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廣州日報的王牌!

選擇新聞這條路,我想堅持到底。雖然我總是羞於把理想掛在嘴邊,但在心底,那個最初萌生的小火苗卻從不曾熄滅過……這是工作15年的一個編輯的心聲;記者這個職業,就像是一種生長激素,會讓你嘭嘭嘭地快速蛻變、成長……5年的編輯,10年的記者生涯,她仍執著依舊。每個新聞獎項的背後,都有著怎樣的故事?讓我們走進在2015年度廣東新聞獎、第十二屆廣東新聞“金槍獎”中獲殊榮,以及兩年蟬聯本報報業集團稿王的記者和編輯們。

他们是广州日报的王牌!

廣東省新聞工作者協會、省新聞學會近日公佈了2015年度廣東新聞獎獲獎作品。廣州日報報業集團共有1篇作品獲得一等獎,是《為廣州式排隊乘車“點贊”》(作者:劉冉冉 編輯:曹蘇寧、張曉雯)。此外,本集團還有6篇作品獲得二等獎,11篇作品獲得三等獎,2篇作品獲標題獎。第十二屆廣東新聞“金槍獎”也於近日揭曉,本報記者黃蓉芳摘得殊榮。

他们是广州日报的王牌!

黃蓉芳採訪鍾南山。

黃蓉芳:這是一個好職業

做了5年編輯、10年記者,都是看別人的故事,寫別人的人生。突然聽說要寫自己,這種感覺,好像哈利·波特脫掉了自己的隱形衣。

感覺自己骨子裡還是一個害怕被關注的人。有時候遇到活動主辦方鄭重地把記者的名牌放在主席臺上,會像做賊似地,悄悄地把自己的名牌藏起來。

所以,從這個角度來說,自己真的還蠻適合做記者的。

記者不就是一個在人物或事件背後不停問問問的人麼。

在“金槍獎”參評推薦表裡,有一欄叫“新聞工齡”。當我填上“15年”時,自己都吃了一驚:這一行,我已經幹了15年。

其實,很多跟我一樣在這兒奮戰多年的小夥伴,同樣也值得這個榮譽。只是我恰巧在這個點上,得到了這個機會。

所以,在這裡說我的故事,其實也是他們的。而且,可能還沒有他們的精彩。

觸摸“心臟”的新人

寫這樣的文章,通常都是要從頭說起的。

15年前,正是傳統媒體的黃金時代。那時候的新聞系畢業生,大多都把進媒體當作最高就業理想。能夠拿到廣州三大報業集團中任何一家的聘用通知書,都是可以在同學和老師面前怒刷存在感的事情。

那一年,來自全國各大高校、各個專業的十多個博士、碩士畢業生,湧進了廣州日報的總編室。那兒通常被簡稱為“夜編”。當時的一個老編輯看著躊躇滿志的我們,說,哇,全都是卜卜脆的新人啊!

在正式入職的第一天,我就問了當時的人事處長,我要去的“夜編”到底是做什麼的呀?他答,是這家全國最厲害的報社的“心臟”。可是,我還是不知道這個“心臟”是做什麼的。

來到這個“心臟”之後才知道,以前在學校學的,在教科書上看的,基本上派不上用場。

編前會上點評當天的見報版面、聽採訪部門報題、策劃選題、看記者的稿、看主任畫版、上機做版、跟記者溝通、出二校樣、出付印樣、出清樣……每一個環節,都是從未經歷過的,每一個環節,都覺得超級酷。果然呢,整個報社的“血液”都流到了這個“心臟”,然後再從這兒“泵”出去。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有了“一覽眾山小”的自豪感。

尤其是編前會上的討論、出樣後老總主任編輯為某一個標題的反覆斟酌和碰撞,都會讓我們這些“新丁”們像打了雞血一樣,兩眼放光,恨不能掏出小本本記下來。偶爾在碰撞中靈光一閃,貢獻了一個標題,老總會叫出你的名字,說:“XXX,不錯啊!”你就會覺得那一整個晚上的空氣都是香的。

