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故事:他當陰陽師的那些年

鬼故事:他當陰陽師的那些年

刑宇從那間常年潮溼陰冷的小屋裡走了出來。

他那臉色是常年不見天日的蒼白,行動木訥,眼神陰鬱。

當這間不到十平米弄堂平房的房東第三次向刑宇催交房租的時候,他這才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自己真的是很久都沒有接到過營生了。

所以他只能把他的那個磨損嚴重的塑料殼的諾基亞1050充上電,給電話簿裡的第一個聯繫人去了電話。

這是他們那行的一個把頭。

什麼叫把頭兒,各行有各行的叫法,就是類似於工程師的掛靠中心,和青苑紅樓裡面幫忙攬客的老鴇媽媽。

但他們那行,卻是有些新奇的。

總有這麼些稀奇古怪的事,它能發生在我們周邊一些人的身上,發生的還不少,多了之後,也就有人信了。

前頭是忌諱點的說頭,其實他做的所謂營生,就是幫忙處理一些神神鬼鬼之類的事情。

不過他們那行的人少,且散,平素裡大多混跡人群之中,或者像刑宇這種的,純粹蝸居,足不出戶,所以一般都掛靠在個把頭那兒。

把頭就是他們的便宜老闆,他們就是老闆僱的打工仔,不過他們這種老闆一單營生掙得卻並沒有打工仔多,他那兒就是個掛號,事主給他的錢其實就是一掛號費。

平日裡的大活小件除了甚有名望的大先生們手上有客源,再就是剩下這些把頭兒。

但是這些把頭兒手裡的活也是有一個缺點,就是魚龍混雜。

有的看上去挺大的件子其實根本什麼事兒都沒有,有的都沒太當回事的件子保不齊就是個大件子,刑宇曾經就上過這種當,如今想來,腦瓜仁還是一陣抽痛。

這年頭活兒越來越不好接,不好乾,不過刑宇這人,看樣子就懶,所以他除非實在揭不開鍋,他是不會出去幹活兒的。

說好聽點,好在這位兄弟是個隨遇而安的人,倒沒什麼所謂。

電話鈴聲是那個小老頭兒用了很多年都不曾變過的龐龍的兩隻蝴蝶。

直到唱道我隨你纏纏綿綿翩翩飛的時候,才被不急不慢的被接了起來。

音筒的那頭熙攘叫嚷,不知道那老頭兒是正在大街上,還是在跟他的手下們指點河山。

刑宇應了聲,跟臉色都能相融成一體的,蒼白的沒點血色的嘴唇微微動了動,道:“你手裡有活兒嗎?給我留一個小活,我好揭不開鍋了。”

那老頭兒身旁實在太吵,又問了他一遍,這才聽清楚了,笑道:“奧奧,小事小事,不過現下我不在廣東。這樣罷,既然你那麼著急我就給你介紹個人,她的手裡的活比我都多,到時候你打電話給她,她給你地址,你過去找她就行了。”

老頭兒介紹的大把頭是位女性,但是手裡的客源卻十分多,並且特意囑咐刑宇要對她尊稱大家姐,看樣子來頭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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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宇屬於新一代的潮流,北上廣的外來戶,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接到的活兒少的有限,可能今天老頭的心情不錯,要是尋常,估計不能這麼幹脆就把聯繫電話告訴他。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那大家姐的態度不冷不熱,不過倒是給了他一個地址,只說什麼時候要來接活就到這個地址來,她就在那兒。

刑宇眼見著自己和自己養的那堆東西都好揭不開鍋了,就問那大家姐現在忙不忙,自己現在就能過去。

地址在荔灣廣場,這是廣州最大的玉器和水晶的批發市場,還是荔灣區最繁華的黃金地段。

不過呀,也只要是個廣東人就都知道,這個荔灣廣場,當年鬧出了什麼事端。

事情不便多說,總之邪乎的很,所以即便是現在,當我們站在荔灣廣場的大門前,瞻仰它那四個草書大字的時候,就不可避免有那麼一個瞬間,都能看見那個廣字,居然會莫名的變成了一個屍字,荔灣屍場。

但這可絕不是空穴來風,關於荔灣廣場的傳聞,刑宇自身也有著很濃厚的興趣,因為所有真正嚇人的恐怖小說和鬼故事,大多都是一些懸而未解之謎,而這個荔灣廣場,就是這麼一個懸而未解之謎。

