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計劃外革命》——經濟掀翻政治

讀|《辛亥:計劃外革命》——經濟掀翻政治

這是澳大利亞華人雪餌所著,是《天子腳下》的姐妹篇。與《大變局:1911》相比,兩者都是描述辛亥革命和之前的歷史,但是角度正好互補。

《大變局:1911》側重政治改革層面,重點介紹朝廷、立憲派和改革派的相互比拼較量;《辛亥:計劃外革命——1911年的民生與民聲》側重經濟改革層面,重點介紹四川保路運動的前因後果,介紹朝廷、地方政府、鄉紳和老百姓的互動爭端;《大變局》主要是講北京、東京、上海、武漢等地局勢;《辛亥》主要講四川的局勢,以及與北京的互動。

細觀保路運動之由來,主要是幾個新官的三把火沒有燒對,把自己和國家都給燒死了。

一是太想立權威。1908年,宣統上任後,攝政王載灃上臺,27歲年輕人,有權就任性,想立下馬威。盛宣懷也從侍郎調整為大臣,負責肥差郵傳部,後期更是進入皇族內閣。他長期為副手,如今登了天,也想抖抖毛。

先是燒火把袁世凱擺免,造成身邊重臣權臣想反。本來想殺袁世凱的頭抄他的家,卻沒有下得了手,結果埋下了被報復滅亡的悲慘結果。然後是拒不召開國會,不顧國內各省一請、二請、三請、四請的洶洶民意,造成知識分子、立憲派想反。最後是強勢收復路權,用一個外地人回四川任總督,本地的沒用上的有意見,故意點火;外地來的想不管舊賬,不去壓火,加上革命派乘機作亂,到處防火,於是火勢遂不可收拾。

二是太不懂戰略。年輕人、老年人都是剛上臺,年輕的火旺不懂事、年老的火更旺怕沒時間幹事,一不看國情、二不看自己、三不想戰略,不知收斂、不懂保命,一味想著祖先風光時候的做派,頤指氣使、死要面子、硬撐到底,結果空心大蘿蔔一下就被人收拾了。

三是太無賢達。自曾國藩、李鴻章、張之洞之後,晚清已無忠誠賢達之大臣,無人可用、無人能用,國運遂最終葬送於外強中乾者如盛宣懷、端方、載灃之流手中。

讀|《辛亥:計劃外革命》——經濟掀翻政治

端方入川

看了本書,終於明白晚清的覆滅不僅源於落後、腐朽、專制的根,也有改革太快、放權太猛,導致火車無法控制而出軌的因素。對我們改革有三條經驗借鑑:

一是步驟要穩。大清政府改革翻車與前蘇聯的翻車非常相似:先是開放宣傳輿論,允許發佈不同聲音,讓各種勢力開始表演,逐步形成派別;然後是開放黨禁,由派別產生對手;最後是自縛手腳,用法律、制度約束自己,讓對手肆意進攻,最終導致垮臺讓位。血的事實證明,改革要推進,但是進度必須能掌控,這是改革者所要考慮的首要問題。

二是民心為上。保路運動、武昌起義,無不是打著民族主義旗號。四川獨立,成立的是大漢軍政權,武昌起義基本的訴求也是不能滿族立憲,要漢族來立憲。晚清的所有所謂革命勢力,無一不是打著民族解放的旗幟,連孫中山的同盟會都是用“驅除韃虜”這樣的極端民族主義口號來豎旗。

在大清,任何問題要想搞大,最好扯上民族大旗,立即黑的變白、錯的變對。四川保路運動,本來朝廷是想減少鐵路捐租,降低老百姓負擔,同時推動鐵路建設進度,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但是少數既得利益集團不願鬆掉這個鐵飯碗,又想把炒股虧損的300萬兩銀子讓朝廷補回來,在朝廷不同意的情況下,就拉起民族問題大旗,誤導老百姓說朝廷引進外資修路是奪路奪錢,是賣國賣權,得到老百姓一呼百應。

可見,民族問題在大清一朝240多年都沒有解決,成為最終倒臺的根源。

三是上下同心。四川保路運動,朝廷與百姓之間不能信息互通,甚至朝廷與四川領導班子之間都不能站到一起,不能不說是這個中央政府倒臺的另一重大因素。

四川領導班子完全與鐵路公司沆瀣一氣,中央無法掌控四川局面,朝廷的指令到四川,直接被省領導送給鐵路公司領導,該發佈的不發佈、不該發佈的發佈,省領導與鐵路公司一起添油加醋、遮天瞞日,鼓動組織四川老百姓來對抗朝廷。

政府不聽話、軍隊不聽話,外地軍隊又躑躅不前,中央也不能及時派員溝通信息、撤換得力領導,眼睜睜看一個毒瘤從無到有,從小到大,最終毒發爆裂,傷及全身。

可見,改革一定要公開,及時解決改革中的矛盾問題,釋放阻力壓力,爭取支持者、消減反對者,確保將顛覆風險降到最低。

讀|《辛亥:計劃外革命》——經濟掀翻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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