入職一個月以後,遇上了美國911。報社決定24小時滾動出報,全體夜班編輯24小時原地待命。“新丁”們終於全部“單飛”,一人領一個版。大家一個個都熱血沸騰地摩拳擦掌,像護雛的母雞一樣,守著自己的版。一有新消息,就立即更新。一個通宵下來,身體已經疲倦,精神卻依然亢奮。

結果,那一天的《廣州日報》911特刊,實現了2點、4點、10點三次滾動印刷,每次報紙一出街就被一搶而光,真的是一時洛陽紙貴。據說當年的9月11日和9月12日兩天,廣州打到美國的越洋電話增加了700%。也有讀者把電話打到了報社,說我們連續三次的更新,讓他們不用打越洋電話了。

消息傳來,辦公室裡一張張泛著油光、色彩已經暗淡的臉,頓時又生動起來。

此後,能與之相提並論的大事件,應該是2008年的5·12汶川大地震了。

如果說做新聞也需要悟性的話,在“夜編”的錘鍊,絕對是對悟性的全方位開發。在海量信息中的取捨判斷、新聞要點的處理提煉、版面語言的選擇……沒有一本教科書可以教你,全靠每一天在實戰中的“悟”。

每一天,編輯們在清完樣後,都會站在貼滿版樣的玻璃牆前,聽老總、主任和其他編輯對版面七嘴八舌的點評,聽到更妙的主意,會馬上叫停,飛一般地跑到車間去修改。

現在回想起那種凌晨兩三點腎上腺素仍然會飈升、坐在回家的出租車裡看著天色漸明的狀態,都會有些懷念。

羨慕記者的海闊天空

像每一個喜歡碼字的人一樣,做編輯久了,會手癢。

那時每週也會寫一篇“滿紙書生腔”的“都市早茶”,但總覺不過癮。尤其是當你已經知道什麼樣的新聞可以做成頭條、稿子怎麼寫才可以入得了編輯的法眼之後。

而且做久了編輯,每天報社和家兩點一線,多少有點羨慕記者在外面的海闊天空。記得剛進“夜編”時,印了兩盒總編室的名片,直到現在,還剩一盒半。

所以,做了5年夜編編輯後,轉去做了政文部的記者。

後來才知道,從編輯轉做記者,並非想象中的手到擒來。如何接近採訪對象、如何提問、如何快速地成稿……其實也是需要在實踐中“悟”的。不過,已經沒有人教你了,因為你已經不是新人了呀。

平時看記者的稿子,百般的挑剔。輪到自己,卻常常遭遇“眼看截稿時間將近,腦子裡還一團亂麻”的窘迫。編輯的強迫症常常發作:每個小標題的字數一定是要一樣的,每個小標題下的段落長度一定是要差不多的,領導的名字和排位看了無數遍還會擔心搞錯了……

強迫症的另一面,是拖延症。總覺得還有更好的角度,總覺得這樣的開頭很爛,總覺得這樣寫可能會被編輯笑話……因為你怎麼也是做過編輯的人啊!所以,常常是在電腦前呆坐了一個小時,還沒開始寫導語。然後想著自己又將成為最後一個交稿的人了,心裡就更急了。結果,最後交上去的稿子其實也並沒有好多少。

那種焦躁,猶如百爪撓心。

每一條線都是一門課

記得我做記者後分到的第一條“線”就是人事、組織、統戰。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哎呀,為什麼讓我跑政府部門?我不喜歡的呀!