據說當時開發的時候,就死了四個開發商,後來打地基的時候還挖出了八口棺材,關於那八口棺材當時在網上可是掀起了一陣風雲湧動,後來據說特意請了大師加持,整個廣場都只能賣玉器水晶壓著邪氣,這才好了許多。

不過好雖好了點,但還是兇,直到現在,那個地區還是跳樓者的聖地,自殺者的天堂,14年還有一個人跳下來的時候順道又壓死了一個人。

刑宇站在荔灣廣場的門口,望著荔灣廣場前那金溪草書的四個大字,刺眼的陽光照下,使他如同一個蒼白僵硬的野鬼一般。

這裡從上鳥瞰而下,其實就會發現這是個五行八卦的陣法。

行業術語:陰關生門,四門不通。能壓的一眾冤魂哭爹喊娘。

但是就是出不去。

這荔灣廣場的人流確實很少,大家姐的店鋪在那一排水晶鋪街裡,還有個門頭,前面也是賣水晶和小散件的玉器,但是店面很小,營業的小姑娘帶著他往裡走的時候,才能發現內有乾坤。

裡面是個客廳樣式,有幾把梨木的椅子,一套木頭茶海,旁邊的瓷缸裡還養著兩條鯉魚。

那大家姐坐在一把椅子上喝茶,聞聲抬起頭來,是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女性。

嬌小乾瘦,面色黯淡無光,頭髮枯黃乾燥,一雙眼睛波瀾不起,似乎經歷了不少滄桑,她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看上去十分陰沉,甚至比自己都陰沉。

刑宇被她的眼神掃的心裡直彆扭,他的嘴角微微動了動:“大家姐,我是剛剛給你打過電話的刑宇,劉陀子介紹過來的。”

大家姐這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點了點頭:“你的名字我聽過,劉駝子總是拿你扯牛皮,正好我這兒有一個案子,報酬也挺豐厚,我把案子拿過來你瞧瞧。”

那個大家姐說一口介於廣東與香港之間的粵語,聲音很沙啞,每個字的絎縫之間好像兩張砂紙互相摩擦出的聲響一般,十分刺耳,刑宇看了看這個陰森的女人,點了點頭。

這個大姐還是個很仔細的人,她把每一件活兒都寫在一張紙上,用鐵石吸在了鐵板牆標上。紙上標註著接到活兒的日期和苦主事主的聯繫電話,個別的紙上還寫上了事主願付的工錢,價錢不等。

那是一張本來應該掛上字畫或是電視的一大面牆,現在密密麻麻的全貼滿了委託的單子,大家姐很輕易的就找到了那張最顯眼的紅色便箋紙,道:“這個案子一般人我都沒敢給,因為這個事主的妻子,生了一個死胎。”

窗外起風了,樹影婆娑搖曳著映在這棟小高層的牆上,窗前。

窗裡的女人望著鏡子中自己高高凸起的肚子,在她窈窕清瘦的身上顯得十分突起出來。

她低下頭去溫柔的撫摸著它,輕聲道:“我真的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女人吶。”她有一個英俊多金的男朋友,還有一個孩子,肚子裡的孩子。他已經答應了她,過不久就去領證結婚,等他們結婚之後,她要帶他去自己的本家去,讓自己的高官父親,給他安排一個比現在掙錢而且體面的工作。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肚子裡卻突然傳來一陣陣鑽心的疼痛,仿若像是有人攥著一把尖刀在捅扎著她的腹部,亦或像是什麼磨磋啃咬著她的腹部一般。這陣突如起來的疼痛抽乾了她清瘦身軀上的所有力氣,致使她猛然向前倒去。

但就在她倒趴下去的那一瞬間,她看見自己的眼前有一雙腳,那是雙赤裸光裹的腳,腳趾縫間夾雜著草屑樹葉,還有乾透了的泥土灰塵,她仰起臉來,順著那雙腳往上看去,只見一團龐大的陰影迅速的朝她壓了下來。

緊接著,她感覺到有一個冰涼透骨的東西滴落在了自己的臉頰上,她張大眼,面前是一張腐爛的露出灰敗頭骨和腐壞牙床的臉,正有一些鼻涕顏色的蛆蟲在其中鑽來鑽去,那滴落在她臉頰上的,是這張臉上腐爛成膿水的眼珠。

那張臉抖動著自己腐爛腫脹的死肉,張開嘴,發出如同破舊風箱一般的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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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宇極力的歪著黑色頭髮顯得愈加蒼白的腦袋,想要看清對面坐著的那個女人的模樣。

