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仲文:故土情缘

拈一缕白云藏入无尽的情愫,捧一抔泥土镌刻永恒的记忆,掬一串水珠融入思念的泪花,这就是我梦里萦回的热土。 ——题记

我的老家在陇西县南部山区,戊戌盛夏,正值暑假,告别钢筋水泥的闷热与孤独,去故乡寻觅夏日的清凉和往日的记忆。只见碧树翠色染,群峰披绿衫。新修的水泥路直通村子,路旁翠柳婀娜多姿;太阳能路灯在阳光下闪着银光;新修的砖瓦房布局合理、整齐划一;特色农业落地生根,占地百亩的香菇种植棚排列有序,熠熠生辉;牟河小学门前架起了惠民桥,桥下溪水潺潺,轻吟浅唱。田间麦子已经上场,地膜玉米正在拔节,洋芋枝干繁茂,各种中药材生长茂盛。野雉舞蹁跹,山涧鸣清泉,颇有江南的诗情韵味。

我沿着通往村子的水泥路前行,到处传来三轮车的声响,人们已经开始碾场了。二哥家的场里也传来机器刺耳的声音,循声近前一看,他们正用脱粒机脱麦子,我吃惊地问:“这么早就脱呀?再不摞大摞子了?”

“种的麦少,嫌麻烦就不摞了。”

“脱出来的麦秆这么硬,牲口吃吗?”

“用铡草机铡,牲口一样爱吃。再说现在好多人家不养牲口了,用旋耕机耕地,小型播种机播种,有些人家还有挖洋芋、挖药的机器呢!”

在我的记忆中,每当“虎口夺食”的夏收时节,老家一块块金黄的麦地逐渐被一把汗一镰刀收割,随之一捆捆麦子被摞成小摞子,像士兵一样整整齐齐地排在地里,等晒干后,集中到场上摞成大摞子,形成了一道田园风景。摞大摞子最辛苦,也是一年中最重大的事情。几户关系好的就合伙轮流帮工,背的背,摞的摞,根据庄稼的多少和“摞子匠”(专门摞摞子的匠人)的喜好,形状大小不一,有的像蘑菇,有的像瓮状,有的像圆塔。谁家摞子大,意味着丰收和喜悦。直到农闲时分,家家户户就开始碾场,据说冬天碾场草料好,粮食能够久放不起蛆。

记得小时候,物资匮乏,各家各户都没柴烧,人们夏天到山上拔蒿草,冬天铲填炕,连草根都挖出了。恰逢连年干旱,树没了,山秃了,水涸了,鸟飞了,连麻雀也搬家了。

“过去种的麦子多,一来怕挨饿,二来牲口没草吃。现在不养牲口了,做饭不用烧柴,用电磁炉和沼气,麦秆也没人收,堆放在场里还有安全隐患。少种些粮食够吃就行了。”二哥笑着说。

我刚参加工作时,村里只有当工人的邻居家有一台双卡录音机,后来有人赶时髦买了台黑白电视,但信号不好,雪花乱飞,真正是“买了个电视没情况,只有声音没图像。”直到20世纪90年代末,随着卫星接收器的出现,家家才陆续普及了电视。现在几乎人人一部手机,大多数家庭还有电冰箱、电脑等家用电器。小轿车替代了摩托,一个社将近有二三十辆小车或面包车。又随着农村电子商务平台的建立,还实现了网购及信息咨询服务,村民们买东西不用上街,信息网惠通天下。

我踯躅于村间小道,去寻觅往日的记忆,一切是那么熟悉而又陌生。破旧的老宅孤独而又满身疲惫地矗立在那里,彰显着岁月的沧桑。唯独梁屲顶上的那棵圆梨树,饱经百年风雨磨难,见证着家乡的发展与变迁。恰巧碰到村委会许主任,邀请我去他家坐坐,我们边喝茶边聊。据他介绍,这几年镇上认真贯彻“三农”政策,大力发展党参、黄芩、黄芪、大黄等中药材规模种植,特别是药材种苗培育,个别农户还进行中药材饮片加工,农民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有几户村民利用精准扶贫项目进行规模养殖,如今,村里不但有养猪场、肉牛养殖场,还有养羊专业户。他还告诉我,是党的惠民政策救了他的命,前年他得了胃癌,在兰州治疗花了十几万元,新农合报销、民政局的大病救助,解决了他的燃眉之急和后顾之忧。

谈及今后的发展构想,许主任情绪激动,眉飞色舞:“咱们村被国务院确定为乡村旅游扶贫重点村,村上决定要按照环境美、产业美、精神美、生态美的发展要求,着力推进美丽乡村建设,大力发展特色农业和观光产业。我们还要依托镢头山和哆喃寺的资源优势,努力打造集休闲度假、观光旅游和田园采摘为一体的现代美丽乡村呢。”

告别了许主任,夕阳已在镢头山畔,贪婪留恋地不忍离去,牧归的人们吆喝着牛羊追逐着夕阳,眼前仿佛出现了一个如诗如画的美好家园。忽然,一阵激扬深情的山歌从远处飘来——

镢头山上云戴帽,

钟声悠扬雪爷庙。

人杰地灵风光好,

美丽乡村人欢笑。

沐浴雨露花草茂,

青山绿水分外娇。

“三农”惠民换新貌,

幸福生活节节高。

……

(作者系陇西县实验小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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