那時的政文部主任說,記者哪有什麼喜歡不喜歡,只有什麼“線”都要倚馬可待。

當時,我還特別丟人地哭了。

現在回想起來,主任的這句話,堪稱至理箴言。

現在,十年過去了,我已經把人事、組織、統戰、省市委、省市委宣傳部、省市政協、婦聯、科協、民主黨派、工商聯、社科院、醫療……都跑了一輪。

很落俗套地說一句,所有的經歷,都是人生的財富。因為每一條“線”,真的都是一門課。

很多同行都不相信,廣州日報政文部的記者,無論你做了多少年,除了要“跑線”,還要輪值週末和深夜的報料。

總記得第一次跑深夜報料,是一個患者從醫院的六樓跳了下來。報料的人說,腸子都爆出來啦!我一聽,頭皮都麻了。到了黑漆漆的現場,我連出事地點那個方向都不敢看一眼。

同事說,你很快就習慣啦。

果然是的。很快,遇到再血腥的場面,我也敢湊上前去看個仔細。

我覺得這是一種職業帶給你的勇氣。

比如,某個城中村發生了槍擊事件或者火災,肯定是你平時一聽就會唯恐避之不及的現場。可是,一旦你的身份是記者時,你的腦子裡只會飛快地盤算,怎樣才能在現場被封鎖之前,或者是怎樣突破封鎖線,快速到達事件發生的中心點,怎樣才能快速地找到靠譜的信源。

這種超出尋常狀態的勇氣,有時候連你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所以,十年下來,無論是全國兩會、省市兩會、省市全會這樣的時政會議,還是亞運會這樣的全民盛事;無論是高端的學術研討、道德模範,還是突發的跳樓、槍殺、火災現場;無論是高層領導、明星鉅富,還是平民草根,或者是吸毒女……我都採訪過了。

沒有人會問你喜歡不喜歡。

好奇心是記者職業的基因之一

除了勇氣,記者的另一個職業基因,是好奇心。

那種追求真相的好奇心,必須是天生的。沒有好奇心的人,做記者應該蠻痛苦的。

我特別喜歡馬爾克斯的《一樁事先張揚的兇殺案》,他像剝洋蔥一樣,將這樁開篇就知道兇手的兇殺案的真相呈現在讀者面前,每剝一層,都會勾起你的好奇心。

做記者也一樣,很多事情,你親眼見到的,不一定是事實。很多人親眼見到的,也未必是真相。

真相需要一層一層地去“剝”。

我採訪過一個因病成丐的故事。第一天採訪時,只知道她因為治療,淪為乞丐。繼續“剝”下去,才發現她曾經吸過毒。再“剝”,她女兒已經跟她斷絕了關係,再“剝”,她弟弟也斷絕了跟她的來往……

這就是記者追求真相的魅力所在。但這也提醒我們,對真相的追求過程,始終要充滿敬畏。

當然,做記者,哪會每天都有千迴百轉的精彩故事採訪?哪會每天都有電影《聚焦》裡那樣的驚天內幕等你去爆掘?

其實,做記者,更多的是一些瑣碎的日常採訪。

甚至在大多數場合的採訪,咄咄逼人地質問、毫不留情地揭穿、不動聲色地洞悉、面不改色地質疑、斬釘截鐵地堅持、讓人無路可逃地迂迴……諸如此類的看上去特別炫酷的採訪手法,通通都用不上。

我們能做的,更多的就是把每一個採訪完成好,把每一篇稿子寫好。

我女兒有一次對我說,媽媽,你知道記者和作家最大的區別是什麼嗎?人們讀一篇新聞報道時,通常不會關心記者是誰,但如果是讀一篇小說,首先就要看一看作者是誰。

她說得好有道理,不是麼。我感覺我的積極性受到了一萬點的傷害。

後來,我想通了,如果能經常做到“別人看了你的報道後還想看看到底是誰寫的”,也不錯啊。

而且,做記者,至少可以讓你每天都遇到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每一次採訪都像上了一堂新課。這樣,你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了。

我做過幾年科技記者,那是一個可以滿足你關於自然和宇宙的好奇心的最完美領域。我還跑過婦聯。我覺得只有跑過婦聯,你才會知道世界上原來有那麼多的奇葩家庭模式的存在。當然,當你跑過省市的機構之後,也會發現,政府部門的運作,也許會顛覆你之前有限的想象。

15年前剛入行時,我在餐桌上聽到一個黃色笑話,都會難堪得想鑽到桌底下去,現在我已經可以坦然跟男科醫生討論精液報告了;15年前,很多人說我性格太文藝只適合去副刊部,現在我也已經可以在全國兩會上到男廁所門口堵部長了……當然,除了心越來越堅固,人也越來越胖。

總之,記者這個職業,就像是一種生長激素,會讓你嘭嘭嘭地快速蛻變、成長。

你聽著別人的故事,審視的是自己的心。

這真的是一個好職業。

也有朋友說,傳統媒體的寒冬就要來了,你還不趕緊跳槽。

可是,對於一個真正喜歡碼字的人來說,還有別的工作比碼字更能激活你的荷爾蒙麼?

