,沖繩整天都有。週末的時候他們把國際通那條主幹道封了,擺上各種玩具,居然把大馬路弄成了兒童樂園。旁邊不遠處就是波上宮的沙灘,這種東西不是應該弄去沙灘玩嗎?算了,日本人搞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據說前幾年為了讓沖繩的小孩知道什麼是雪,特意從北海道運了一飛機的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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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馬路上的兒童樂園

這個導遊是中國女人,五十歲,大連人,在日本留學,在北京的外企工作,後來娶了個日本男人。她上班是在本田,他男人在尼桑,所以為了避免爭端家裡買車只能買三菱。她說五六年前受不了天天加班的日子,決定提前退休來沖繩,過了半年無所事事的日子實在受不了了,就找了份導遊的工作找人嘮嘮嗑。

車上都是中國遊客,只對兩樣事情感興趣,一樣是購物,一樣的購房,紛紛打聽這裡房子多少錢一平。聽說才一萬多,都恨不得移民過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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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那霸我晚上照例去吃章魚燒。那是太平通商業街裡的一家蛸屋本店,我第一天到的時候因為晚,住處附近只有這家店和旁邊的柏青哥開著,沒想到他們的章魚燒特別好吃,店裡氣氛也好,可能因為附近也沒別的選擇所以都跑來吃。

後來我每天晚上都來,又吃了炒麵、大阪燒,都很贊。人家估計也是學徒制的,年輕人只能做做花枝丸和日本炒麵,等到了大阪燒的時候就換老師傅上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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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天天吃到店員全都認識我了,有一天在他們家吃過晚飯玩了會兒又返回去吃宵夜。吃到第三天結賬的時候,有個日本客人非要跟我握手,嘰裡咕嚕的也不知道說什麼,起初我還以為遇到了好人要替我買單,等了半天發現他也沒那意思,失望而歸。

吃到第四天,結賬的時候老闆非要送我他剛炸的天婦羅,那時候我已經撐到不行了,又怕拒絕沒有禮貌,只好硬著頭皮吃掉。吃到第五天,我旁邊的一位大叔吃著吃著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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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中午突降大雨,我就隨便去路邊吃了個牛肉蓋飯順便避雨。結賬的時候,女服務員跟我比劃了半天,原來是說外面的雨還是很大,這個時候不能走啊!英文rain都不會說嘛?我以為沖繩的英文普及率應該比日本其他地方高一點。但我就是要走,她可愛死了,又非要給我傘,我擺擺手不要,難得可以淋淋雨有什麼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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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味咖啡

在沖繩的第五天,又沒地方可去了,坐在國際通的琉球咖啡館裡吐槽。在日本咖啡文化非常興盛的當下,沖繩像樣的咖啡館居然只有星巴克。好不容易找了家主打自家烘焙的琉球咖啡館也是愛開門不開門的經營著(琉球咖啡也是絕了,居然是拿泡盛酒烘培的)。今天大概是週日,有幸趕上它中午就開門了,坐一會,上上網,心想著好在明天就要去廣島了,希望廣島好玩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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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流浪の小圓頭(豆瓣)

編輯 / Phillip、Ail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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