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阡:村民的生活起居,越來越講究

深入學習貫徹黨的十九大精神,堅決打贏脫貧攻堅戰。

石阡:村民的生活起居,越来越讲究

標題有改動

石阡:村民的生活起居,越来越讲究

下鄉調研,路遇村民挑著一擔玉米回家。脫貧攻堅改變了貧困山區的種植習慣,未來像這樣的場景可能不多見了。 田朝暉 攝

第一篇

重新定義“美好生活”

不同社會群體,對美好生活的理解各不相同,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也各不相同。

脫貧攻堅在改變物質貧困的同時,也改變了貧困群眾對美好生活的想象——隨著視野逐漸開闊,他們對生活質量、居住環境、職業、身份以及未來,都有了新期許。

我接觸過一些農戶,他們雖然貧困,收入不高,但幸福指數並不低。他們長期生活在大山裡,不像城裡人那樣忙碌,不怎麼焦慮,不患得患失,只是日復一日地過著慢悠悠的樸素生活。他們滿足於此,他們對美好生活的想象難以跳出大山,難以跳出他們熟悉的生活經驗。

這種樸素的原生態生活,包含著幾代甚至幾十代人的生活智慧,是當地人與大山達成的妥協與默契,代表著他們世世代代對美好生活的想象。但事物總有另一面,棲山而居,每天呼吸新鮮空氣,每天吃綠色蔬菜,每天喝天然礦泉,每天睡到自然醒……這種看似詩意的生活,事實上既閉塞又脆弱。遇災遇病遇孩子讀書上學,都可能讓一個家庭致貧。

好在,脫貧攻堅戰帶來了福音。因為各種扶持政策以及一線扶貧幹部的幫助,很多致貧家庭慢慢走出了困境。他們不愁吃不愁穿,建檔立卡貧困戶的醫療報銷比例超過90%,貧困戶拿到各種補助讓孩子上得起學。同時,每個村子都建起集體合作社,現代農業進入大山深處,讓村民們有機會換一種身份謀生。

扶貧改變了貧困山區面貌,也開闊了農民的視野,讓他們在自給自足的原生態生活之外,看到了更多可能,有了更多期待。他們對美好生活的理解,也在發生變化。

過去農民滿足於房前屋後的忙碌,守著一兩畝田不撒手。現在他們接受了現代農業的理念,連老人們都走進合作社,對未來“職業設計”有了全新思考。

去年年底,我們幫扶的大坪村計劃把所有成片的土地流轉下來新植茶園,開始大家覺得難度很大。駐村書記老賓和村幹部每天晚上開群眾會,逐一動員十來個村民組,過程不輕鬆,但結果讓人滿意。種茶樹,前3年沒有收益,但村民認可合作社對3年後的展望,他們意識到,3年後的生活藍圖比當下更值得期待。

還有更直接的變化。有次下鄉參加會議,一些幫扶幹部吐槽:發展鄉村旅遊太難,山裡的生活看起來很美,但只能看看,不能體驗。幫扶幹部把外地人請過來,來時很開心,但通常住一晚就跑。他們進了廚房吃不下飯,去了廁所不敢往下蹲,這怎麼留得住人?

現在完全變了。農民的生活起居,越來越講究。有次進山調研茶產業,看到一家農戶吃住都在小型茶廠,我原以為這家的生活條件應該比較艱苦。但走進房間一看很震驚,有衣櫃,有席夢思大床,有電腦和電腦桌,有沖水廁所。外邊是成群的雞、帶泥的農具,屋裡是衣櫃和沖水廁所,曾經的兩個世界,如今一門之隔,融為一體。

幾年時間,政府改善了硬件設施,農民改變了生活習慣。城裡人到貧困戶家裡,能夠坐得下、躺得下、吃得下、蹲得下。這種改變,何嘗不是扶貧的目的。

農民對更美好生活的渴望,反過來對脫貧攻堅也是一種推動。

過去常講“扶貧先扶志”,但內生動力不能只靠扶,內生動力更應來自農民內心的蛻變,他們對美好生活有更多期待,有更強烈的渴望,他們想走出“舒適區”,想去主動追求更高質量更有保障的美好生活。現在,這種變化出現了。

而這只是看得見的變化,那些看不見的變化,或將影響更遠的未來。

第二篇

一線磨鍊“四有”幹部

我曾經寫過一篇文章:《扶貧隊的一天》——那是典型且漫長的一天,從早8點到晚12點,扶貧隊員和縣裡主要領導馬不停蹄,穿梭調研。這一天一夜,大家不是在貧困戶家裡,就是在去貧困戶家的路上。