再說了,誰說《廣州日報》是傳統媒體啊?《廣州日報》早已實現1+N的多媒體矩形傳播模式,早已不僅僅是一張報紙了好麼。

任何一篇好的報道,除了上百萬的報紙讀者,還有互聯網上呈“N次方”量級的多媒體讀者。

對於一個熱愛碼字的人來說,復夫何求?

他们是广州日报的王牌!

曹蘇寧

曹蘇寧:認真做好每一件事

得知我參與編輯的《為廣州式排隊“點贊”》獲評廣東新聞獎通訊與深度報道類一等獎的時候,我已經離開堅守了15年的報紙編輯崗位,去集團旗下的新聞網站工作了。15年的夜班編輯生涯,嘗過等稿等到三點、四點、五點的苦——真的是苦,試過手裡抓著一大把領導稿件“縱橫捭闔”的樂——傻樂;但印象最深刻的只有四個字——小心、細心。

找出以往的獲獎證書數一數,在報社的這些年,我一共得過6次廣東新聞獎一等獎,無一例外都是以編輯的身份獲獎。對於初進報社時總想著當記者、“妙手著文章”的我來說,連獲獎都總是“沾記者的光”,不免有點遺憾。能讓自己心安的是,無論是編稿,還是分版,我都會認真做好每一件事。

還記得2013年獲得一等獎的那個版面,標題是“清音絕 女姐別”,我曾和編輯王曉云為了 “琶音絕”還是“清音絕”、“別女姐”還是“女姐別”糾結了許久,雖然比不上韓愈、賈島“推敲”的境界,但是“吟安一個字,捻斷數莖須”的追求,是一致的。

這種追求,用在標題上,就是為找準一個字細細斟酌;用在版面上,就是為對齊一條線精益求精;用在稿件上,就是為敲定一個事實反覆求證。自己也曾懷疑,讀者會留意這些細節嗎?或者不過是編輯的自娛自樂?但要做就做最好,讓我一直堅持到今天。

4月份在京參加一個關於對外傳播的專題培訓時,碰巧和財新網的副總編輯黃晨分在一組。她說,胡舒立總編每天會給他們提一大堆產品改進需求和不計其數的bug,比如分享為什麼不顯示圖片、評論怎麼回不來之類……

我們經常在說:追求完美。事實上,沒有追求,也就不會有完美!

就在我寫這篇小文的時候,標題、內文、版面、圖說,這些好像離我已經很遠了,擺在我面前、平日裡自己提得最多、旁人也和我說得最多的,是一個“大課題”——媒體融合。我很清楚自己的使命,大到報業集團成立中央編輯部、小到我出任大洋網總編輯,都是圍繞這個使命而生。但我到任後第一次給編輯們提出做好網站採編的想法,說的是“選好稿、用好圖、打好題”,李總又給我們加了3個字,“把好關”。我想,從業多年的新聞人,都相信一條真理:如果不能認真做好每一件事、解決好那些看似瑣碎的“小問題”,也就完成不好“媒體融合”的大課題。

曹蘇寧:我們的問題主要在於做得太少而想得太多

清明回鄉,下午突然就閒了下來,信步走到橋頭的小吃店,要了碗餛飩。坐下來才發現,從我記事起就有的老店,店裡店面都已經“狠狠地”改造過了。“互聯網+”是少不了的,可以微信訂餐、送到家裡,可以移動支付、九折優惠……而且,就這麼個在我記憶裡“不上檔次”的小店裡,靠河邊的位置還有卡座;食譜上除了難登大雅之堂的“餛飩”、“麵條”,還有奶蓋紅茶和抹茶蛋糕。

