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多少被性侵者在「權力暴力」下含淚張開雙腿?

今天一早,知名媒體人章文就被爆出涉嫌性侵,一篇《章文,停止你的侵害!!!》在朋友圈和微博上廣為流傳。一名女子自稱,兩個月前“我被章文強姦了”,她在一次多人參與聚餐中被灌了很多酒,隨後章文不顧她的反抗,與她發生了性關係,而且,章文事後多次對該女子進行了威脅。

還有多少被性侵者在“權力暴力”下含淚張開雙腿?

隨後蔣方舟與易小荷等人也站出來稱曾遭章文性騷擾。不過章文否認網傳文章內容並公開了律師聲明。

至此,我們大概能看到兩方面的說辭了。有女性聲稱,章文強姦了她,章文否認;多位與章文打過交道並有一定社會地位的女性,出來實名指證章文對自己實施過性騷擾,章文認為“搞不清楚”“很奇怪”。更有前同事、同行出來驗證“以我對章文的瞭解,我相信那位女孩的話。”

章文

真相到底如何,等後續吧。但有些情況已經可以預判了:他曾對多人實施過性騷擾,不管他是否承認。

知名人士成性騷擾慣犯

值得注意的是,性侵與否,在法律上的認定,和事實的認定不同。不排除有些性侵案件因為證據的不足,無法定罪;但並不等於這個事實不存在。而且,從章文對姑娘的威脅來看,他主動用“我和一百多個女人發生過關係”來作為對對方的脅迫,用“我查了你的單位的地址,我會和律師去拜訪你”“蛇蠍心腸,不得好終!”的方式,也讓這個愛摸別人大腿的文化人,形象躍然紙上。其實,兩天前,公益圈裡也已經有知名人士雷闖和馮永鋒,被曝光曾強姦女性,還有多位公益人士都是性騷擾慣犯,已經引起過公眾的一輪震驚了。

還有多少被性侵者在“權力暴力”下含淚張開雙腿?

他們很快就寫了回應,直接承認了這些事;看起來一片痛心疾首,百般後悔,但實際上,雷闖的核心說辭是“我們是男女朋友,雖然她不是自願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承認;馮永鋒的核心說辭就是“我喝多了酒才會性騷擾的,酒太誤事了,我戒酒”,言下之意不是我的錯,都是酒惹的禍。

並非如此。

而且,從不同來源的消息中顯現出來,這若干位被揭發的知名人士,他們有性騷擾他人的“愛好”不是一天兩天了,多位與他們打過交道的不是被突襲摟過腰,就是目睹他們性騷擾別人。這些慣犯並不會只針對一位女性,他們是廣泛地撒網,得手一個算一下。

弱者不再沉默

有時想想,這麼多道貌岸然的名人,自帶道德光環,仍然犯下這種罪過,太讓人震驚和難受了。這個世界難道真的這麼可怕了嗎?

是的,它就是這麼可怕。以前我們聽得少,一年也不會曝出那麼兩三樁,世界清靜太平;而現在,一天一樁,一天就一個偶像坍塌,難道世風日下了嗎?——並非如此。這是因為,以前的各種性騷擾、性侵案件,鑑於這個社會普遍存在的“受害者有罪論”“蕩婦羞辱”,導致熟人強姦、熟人性騷擾中的受害人不敢聲張。而在今天,雖然“蕩婦羞辱”仍然佔主流,但也有一部分人開始接受了平等的性別觀念,他們支持受害人發聲,他們聲援受害人,不再以貞操來論。再加上從去年底開始的me too風潮,是一場平權教育,越來越多人敢於對性騷擾說不了。

我想說的就是:當你聽到各種高校圈、公益圈、媒體圈開始一波一波地曝出性騷擾的時候,當你感覺到憤怒的時候,也許,這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這意味著弱者不再沉默。

我舉一個有名的例子。2007年3月,美國國防部發表的一份報告顯示,去年涉及美國軍人的性侵犯案件比前年增加24%,多達3000起。而因性侵犯受到懲罰的軍人比前年多了一倍以上。但這並不意味著美國軍隊內部性侵犯現象日益嚴重,而是因為在軍方鼓勵下,越來越多的受害人主動報案的結果。報告還說,此前,軍方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許多受害人不敢舉報。而從這一年開始,國防部將通過教育士兵和繼續鼓勵受害人主動舉報,來逐步消除軍隊中的性侵犯現象。

比照一下這種情況,這也是為什麼中國這半年來,層出不窮的性侵事件大規模爆發的原因:它們一直都在,那些位高權重、有名望的人一直在利用權力來脅迫弱者,弱者一直在忍受著性傷害和精神摧殘,不敢怒不敢言。——現在終於看到曙光了,越來越多的女性敢於站起來了,輿論也給了她們一定的支持了。這才終於敢於發聲。

而蔣方舟與易小荷的實名聲援,無疑是為受害女性作了非常有分量的背書。

就在前幾天,南昌大學有學生狀告被老師性侵學生;居然有老師直接找上門威脅,如果不撤訴,就要將受害女生的個人信息隱私細節與“親密關係的詳細過程”全網曝光。這個威脅在網上被曝光之後,數萬個轉發,一致表示:這個時代,還想再搞這套“蕩婦羞辱”?沒門!我們將與敢洩露女生信息的媒體為敵!

該女生也表示,堅決不擴撤訴,由此造成的隱私洩露,由她個人一力承當。

看這個事件,我既為高校裡有這麼邪惡的老師感到憤怒;同時,也對有這勇敢而堅定的年輕人無比的欽佩,很感動。而且,這種群情激昂,也讓我意識到,這個時代在變化了。女性(也包括男性)也開始覺醒了,支持性別平等的人,不是隻有一個兩個,它將是一種潮水流動的方向。

越來越多的被侵犯的人發聲,就是對權力霸權的挑戰。對此,我還是樂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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