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人而不評人,是做人最溫柔的姿態!
《詩經》裡面講:“人之多言,亦可畏也。”
詩裡,年輕的女孩子哀求情郎:
別踩壞我家的菜園子,
也別折了我種的青檀樹。
我並不是心疼青檀樹,
而是害怕流言。
你要知道這世上的流言啊,
是多麼可怕啊。
一、不能知人,遑論評人?
孔子說:“知人不易,人不易知。”所以他也說:“知人者智,自知之明。”
但是這個世界上,知人識人的智者又有多少呢?更難的是,在知人之後管住自己的嘴,不對他人的生活妄加評論,橫加干涉。
這世上更多的人,是對他人的生活一知半解,但是就敢憑著知道的一鱗半爪來隨意臧否他人。
別人無車無房,你說因為他窮他不努力,卻不知道人家每個月雷打不動將自己的工資抽出一部分資助貧困學生;
別人作息規律,生活簡單,你說人家古板乏味,毫無情趣,卻不知道人家已經是千帆過盡,豪華落盡見真淳。
輕易地評判他人,無論是真心還是假意,很多時候都化成了傷害對方的利劍。
做父母的出於關心,不免要過問晚輩的生活。但更讓人頭疼也更覺得沒有必要和道理的,是陌生人的多嘴多舌。
二、你沒經歷過,怎能妄斷?
前不久,楊振寧迴歸中國籍一事,多少人口誅筆伐說他奸猾,老了做不出多少成績才回來。
這些人說的時候,並沒有去查查人家為了中國的物理學發展而牽線搭橋,培養了多少人才,做了多少貢獻。
司法判決有根有據,判決條款白紙黑字明明白白。但好論人是非的人,總將人置於虛構的道德法庭之上,這種折磨曠日持久,是最煎熬的折磨。
得知了對方的一點信息,無論認不認識,總要以自己的背景出發以己度人,好像是很自然的事。
魯迅在《論人言可畏》裡挑明:“有的想:‘我雖然沒有阮玲玉那麼漂亮,卻比她正經’;有的想:‘我雖然不及阮玲玉有本領,卻比她出身高’;連自殺了之後,也還可以給人想:‘我雖然沒有阮玲玉的技藝,卻比她有勇氣,因為我沒有自殺’。化幾個銅元就發見了自己的優勝,那當然是很上算的。”
阮玲玉因人言而死已經將近百年,但是你看,隨意評價他人的風氣到今日都沒止息。
人人都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去俯瞰別人,倘若你認可我,好,那你就是獨立思考;你若不認可我,那你就是被人洗腦。
但是啊,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別人,自然無法經歷別人的經歷,甚至連設想也存在偏差。所謂的設身處地,也並不是靈丹妙藥,真的能讓人成為他人內心的蛔蟲嗎?
更何況,我們出於不全面的調查而得出的評價,無論是對自己還是對當事人,其實都無多大益處。
三、看破不說破,是修養
青年作家蔣方舟描述過自己的一段經歷:某屆魯迅文學獎得主引發了爭議,有記者打電話問她對此的看法。
蔣方舟說沒讀過對方的詩歌,於是記者馬上給她唸了一首,接著再問她的意見。蔣方舟無奈地說:“僅憑一首詩,我不知道該怎麼看。”
在這個喧囂的時代,我們連保持沉默都顯得艱難。
而人生已經如此地艱難,有些事情就不需要拆穿。在拆穿別人的那一刻,可能會有一瞬間的暢快,可是你大概不會注意到對方的尷尬,也看不見對方眼睛裡的你,是多麼的咄咄逼人,面目可憎。
在他人的身上,我們看到的是自己。所以王陽明說:”你看滿街人都是聖人,滿街人倒看你是聖人。”
來說是非者,便是是非人。不能與人為善之人,最終必為他人所疏遠。
知人但不隨便評論人,既保護了他人,其實最後也保護了自己。而憐憫,是一種比袖手旁觀、幸災樂禍更優雅的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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