和抹桌子的阿嫂閒聊幾句,才知道咱們這個小店,如今也是美食APP上“人氣最旺”、“評價最好”的啦,今年還連開了三家分店……說話間,餛飩端了上來,舀上一粒、吹涼了送入口中——不知道說什麼好——虛有其表的料理,卻再也不是熟悉的味道。我真實體驗了幾十年的好味,到底去哪兒了?在一個老闆們都想著連鎖店、“×2×”,甚至是新三板上市的時代,為什麼連一碗餛飩都做不好?

我們這一代報人,經歷過被稱為“黃金時代”的快速上升期,也正面臨著前輩們未曾見過的鉅變。我也常困惑,新聞獎還有意義嗎?好的作品還有意義嗎?獲獎的作品還不能有很多錯別字,有意義嗎?

“內容為王”?還是“渠道為王”?此類“2B”或“NOT 2B”的問題,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可以肯定的是:你我做內容的,總不能幹等著哪個渠道的“大王”把“奴家”選入後宮、冊封八子——女為悅已者容,也要長得有模有樣才行啊。而混到連馬桶蓋都要去“隔壁”買,相信也不是渠道的問題。

這些日子,幾乎到處都在講“匠人精神”,曾讓我回味了三十多年的那碗餛飩,背後一定有一個偉大的匠人;每一篇讀來讓人擊節的好報道,背後一定有一個偉大的作者。反過來,你在美食點評上有一萬個所謂的“贊”,也欺騙不了我的舌尖。

前不久,楊絳先生走了。她曾告訴我們:“你的問題,主要在於讀書不多而想得太多。”我們的問題,在於做得不多而想得太多。

他们是广州日报的王牌!

張曉雯

張曉雯:不忘初心一路向前

突然之間要寫一篇關於自己的文字,腦子好像上了鏽,絞盡了腦汁但靈感的齒輪卻依舊紋絲不動。說真的,作為一個普通的編輯,每天晝伏夜出,日子總是那麼平淡,平時面對最多的除了文字就是電腦,還真沒有多少閃光的故事可資談說。可是,這麼多年下來,時光真的就如浮雲朝露一般,不留吉光片羽嗎?細想了一下,似乎又不是。

還記得15年前的一個夏日,懷揣著對新聞事業的敬畏和憧憬,我走進了廣州日報,開始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跟隨“老編”們學習做編輯。

作為一個毫無經驗“菜鳥”,我慶幸自己一開始就遇到了一大堆的好老師:老總、主任們每天親自策劃、選題、定稿、畫版、審樣、改題,“老編”們則手把手教我們如何排版、改稿潤色、核對細節、如何打出更精彩的標題……有時為了新聞呈現更完美,反覆調整數易其稿;為了一個好標題,字斟句酌反覆推敲;為了核實一個細節,三更半夜遠程連線……那種認真、一絲不苟的工作態度,成了我入職報社學到的第一課。

這一課,讓我終生受用。

當編輯的人,幾乎都有強迫症,我是重症患者。

版上錯別字有沒有改,領導職務名字有沒有寫錯,轉稿接口有沒有對好,修改細節有沒跟記者核對,標題措辭準不準確……摳細節成了“毛病”,甚至交樣後,也總是忍不住再回頭出張小樣,重新審讀一遍版面。

同事看著我說:“你真是病得不輕……”是的,對於一個重度強迫症患者來說,最好的“藥”就是認真認真再認真,在下班之前就處理乾淨,不留手尾。否則,等回到家再突然想起來一個問題,那這一晚上就別想睡了!

