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戰東圈子:一個營的八路如何從日軍步坦輪番攻擊下破圍而出

血戰東圈子:一個營的八路如何從日軍步坦輪番攻擊下破圍而出

至少在中國戰場上,日軍坦克還是能大逞淫威的。

“二戰中的日軍坦克”,相信很多人在看到這個詞時會將其與“不堪一擊”相聯繫。這種看法有一定道理,但不全面。確實,無論是在諾門罕的戈壁荒漠還是南洋戰場的熱帶叢林,日軍坦克幾乎都是被BT-7、M3等盟軍坦克一路追著打,幾無還手之力。但在中國戰場上,它們還是能在缺乏反坦克武器的中國軍隊面前大逞淫威。在正面戰場,那些“體輕、皮薄、器弱、腿短”的日軍坦克往往能在撕開中國軍隊的防線上長驅直入;而在以游擊戰爭為主體的敵後戰場上,這些“鐵烏龜”更是在對各根據地的“掃蕩”中充當了急先鋒。

那個時候,中國軍隊所面臨的一道難題就是,如何頂住日軍坦克的衝擊?為數不多的成功戰例中,絕大部分都是正面戰場所取得的。畢竟,他們多少還有一些反坦克武器。但很多人好奇的是,那些武器簡陋的八路軍、新四軍如何對付敵人坦克?

先讓我們來看看下面的這個戰例:一個營的八路如何在倉促應戰的情況下,頂住日軍步坦聯合進攻併成功突圍。

血戰東圈子:一個營的八路如何從日軍步坦輪番攻擊下破圍而出

在日軍對抗日根據地的掃蕩中,坦克充當了急先鋒。

1942年7月上旬,侵華日軍對冀中的“五一大掃蕩”已經過去了兩個多月,但形勢依然很嚴峻。為保存有生力量,八分區二十三團一營在團政委姚國民、副團長趙振亞的帶領下跨過運河向津浦路以東轉移。這天后半夜,部隊在過一百多里的急行軍後來到了鹽山縣東圈子村。遺憾的是,他們的行蹤被北面崗樓裡的偽軍發現並報告給了日軍。

天剛放亮,正在構築工事的戰士們就發現,在村西500米外大約有200日軍騎兵活動。不久,大約一千三四百名日軍步兵在四輛坦克的配合下圍了上來。彙總了各方面的敵情之後,姚政偉和趙副團長判斷:敵人的主攻方向在西、南方向,但北面的兵力也不小,東面的情況看似平靜,其實是個陷阱。敵人企圖引誘一營從東面突圍,然後出動坦克和騎兵從背後掩殺。不久前,二營在薛村戰鬥中就曾因此而吃虧。簡單商議之後,姚、趙二人迅速作出戰鬥部署:一連佈置在西面和西北角,三連在北面和東面,四連在南面和東南角,二連作預備隊,並在東邊協助三連。他們命令部隊既有工事堅持到天黑,然後相機突圍。為節省彈藥,各班長也動員戰士們注意瞄準,放近了再打,要一槍打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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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坦克的配合下,日軍對一營陣地輪番進攻。

7時許,日軍開始進攻!一營官兵沉著應戰,很快擊退了敵人的進攻。試探性進攻失敗後,日軍指揮官在第二輪進攻中投了“大本錢”:在坦克的引導下,成群的步兵向東圈子撲過來。但戰鬥並未出現 “一邊倒”局面。儘管敵坦克一度接近了東圈子,但它“很小,只裝有一挺機槍,沒有火炮裝備”,在兩米多厚的圍牆前毫無辦法,想轉到村口卻發現那裡早已被大木頭堵死。就在坦克進退兩難之際,八路軍用手榴彈與重機槍對它進行了“熱烈歡迎”,機槍打得其外殼直冒火星,手榴彈打得它噹噹作響。敵坦克兵害了怕,急忙逃到離陣地約2000米遠的“安全地帶”。失去了坦克的掩護,日軍步兵被打得鬼哭狼嚎,紛紛向後敗退。接下來的幾輪攻擊,日軍不僅沒能沒突進村子,反被八路軍用集束手榴彈炸燬了兩輛坦克,剩下那兩輛也躲得遠遠的不敢再靠近。

眼見步坦協同進攻不成,日軍指揮官決定改變戰術。他派機槍射手把繩子拴在腰上向樹上爬,然後再把機槍吊上去,企圖居高臨下壓制住圍牆上的守軍火力,掩護步兵衝進村。對於敵人的這套鬼把戲,八路不慌不忙,一排副排長王文棟很快找來了幾個特等射手,專門瞄著那些爬樹的敵機槍手,一旦其爬上樹吊上機槍,將要伸手抓槍時,就一起扣動扳機。連續被打掉七八個機槍手後,敵指揮官徹底放棄了“爬樹”戰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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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的最後階段,八路軍用刺刀殺出一條血路。

