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園軼話》(六):四大名旦吃喝異於常人

今日推送之《(六):四大名旦吃喝異於常人》錄自《梨園軼話》第一冊,作者唐友詩。此書為1938年出版,共兩冊,為研究民國時期梨園軼聞之珍貴史料,我們將分期連載推送。

坤伶狀元李桂芬一幕家庭史 

因體弱謝絕舞臺生活

現在滬代人教育子女 

 坤伶鬚生李桂芬,以藝術之絕曾被選為狀元,自離開舞臺生活,已有數年之久,聞人樊增祥喜其志,愛伶藝,收為門生,授以文學,故桂芬能書善畫者實有根柢也,在滬演賑災義務戲,當場書一對聯,竟得價四百元,黎民之感戴,誠非淺鮮,而桂芬之身世,外間知者甚少,因有紀載之價值,特述如次。 

 桂芬父名鴻翥,字子儀,原籍山西汾陽,業酒商,妻繆氏,北京人,生子四女二,長子振芝(即李慧琴之夫)於民國十四年病故,次子經芝,拜程春祿學場面,於民國十七年夏亦因病而逝。

《梨園軼話》(六):四大名旦吃喝異於常人

李桂芬便裝照

 三子毓芝,曾任京綏路職員,四子樹芝,乃富社學生李多奎之徒李盛泉也,長女桂芬,次女桂馨。 

 桂芬幼時即有心得,八歲時除夕日夜間睡覺,其母見其身旁有銅元甚多,甚為驚異,以本人未給其錢,何來巨欵,怒形之下,拾起鞋底痛毆,桂芬驚醒,詢問何故責打,經母告之始悉為錢受責,伊當答今日為年關末日,用母親所給之點心錢購得「財神爺」多張,挨戶而送,故得錢許多,言畢並將所遺之財神碼檢出示母,家人見狀大笑,鹹稱打得奇怪,竟會打出財神爺來啦,後桂芬成名,仍以此語相戲也。 

 入民國後,桂芬之父因不得志,曾串街唱賣話匣子,桂芬為待父分勞,亦按日隨出贊助,彼時正在北京薛家灣居住,該巷關帝廟內時有票友過排,桂芬常往窺聽,薰染日久,亦能消遣,伊父見其可造,遂各方託人拜玉成班學生邱玉山為師學鬚生,此係民國三年事也。 

 民五已學有成效,初次在三慶園登臺,戲碼為硃砂痣,與花旦金月蘭,花臉金鳳奎,武生李鳳雲等同臺,是年秋赴張家口獻技,民九桂芬已掛頭牌,在北京中和天樂(即今之華樂)文明,廣德,等園演唱,頗能叫坐,桂芬聰敏過人,除演老生之外,尚能反串貴妃醉酒,穆柯寨等旦角戲。

《梨園軼話》(六):四大名旦吃喝異於常人

李桂芬之《賣馬》

 

 十四年秋間,其父以桂芬年長,經友人趙某孔某等作伐,與粵人盧叔勤結婚,是年九月十九日在前門外觀音寺惠豐堂舉行婚禮,內外行前往致賀者極形踴躍,十六年秋間。由開明戲院經理李實甫之約,二次出山,與章遏雲合演,藝術更進,是年冬入城南遊藝園演唱,十九年應上海大舞臺之聘,遂偕弟婦慧琴往焉。

 在滬與金少山程少餘林樹森等合演,桂芬最得意之戲為逍遙津,斬黃袍,探母等,唱宗劉(鴻聲)派,逍遙津能唱三十六句「欺寡人」一時滬申聆戲者,傳為劉(鴻聲)又復生矣。 

 本來桂芬身體素弱,遵醫囑須常休養,否則不能永壽,自民國二十年即息影歌場,但每遇義務仍見義勇為,去年(二十六年)夏,桂芬思母甚切,由滬獨自來京省親,因戲班人一再敦請演唱,遂匆匆返滬,現以教讀為生。 

 又桂芬民九秋間在文明園演探母,以福芝芳飾公主,是日飾四夫人者系坤伶劉玉仙,扮相秀麗,表情甚佳,桂芬見其可造,未敢放棄,乃託友作伐,將玉仙許與介弟振芝為室,民國十年十月三日振芝即與玉仙結婚,並請老伶工吳凌仙為玉仙說戲,後樊增祥先生以玉仙之名過俗,遂為更名李慧琴也。 

 慧琴自夫故後,因有二子之安慰,仍以舞臺生活幫助家庭,其賢惠之名戲班中無不知也,慧琴長子乳名臭兒,入富連成世字科學老生,老教師蕭長華與其起名時極為滑稽,當謂你叫臭兒,有臭必有香,叫喚你為李世香可也。「著者」以臭兒一便竟為香兒,實為慧琴可賀也。

四大名旦皆有特殊之性

吃喝異於常人 

 梅(蘭芳)尚(小云)程(硯秋)荀(慧生)四大名旦,在戲臺上表演戲劇,是人人都見過的,但是他們私下生活,差不多知道的就很少了,就如吃食一項,誰愛吃什麼很可以向諸位報告報告,想諸公愛看他們的戲,想必也願意知道他們的特性。

《梨園軼話》(六):四大名旦吃喝異於常人

1932年四大名旦等與報人合影(從左至右為梅花館主、沙遊天、漢柏、梅蘭芳、尚小云、荀慧生、葉庸方、程硯秋、王少卿、朱作舟)

 (一)梅蘭芳在家的時候,好像一個處女是的,說話連大聲都沒有,每天兩餐茶飯並不異於常人,但是晚間十二點後,總要吃十幾個蒸燙麵餃,否則不能入睡,伺候他的廚子是一個老手,梅到上海去的時候,這個大司務辦隨去,專為與梅作蒸燙麵餃。 

 (二)尚小云在不唱戲時嗓子總有點「嘔嘔」做聲,聽說是用工用的,講到吃喝問題,是他平生最注意的一件事,每日早晨的點心,就非常講究,飯食更益於求精,手藝有限的廚子,在尚府上是幹不了的,聞小云最有意思的就是愛吃零食,乾果子鋪他是好照顧主。 

 (三)程硯秋規矩的很,日常生活極守本分,近來最喜吃雞蛋,每次唱戲畢,必需吃十幾個煮雞蛋,如遇有同行人在旁,亦必勸食,蓋雞蛋之養人,程已得其秘旨也。 

 (四)荀慧生有味已極,無論什麼時候看見他,總要吸著呂宋菸,聽說他對吃食無甚挑剔,只是好飲黃酒,旁人實在比不了,聞每次飲黃酒必在十五斤以上,看他在戲臺上那樣的一個人,有此海量,真是令人想不到。

(《梨園軼話》第一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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