作為一個要聞編輯,最怕聽到的是“午夜兇鈴”。凌晨兩三點鐘接到領導的“奪魂追命call”,多半意味著:出錯了!雖然多數情況下只是虛驚一場,但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

曾經有一次,半夜兩點多回到家剛剛洗漱完畢就接到電話,版面有問題要趕緊回去改!大驚失色的我,披著一頭溼漉漉的長髮,隨便套上一件衣服,便衝出家門朝小區門口狂奔!等打車時看著晃眼的車燈卻看不清號牌時,我才發現,自己著急的連眼鏡都忘了帶!火急火燎地上了車,一路上還不停地催師傅快點快點……不知道那天在出租車司機的眼裡,我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形象?“衣衫不整披頭散髮一臉狂躁……這人腦子有問題吧?”

呵呵……他怎麼想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一夜,我終生難忘。一次教訓勝過千次說教,那一夜,我明白了“責任”二字的分量是何其重。

編輯的工作總是波瀾不驚,一旦出現不平靜,那一定意味著:出大事了!

還記得2013年4月,蘆山地動山搖,舉國為之牽掛。前方災情報道十萬火急,後方編輯部也進入了緊急的“戰時”狀態:從老總到採編部門主任再到一線記者和後方編輯,每一個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投入“戰鬥”。每天清早開始直到次日凌晨兩三點,前後方溝通消息的微信群提示聲響徹七日;編輯部24小時監控各大媒體平臺,面對遲到的稿件和不停更新的海量信息,所有的人都全心投入,大家互相提醒互相幫助,版面一遍遍推翻重來,反覆調整打磨,往往拖著疲憊的雙腿走出報社大樓時,已是深夜兩三點……

那是一場“硬仗”,廣州日報幹得漂亮!記得第二天,當我在晃悠悠的公交車上,看到一名老伯捧著廣州日報細細閱讀時,前一晚所有的忙亂、焦慮、疲憊,瞬間都化為烏有。這一刻,也許就是作為一名新聞人的職業成就感吧!

日子在這樣一樁一件的大事小事中悄然流逝,我也在一次又一次大仗小仗中不斷磨礪成長。其間有興奮,有委屈,有滿足,也有失落,但卻沒有後悔。選擇新聞這條路,我想堅持到底。雖然我總是羞於把理想掛在嘴邊,但在心底,那個最初萌生的小火苗卻從不曾熄滅過。

回首來路,雖然跌跌撞撞,但我也在不斷成長。感謝報社,給了我這片施展身手的天地;感謝身邊的領導和同事,給了我繼續前行的鼓勵和勇氣。“不忘初心,方得始終。”說來簡單,做來卻不易。距離夢想還有很長很長的距離,也許前途仍會迷茫,道路還有坎坷,但是不怕,只要懷揣著最初的夢想,我們還有時間,還可以一步步的成長,去做的更好。

他们是广州日报的王牌!

劉冉冉採訪大個子姚明。

劉冉冉:網紅最怕“講真”

今年開始,許多跑線記者獲取新聞通稿的常態,從懶洋洋地收郵件變成了沒事兒就刷刷對口部門的官方微信、微博。對此有同行小夥伴曾賤賤地“抱怨”,每天都要和全國人民的朋友圈一起搶首發,彷彿又回到了“母體求生大作戰”的年紀(請自行腦補)。而除了發聲平臺增多給我們高懸起“第一時間”這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以外,還有隔三差五就換個馬甲再騙一遍的網絡謠言,以及神出鬼沒的“水軍”,輪番地冷不丁來一句:這屆記者到底行不行?

入行沒多久、還是個菜鳥記者的我趕上了這個盛產“網紅”的新聞時代,網紅這裡不是指某一個人,而是每天市民網友手手相傳的熱話題、新聞事件。各路發聲平臺正是它們的“秀場”。於是紙媒記者又一次被逼到“死角”,與越來越少的戰友一邊打怪、一邊升級,在完成全媒體記者化的同時,以苦追真相的堅守來重塑新聞的嚴肅性。有點辛苦,卻不再如剛觸網時那般猝不及防和迷茫了。這也是我和我的同事們,在過去一年多里感受最深的改變。士氣有回來哦!