晚上訪貧,甚至半夜訪貧,是一線扶貧幹部的工作常態。有基層幹部半開玩笑半感慨,現在晚上走訪的貧困戶,比以前白天都多。

夜間訪貧不是作秀,是工作需要

:一是因為山路多,貧困戶居住分散,有些村子從村委會到最遠的村民組需要半個小時,這增加了訪貧的時間成本,白天訪不完,晚上繼續;二是主要領導擔心扶貧幹部漏掉住在偏遠地方的貧困戶,所以越偏遠的地方越要親自走訪,發現問題馬上落實,這也增加了訪貧的時間成本。

最重要的原因是時不我待。脫貧攻堅到了最後時刻,再細小的問題也是大問題。扶貧幹部要對每一戶瞭如指掌,要對每一戶的問題了如指掌,時間只有那麼多,而工作要做細緻,只能“充分”利用時間。

以前和基層幹部交流,偶爾會有人抱怨苦和累,但隨著時間的推進,脫貧攻堅進入倒計時,很少聽到幹部再抱怨苦——從主要領導到駐村幹部都在忙碌,上下一致,沒人想抱怨,也沒有時間抱怨。

和鄉鎮幹部交流,他們現在最大的壓力是時間不夠用。點上,每個貧困戶的工作要做細;面上,各種文字的資料要準備完整。另外,還有大量的問題在“路上”,解決一個突發問題,可能就需要半天時間,這就意味著日常工作被“耽擱”半天時間。

有個很有意思的現象,以前貧困戶見到縣領導,就像見到大領導、貴客,要麼畢恭畢敬,要麼趕緊抓住時機反映問題,有個別的還會攔路“告狀”。但現在縣領導去村裡調研,要想找貧困戶瞭解情況,有些貧困戶都懶得露面——多打半天工,能多掙四十塊錢。

每個村子都有機關幹部駐村,而且不止一兩個。以前貧困戶找領導不容易,現在找領導很容易,反倒是領導找貧困戶難。

掛職期間,我和扶貧隊員不敢懈怠,其中一部分原因就是受一線扶貧幹部感染。我們報道挖掘了一批敬業奉獻的優秀扶貧幹部,但也只是呈現了其中一部分。

脫貧攻堅一線是大熔爐,是塑造幹部的地方,磨鍊作風的地方,是培養戰鬥力的地方。在脫貧攻堅這場戰鬥中,基層幹部作為一個群體,所表現出的信念、意志力、戰鬥力,以及奉獻和犧牲精神,讓人肅然起敬。

這是脫貧攻堅進入衝刺階段後呈現出的變化。不怕苦,不怕累,爭分奪秒,不計得失,紮根基層,深入群眾……扶貧一線磨鍊出的幹部

“心中有黨、心中有民、心中有責、心中有戒”,他們做到了“做政治的明白人、發展的開路人、群眾的貼心人和班子的帶頭人”。

石阡:村民的生活起居,越来越讲究

脫貧攻堅改變了貧困山區的面貌,也改變了山裡人對美好生活的認知,幫助他們有了更大更遠的夢想。 田朝暉 攝

第三篇

山村來了職業經理人

掛職期間,正值“產業脫貧”高歌猛進,與之相關,一場影響深遠的鄉村再造悄然發生。大量“田園綜合體”出現,大量留守老人流轉出土地成為打工一族,一批村幹部升級為產業經營者,一批職業經理人殺向農村……

受限於自然條件,鄉村做產業或成或敗,但在這個過程中,產業人才在慢慢積聚。這是一筆財富。鄉村振興要讓農業成為有奔頭的產業,讓農民成為有吸引力的職業,讓農村成為安居樂業的美麗家園,想實現這一切,產業人才是基礎之一。

有次到五德鎮調研,在萬畝生態茶園遇見一個年輕人。他前幾年在山上租了300畝地,全部種上茶樹。再過一年,他的茶園就可以採摘茶青,按照每畝收入3000元計算,正常收入每年至少90萬元。他感謝扶貧政策讓他享受了紅利——幾百畝茶園,他的投入只有租地和平整土地費用,其他諸如茶苗、修路等成本都是政府支出。當然,他的茶園也帶動了貧困戶增收——老人在這裡打工,一天有80元至100元的收入。

產業人才積聚還體現在另一個方面:貧困地區鼓勵集體合作社與龍頭企業合作,帶動貧困戶脫貧。

把龍頭企業引進來,把職業經理人請進來,把“田園綜合體”建起來,對鄉村產業發展的帶動顯而易見。此外,高薪招徠職業經理人到貧困山村來工作,在過去是不可想象的,因此它所帶來的理念震動,不可低估。

過去農村最缺兩類人:懂產業的,願意犧牲個人短期利益帶著集體乾的。現在這兩類人都在慢慢向農村匯聚。《新華每日電訊》曾整版刊登我和同事採寫的報道,講述石阡幾位脫貧領頭雁的故事。這群領頭雁的共性就是:視野寬,懂產業,肯為集體經濟發展做出犧牲。

