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湘女與雲南扎染的故事是怎樣發生的?
這個地域跨度較大的時空又是如何穿越的?
長沙,太平街,譚施施,雲南扎染……
這一串文字符號連接著一位湘女與雲南傳統手藝間不平凡的經歷。
長沙太平街古巷裡的故事
2018年的隆冬,當我鑽進位於長沙太平街的一條古老深巷找到這位湘女時,疑惑的深處反而還平添了更多的不解……
譚施施的扎染坊在一間很破舊的閣樓上,攀上木梯,動一步就咚咚作響的木地板彷彿在提醒我們,這是一個有年代的老舊空間。
空間很小,大約二十來平方米。牆上、架上掛滿了扎染產品,加上木屋環境和弱光照射,感覺進了雲南白族人家。
作坊裡有幾位家長帶著孩子圍在小桌跟前扎布結,一位穿著紅外套的大姐在指導她們。迎接我的是一位長著瓜子臉、鳳眼,個頭不大的漂亮女孩,我把她當成了店員,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她便是故事的主人公——譚施施。
譚施施手拿一塊布在扎花。這實際是把布縫成一個個小結,然後去浸染,再把扎花的線剪開,染上去和沒染上去的地方便有了花紋,且很凹凸,非常有立體感,這便是扎染工藝的美妙之處。
說起來似乎很簡單,可就是為了這“簡單”的工藝,讓弱小的譚施施經歷了不平凡的拜師學藝的過程。
一針針扎染,從雲南到長沙
2015年,她去雲南大理旅遊,在周城看到扎染,她覺得太美麗了,那似乎就是她心中的理想。她萌發了學習的衝動。回來後,她辭掉了工作,毅然決然地再赴周城,準備拜師學藝。
但沒想到了是,有著上百家扎染坊的周城,卻沒有一家願意接受她。大理的風景可以怡人,卻無法讓譚施施怡心。
大染缸,真是一個神奇的存在,被扎過的布浸入染缸,拿出來,究竟會有怎樣的奇妙變化?
是放棄還是堅持?掙扎的心情讓譚施施無法自拔。
湖南人耐得煩,霸得蠻的性格此時在譚施施身上得了爆發。
她認準了當地一位姓孫的扎染世家,天天跑到他家裡去,給他家帶娃娃、做飯、搞衛生。她的善良和執著感動了老孫師傅,最終收她為徒,給她傳授扎染工藝。半年後譚施施學成“畢業”。就這樣,她帶著原本屬於雲南的傳統手藝回到了湖南。去年,她在長沙太平街開了這家扎染作坊,開始在扎染的故鄉之外傳授扎染工藝。
在她作坊的樓梯拐角處立著一塊黑板,上面寫著扎染的工藝流程,從收割板藍根到製作靛藍到設計圖案到製版印刷到扎花染色……多達十幾道工程。譚施施說,製作一塊扎染作品需要全手工,可謂不易。
作坊裡一個臺案上放著十幾種染料,她說,這僅是冰山一角。做扎染的染料多達上百種,其複雜性,不是旁人可以想象的。
採訪時,不斷有體驗者登門求學。譚施施很高興,她說,這樣才會讓更多的人瞭解並接觸到這門傳統手藝。自己的生意也會興旺起來。
穿紅外套的是譚施施的媽媽。她一直在旁邊忙著接待做體驗的來客,不斷地教她們怎麼扎怎麼染。
我看著她把紮好的布浸入染缸裡,來回揉搓,力求讓布得到充分地浸染。我問她支持不支持女兒的選擇。
她說,剛開始女兒去雲南學習她是不支持的,畢竟一個女孩闖天下不易。後來女兒學成了,她自己也辭掉了工作,給女兒當幫手。她感慨,扎染這東西在長沙還不太為人所瞭解,不好做。她希望大家能接受這門手藝,畢竟是傳統的。
傳統的,是最有價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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