去年春天,有網友隨手拍了一張照片傳到朋友圈,“廣州岑村公交站排百米長隊無一人加塞”。這張隨手拍,在下班晚高峰的幾個小時裡迅速傳播。“它是不是一場秀?為了推出新網紅?”抱著十足的謹慎,編前會對來自網絡的這條新聞線索秒回了一個“巡城令”,安排文字、攝影和視頻等記者立即“掃街”調查、核實。

我們找了不同的公交車站,拍到的確實是一幅幅秩序井然的排隊等車畫面,深入走訪中又挖掘了日日維護“廣式排隊乘車”的“小紅帽”、公交微笑哥們的故事。就這樣,在後方編輯部反覆強調“講真”和前後方隔著電話、擼起袖子一次次討論之後,朋友圈熱話題第二天一早就上了黨報頭版頭條,融媒體的各個平臺也多角度同步直播了這座現代化大都市的溫情一面,“廣式排隊乘車”成為城市文明的“新名片”。

這次網紅調查,讓一向“高冷”的正能量報道有了濃濃的人情味兒,也讓紙媒小小地扳回了一局。同時也改變了許多人對廣州的誤解,而這是意料之外的收穫。不過,並非每次偶遇“網紅”都能捧回滿滿的正能量。

去年開始,專車之爭升級為全民熱話題,專車成為時下輿論秀場的“當紅花旦”。想打車便宜的上班族,想兼職賺錢的車主,壓力山大的出租車司機,爭紅眼的資本大戰,以及暗暗佈局的互聯網行業……紛紛加入了這場黑白之爭。一時間人人都是網紅的操盤手,令人眼花繚亂的“正能量”故事也紛至沓來,但深入調查後發現,這場尚未填補規則漏洞的新技術革命,帶來的不止是治癒打車難的雞湯,還有乘客安全的硬傷。

聰明如讀者,在不長的時間裡,輿論即從滿足個人慾望的一邊倒而逐漸迴歸到對理性、安全、規範的呼喚。這讓我不禁對當時沒有陷入這碗正能量雞湯而暗暗慶幸,也對報社“堅守公信力”的一貫要求有了更深的感觸:網紅最怕“講真”,唯有抽絲剝繭認真調查,才能知道撥開的是甜甜的玉米,還是讓你淚流滿面的洋蔥。

身處知識更迭速度越來越快時代的我們,懂得太少反應太慢寫稿時真就容易手下打滑。為了死磕真相,除了深入調查和公正慎思的堅守,現在的小記們還經常需要四處打電話、加微信以便隨時向掌握一手信息的“權威人士”請教。

無論是棠下一起吃過燴麵的的哥,一起守過春運的戰友,還是一起面對過暴力抗法的執法隊員,或是“熟”得都可以在電話裡互相調侃了卻還沒見過面的行業大牛,都被我們禮貌地“騷擾”過無數次。以至於有一天樓下小菜場的阿姨神神秘秘問我:“你在中央部門上班吧?”問到我一頭霧水,她又說:“看你經常挑著菜就開始接電話,說的都是大事情!”阿姨這麼一問,我立馬把“西紅柿便宜點兒”幾個字生生咽回肚子裡……

不過講真,比起夜班編輯,我們這幫經常拖稿欺負他們的記者在市民眼裡可正常多了,尤其晝伏夜出的漂亮女編輯……嘿嘿!

他们是广州日报的王牌!

2014年,張忠安同諾獎得主尤金·法瑪。

張忠安:在這裡遇見更多的“大師”

2007年,我通過校招進入廣州日報經濟新聞中心做財經報道。做過編輯、跑過地產,跟過銀行、當過韭菜,有過些許成績,也犯過不少低級錯誤。但這裡算是我新的開始,從無知到略知,從恨到愛,其妙方非“學習”莫屬;在這裡,我們遇見更多的大師,“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從零開始卻愛上財經味兒