戰至下午4點多,東圈子仍牢牢地控制在八路軍手中。惱羞成怒的日軍指揮官拿出最後一招——放毒氣。他們在村西南角放毒,然後戴上防毒面具衝過來。堅守在這裡的一、四連缺乏必要的防毒裝備,很多人在中毒後雙手發抖,拿不穩槍,只好撤到村內。這時,團部傳令:一、四連堅守村內,掩護主力向東突圍。在特派員劉士彬和王壽仁的帶領下,兩個連的官兵們在大街上接連拚了兩次刺刀後轉向幾個大院。

直到天色漸暗,敵人仍未制伏一、四連的抵抗。由於八路軍採取了“鬼子不進院子不打槍,敢靠近就一齊向他摔手榴彈”的貼身戰法,敵人在進村後並不敢到各戶去搜索,只在幾個大院的高房上亂喊亂叫。利用這個時機,兩個連果斷突出村子,與主力匯合後繼續向渤海地區前進。

東圈子之戰,一營共打退敵人十多次進攻,斃傷其六百多人,自身傷亡一百多人,趙振亞副團長、政治部主任孟慶武、一營副營長戴敬武同志在戰鬥中英勇犧牲。

這是一次精彩的平原村落防禦戰鬥!

至少在戰鬥開始之處,形勢對我軍很不利。部隊剛剛進村,敵人就跟了上來。一營能在倉促應戰、力量對比懸殊的不利條件下獲勝,主要在於:

戰術正確、指揮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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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中,八路軍依託工事,同敵人打巷戰、近戰,為自己爭取了時間。

此戰,姚國民與趙振亞等人吸取了二營在薛村失利的教訓,決心就地堅守到天黑再伺機突擊的應戰策略,不僅使得日軍““圍三闕一”的詭計落空,更避免了部隊在平坦地形下突圍時為敵坦克和騎兵從背後掩殺的危險;激烈的戰鬥中,指揮員敏銳度察覺日軍戰術的變化,及時運用狙擊戰法破壞其“爬樹戰術”。最後,八路軍果斷抓住日軍不善夜戰的弱點,在其蜂擁進村但彼此為街道高房所割裂之際,果斷突圍而去。

地形有利、工事堅固

一營能頂住日軍步坦輪番進攻達一天之久,也得益於東圈子的地形條件。該村有一道高二米五、寬二米的土圍牆,四周則是缺乏遮蔽物的平坦曠地。據守在寨牆之上,八路軍就有了居高臨下之勢。當然,僅憑這種中世紀寨牆顯然是不夠的。一營官兵進村之後,顧不上吃飯睡覺,第一時間搶修與加固工事。他們在圍牆上構築了單人和機槍掩體,並在各個路口上設置了障礙物。激烈的戰鬥中,八路軍依託工事,以自己所擅長的近戰、巷戰戰術,成功地爭取到了時間;

反觀日軍,儘管其

擁有情報、兵力與裝備方面的優勢,卻在付出重大傷亡代價之後仍未能達成作戰目的,歸因於:

作戰理念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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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東圈子戰鬥中,日軍的步坦配合明顯生疏。

坦克,其最大的威力莫過於在平坦地形上縱橫馳突,進攻建築林立、街巷交錯的城鎮非其所長。東圈子雖然是冀魯交界處的一平原村落,但日軍指揮官將四輛“九四”式輕型戰車(根據八路軍參戰老兵對日軍坦克 的描述推測而出)投入攻堅戰鬥,可見其作戰理念落後且不瞭解坦克性能。

進攻中,日軍步坦配合明顯生疏。坦克非但未能壓制住守軍的火力,還在遭遇反擊時只顧躲避到對方火力射程之外,而不顧步兵的安危;日軍步兵也沒有及時對付逼近坦克的八路爆破手……

指揮刻板遲鈍

雖然日軍指揮官在作戰部署上有過“圍三缺一”的設想,但一旦此計落空,其應變能明顯不夠:死打硬拼了很久,才想到派人“爬樹”搶佔制高點,一直打到黃昏,才想起自己手中還有“化學武器”……

此外,好不容易打進村後,日軍指揮官又不敢進行逐街逐屋的巷戰,只是盲目地攻擊高房大院以“搶佔制高點”,以致隊形為建築物和街道所分割,為八路軍趁機突圍創造了條件。(文/劉明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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