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陽明:用盡一生,做一個光明磊落的人

王守仁(1472年10月31日—1529年1月9日),漢族,幼名雲,字伯安,別號陽明。浙江紹興府餘姚縣(今屬寧波餘姚)人,因曾築室於會稽山陽明洞,自號陽明子,學者稱之為陽明先生,亦稱王陽明。其學術思想傳至中國、日本、朝鮮半島以及東南亞,立德、立言於一身,成就冠絕有明一代。弟子極眾,世稱姚江學派。其文章博大昌達,行墨間有俊爽之氣。

王陽明:用盡一生,做一個光明磊落的人

王陽明(明代思想家、軍事家,心學集大成者)

“第一等事應是讀書做聖賢。”

立什麼樣的志,成什麼樣的人。

故事背景:

1483年,王陽明在北京的私塾讀書。有一天,他一本正經地問老師:“何謂第一等事?”這相當於是在問,人生的終極價值是什麼?

他的老師吃了一驚,因為從來沒有學生問過他這樣的問題。但他還是很快作出了堅定的回答:“當然是讀書做大官啊!”

王陽明嚴肅地看著老師說:“我認為不是這樣。”頓了頓,一臉鄭重地繼續說道:“我以為第一等事應是讀書做聖賢。”

中國有句老話,叫三歲看老。中國的古人,也一向高度強調立志的重要性。王陽明從小立志做聖賢,後來果然成為聖賢,則為此作出了最好的詮釋和證明。

立志為什麼重要?因為志向就是意志,就是方向。只有如此,人在有限的時間精力和複雜的現實之下,才可能意志堅定、少走彎路,而大大提高完成目標的可能性。

“我以落第動心為恥。”

越是艱難處,越是修心時。

故事背景:

1496年,王陽明在會試中再度名落孫山。有人在發榜現場未見到自己的名字而嚎啕大哭,王陽明卻無動於衷。大家以為他是傷心過度,於是都來安慰他。

王陽明臉上略過一絲滄桑的笑,說:“你們都以落第為恥,我卻以落第動心為恥。”

人生中會遇到很多的艱難困苦,越是在這種時候越能體現人的心性修養。尋常人往往慌亂悲慼,唯有修養深厚者能做到泰然處之。文天祥說:時窮節乃現。

如何才能擁有這種自覺和修養呢?王陽明還有一句話,道出了所有:人須在事上磨,方能立得住;方能靜亦定,動亦定。艱難困苦,正是對心性的最好磨礪。

“他一疑,事就成了。”

人沒有堅定的信念,就容易被人利用。

故事背景:

王陽明在平定寧王朱宸濠的叛亂中,曾用過一個偽造公文的計謀。

他偽造了答覆朱宸濠手下重臣李士實和劉養正投誠的書信,再偽造朱宸濠手下指揮官們的投降密狀。

然後讓人去和平時與朱宸濠結交的人相談,在會談結束後故意把這些公文遺落。自然,這些偽造的公文統統都到了朱宸濠手裡。

有地方官員對王陽明的這些計謀不以為然,問他“這有用嗎?”王陽明不答反問:“先不說是否有用,只說朱宸濠疑不疑。”有官員不假思索地回答:“肯定會疑。”王陽明笑道:“他一疑,事就成了。”

這個故事,同時告訴了我們修養和做事的秘訣。

對於修養,為什麼“他一疑,事就成了”?因為這樣的人做不到一心不動,於是就有了被人迷惑和利用的可能。計謀、策略只能應對一事,修養則可以應對一生。前者總是悔之晚矣,後者往往有備無患。

對於做事,人往往要麼怯懦,要麼只有血氣之勇。王陽明則告訴我們,做任何事情,要攻心為上,力求不戰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勝負之決,只在此心動與不動。”

有顆強大的內心,便能無往而不勝。

故事背景:

有弟子問王陽明,用兵是不是有特定的技巧?王陽明回答:哪裡有什麼技巧,只是努力做學問,養的此心不動;如果非要說有技巧,那此心不動就是唯一的技巧。大家的智慧都相差無幾,勝負之決只在此心動與不動。

王陽明舉例子說,當時和朱宸濠對戰時,我們處於劣勢,我向身邊的人發佈準備火攻的命令,那人無動於衷,我說了四次,他才從茫然中回過神來。這種人就是平時學問不到家,一臨事,就慌亂失措。那些急中生智的人的智慧可不是天外飛來的,而是平時學問純篤的功勞。

為什麼“此心不動”是唯一的技巧呢?因為心不動才能冷靜,冷靜才能沉著,沉著才能在危機面前正常甚至超常發揮,所謂急中生智。如陽明先生所說,這不是天外飛來的。

事事講技巧,似乎看著聰明,其實都是投機者的小聰明。只有真正的智者,才會從大本大源上找依靠,老老實實做功夫。這就是老子所說的“大巧若拙”。

如何做功夫呢?王陽明在這裡指出了另一條路——努力做學問。諸葛亮說“非學無以廣才”,對於才能和修養,讀書學習就算不是唯一的路,也一定是必不可少的一條路。

“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用盡一生,去做一個光明磊落的人。

故事背景:

1528年陰曆十一月二十八日夜,王陽明從一個美的出奇的夢中醒來,他問弟子:“到哪裡了?”弟子回答:“青龍鋪。”王陽明又問:“船好像停了?”弟子回答:“在章江河畔。”王陽明笑了一下:“到南康還有多遠?”弟子回答:還有一大段距離。王陽明又是一笑,恐怕來不及了。

他讓人幫他更換了衣冠,倚著一個侍從坐正了,就那樣坐了一夜。第二天凌晨,他叫人把弟子周積叫進來。周積匆忙地跑了進來,王陽明已倒了下去,很久才睜開眼,看向周積說:“我走了。”

周積無聲的落淚,問:“老師有何遺言?”船裡靜的只有王陽明噝噝的呼吸聲。王陽明用他人生中最後的一點力氣向周積笑了一下,說:“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坦蕩必光明,光明必坦蕩,所以說坦蕩蕩光明磊落。生當如此,死亦如此。陽明先生死時都已經做到了,而我們連生時都還做不到,這就是差距,也是方向。他的學問是心學,他幫我們指出的方向,則是光明磊落的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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