2007年7月,我跟北京說了聲“拜拜”,花了250元買了張T16的火車票,從北京出發到達了廣州這座堪稱“北上廣”包容性最強的大都市,並開始了我的媒體職業生涯。

這一干就是差不多九年了!九年,一個人的人生中能有幾個“九年”。如果站在2007年剛畢業的時候,九年是多麼的漫長,總想它快點過去。但站在今天回頭望,這九年似乎又是“彈指一揮間”。

九年來,我都做的是財經新聞,從最初天天盯上市公司公告,到後來可以自己寫寫小消息,到後來的房地產、銀行、證券抑或是整個資本市場,幾乎真都是從零開始——非新聞科班出生做起了新聞;非金融經濟專業卻幹起了財經的行當。

萬事開頭都不怎麼順利,記得當初做上市公司財報數據新聞,瞅著一份份動輒上百頁的年報、半年報,附帶密密麻麻的數據。這對一個不懂財務、又厭惡數字的人來說,“看到都想吐”,簡直不如去建築公司搬一天磚頭,因為搬磚頭雖然身體可能累的難以動彈,但頭不暈不痛,白天搬完磚,晚上喝點啤酒,睡上一大覺,第二天還能繼續搬。

“止吐”、“止暈”、“止痛”,藥方只有一個,套用巴菲特的話說,就是:第一條,學習; 第二條,請永遠記住第一條。從資料室借經濟、金融類書籍看,自己也買一些具有針對性的書來讀,慢慢的對財經有一些認識,以至於後來倒是愛上了這財經味兒、喜歡這數字活兒,甚至有些“職業病”,有朋友讓我給課題報告或經濟文章提建議時,我總是喜歡建議多用些“圖”和“表”,將複雜的數據關係和文縐縐的東西給簡單化、直白化。

從無知到略知,從恨到愛,一大妙方應該非“學習”莫屬,過去、現在和未來都將如此!

在這裡遇見更多的“大師”

這幾年,不少機構熱衷於大學排行榜,雖標準不一,但我認為,一個大學的牛與不牛,不在於有多少鋼筋水泥平板玻璃,而是有多少大師。北大清華之所很牛,並非只是有“一塔湖圖”和“清華園”,而是有一大批大師和大家。在廣州日報財經歲月裡,我在這裡也遇到了不少“大師”。

2007年,美國爆發次貸危機,全球金融市場如雪崩般下跌,20世紀30年代初的經濟大蕭條似乎陰魂未散,《廣州日報》推出“次貸危機大掃描”系列報道。掌舵美聯儲18年之久的格林斯潘,在全球資本市場上呼風喚雨的索羅斯等都在我們的採訪名單上。2014年全球經濟低迷,新興市場貨幣暴跌,美國卻一枝獨秀,美聯儲加息預期讓很多投資者如坐針氈。我們再次向全球出發,尋求儘可能真實的全球經濟。2014年寒冷的冬季,在芝加哥大學校商學院,遇見現代金融之父、2013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尤金·法瑪。在耶魯大學採訪了原摩根士丹利首席經濟學家斯蒂芬·羅奇。世界第二大基金管理公司美國先鋒集團首席經濟學家約戴維斯也在賓夕法尼亞州的總部熱情的接待了我們。

雖然2008年的那次大師採訪,我沒有參加,但也已感受到了同事們在對世界級牛人採訪後的收穫。而2014年有幸親自遇上真正的金融大師和市場大咖。現在看來,可謂是應了那句話:“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記者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記得有位領導這樣說過,記者的活是最直白的,幹多幹少,幹好幹壞,都是白紙黑字。實際上,記者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每個光環的背後一定有一群人“隱形人”在為你加油,甚至是犧牲。

由於很多時候都是同數據打交道,經常會在三更半夜被編輯的電話“嚇醒”,追問某個數據是否合理,是否屬實。當跟部分同行們談起這些“遭遇”時,很人說“不是在刁難你吧?”我都是說“此言差矣”,他們是在記者們自己睡大覺的時候還在為我們“排雷”。有時候,為了一個策劃或者一個話題,能和領導爭論半天。看似是領導在為難你,最後會發現,他們是在為你把握方向,特別是政治方向,因為幹我們這一行,政治無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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