這些人才之所以回到農村,一方面是他們在農戶中本就擁有極高的威信,另一方面,他們也看到了脫貧攻堅所帶來的機遇,包括政策幫扶、資金支持,以及相關激勵機制。

有位村支書跟我說,他知道自己不管在外邊掙多少錢,最終還是要回到老家。如果找一個最好的機會回來,那應該就是現在。

人才迴歸,產業做大,大部分村幹部的視野和專業性也隨之提升。石阡龍塘鎮大屯村發展茶產業,建起完整的茶產業鏈,適應產業發展要求,5名村幹部也各有專長,分別負責茶葉種植、管護、加工、市場。

在大屯村,所有黨員幹部都要懂茶,《新華每日電訊》曾刊登我和同事的報道,就是講述大屯村如何把黨支部建在茶產業鏈上。

第四篇

駐村幹部“三多”

前段時間貴州有個駐村幹部的請假條被廣為傳播:“餘駐村之時日甚久矣,多承各級領導之關懷照顧,在此深表感涕。近日舍妹將要出嫁,憶童年趣事,餘常捧腹開懷,已然二十春秋,不言青梅,常言手足情深,作其兄長,理應到場祝福……”

一個年輕駐村幹部,因為妹妹結婚,想請假兩三天,於是模仿《陳情表》,寫了一篇古體文。隨後,駐村第一書記審核簽字時附了一首打油詩。

照理說,扶貧一線工作繁忙,壓力巨大,駐村幹部不應該浪費時間玩文字遊戲。但是這張假條卻引發了駐村幹部的共鳴,很多人即興創作打油詩附和。

一個人的文字遊戲,變成了集體的文字遊戲。這反映出駐村幹部群體的特徵:年輕人多,高學歷的多,承擔的任務多。

近幾年,大批年輕機關幹部被派到貧困村駐村包組,他們和傳統村幹部明顯不同,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是從校門到單位門的年輕人,社會經驗不多,對農村缺乏瞭解,對基層問題的複雜性缺少認知,但是他們幹事有熱情,有激情,敢說敢做,各有所長,正好和村幹部形成互補。

在我們所幫扶的貴州石阡,第一書記和駐村幹部平均年齡只有37歲,30歲及以下佔比27.07%,40歲及以下佔比67.59%;具有大學學歷(含碩士和博士)的佔53.59%,大專及以上學歷的佔95.95%。在老齡化突出的貧困村,這些年輕、學歷高的駐村幹部,經受的考驗是全方位的,他們所發揮的作用是多方面的。

很多時候,駐村第一書記什麼都要幹,什麼都要會幹,文能寫報告,武能下地、下廚房。但年輕幹部到村裡做群眾工作,首先要熟悉村民做事的邏輯和方式。

有駐村幹部總結經驗:與村兩委班子和困難群眾交流,如果正兒八經在空調屋裡開會,必定達不到預期效果,並且可能適得其反。端一個大瓷碗蹲在家門口吃飯,飯後站著閒聊、瞎扯,這個時候反而能聽到真心話。

到石阡後,我認識的第一個本地駐村第一書記叫蔡小勇。在我們派駐第一書記之前,他在大坪村擔任第一書記。蔡小勇是復轉軍人,家境不錯。有時著急進村,他會開著自己家裡人的車上山。他為人挺低調,有次我到村裡調研到很晚,就在村民家裡吃晚飯。大家騙我說,村民請了廚師來做飯,我聽後想去制止,但是進廚房一看,發現是他在做飯。大家大笑。

我們後來派駐到大坪村的第一書記老賓,老家就在西南地區,所以到村裡適應得非常快,迅速和村民打成一片。老賓在村裡很忙,我去村裡調研經常看到村民找他反映問題,村民們信任他,他有時一天要調解兩起村民糾紛。

年輕駐村幹部到村裡後,一張白紙,滿腔熱血,心態好了很多。今年以來,我們所幫扶地區要求包組幹部為每個貧困戶撰寫精準識別報告,報告篇幅很長,既要詳盡,又要精準。這對於村幹部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對於年輕的駐村幹部來說,這就不是什麼問題。駐村幹部和村支書合理分工,村支書負責抓產業,駐村幹部負責文案工作,各施所長,各有各的辛苦。

長期紮根農村對年輕的駐村幹部來說,也是一種歷練和補課。有個年輕駐村幹部講,駐村一年多讓他明白了自己想要什麼,等駐村結束,他可能會重新選擇職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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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阡雨多,說下就下。這是下鄉歸來,在雨中穿過老城區。田朝暉 攝

規範辦酒行為

減輕群眾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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