女人被對面這個周身氣息陰冷的年輕人嚇了一跳,把頭縮的更低了。

大家姐瘦小的身影籠在一裘葛布色的連衣裙裡,枯瘦蠟黃的手端著一個粗色的茶杯,她悠悠的走了過來,把杯子遞給那個女人身旁的男人。“這是事主,這位就是他的妻子。”大家姐磨砂一般的聲音響了起來,刑宇皺了皺眉頭,大家姐的聲音實在是不太好聽。

那個事主訕訕一笑:“這就是我愛人,實不相瞞,我懷疑我家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要不然她也不會被嚇成這樣,孩子也不會死……”話未說完,事主的眼眶開始泛紅,他忙拉住刑宇的手,哽咽道:“還請先生救救她。”

刑宇把目光沉著在了那位女人的腹部,幾乎在同時,他的眼皮不可抑制的跳動了一下。

事主妻子的這個情況,就連刑宇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都很少見到,因為她的孩子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根本就算不上是死亡。

他看了看對面滿含著懇求神色的丈夫,張了張口,似乎琢磨了一番,才道:“你妻子的情況,確實不太樂觀。因為你的孩子,現在還在她的肚子裡面。”

那丈夫嚇了一跳,看著自己面前如同鬼魅一般幽冷陰沉的刑宇,道:“這是怎麼回事,孩子……孩子早產的時候,我就在手術室外面,而且……。”

刑宇點了點頭:“佛家講究因果輪迴,三生法象,就是說每個人的皮囊就是一副法象,透過這層法象看到的本質,才是靈魂,不知道我這樣說你能不能理解。你孩子的肉體因為某些外力因素被迫與靈魂抽離,提前生了下來,但是他的靈魂,現在還盤踞在你妻子的體內。”

他看著那個男人依舊半是迷茫不解的神情,定了定,又道:“我這麼說可能比較難以理解,就是說,你妻子生下來只是你孩子的肉體,他的靈魂,因為還沒有到十月懷胎分娩的時候,就依舊呆在了你妻子的肚子裡。這種情況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鬼胎,這樣說,你能懂嗎?”

這下不用刑宇的細心觀察,就能發現男人變得煞白的臉色,他怔怔的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形同痴呆的妻子,心痛的別過頭去:“先生,無論多少錢,你都得幫幫我們。”

在男人凱迪拉克裡,刑宇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一直低著頭的他的妻子,那女人彷彿感應到他的目光,忙把頭又縮了回去。“這下就是兩件事情了,你妻子肚子裡的孩子暫且還不算危險,我先跟你去看看你家,你家的宅子是新買的嗎?”

“不是。這套房子我買了很長時間了,此前一直沒有發生過這種情況,但是我妻子……她也說不清楚當時的情況。”自己的妻子因為此事之後就開始變得瘋癲,誰都不認識,一天到晚只會喊鬼呀鬼,有時候走著路都會被嚇著。男人揪心之餘,也很頭疼。

刑宇皺了皺眉頭,道:“只要這件事是在我業務範圍之內的,就都不成問題。但如果這件事是人為因素,以後會因為這件事產生的後果,如果波及到我,我可能會向你索取損失費用,因為我不止一次捲入這類事情中。”諸如人為的事情刑宇不少見了,上過很多次的當,賠錢事小,總是有很多奔波,警察局也是常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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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人忙點頭:“這我懂的,先生你請,我家到了。”

事主擁有一棟複式二層的小樓,豪華精裝修,幾乎連每一個犄角旮旯都煜煜生輝,刑宇是一個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樓層和別墅的人,也覺得這裡很奢華。

事主把妻子安置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又去給他倒了杯水,刑宇接過來並沒有喝,這裡很乾淨,但太乾淨了,就有些不對勁,於是對他道:“先帶著我到處轉轉吧。”

事主的家比刑宇想象中的還要複雜一些,乾淨,並沒有什麼東西,風水格局也十分好,刑宇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人為因素,但是那個妻子確實是受了巨大的驚嚇,才能變成那樣,那個孩子多半也是因為母親的驚嚇,肉體被迫與靈魂分離開來,變成的如景的情景。

刑宇決定再仔細搜索一遍,因為他覺得這對母子確實可憐,這似乎是無妄之災。可又是什麼,才能讓一個懷孕的母親能把孩子活生生的嚇掉?

當二人苦苦不得其解,正準備再到處看一遍的時候,突然,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打一樓傳了出來。內容未完,點擊下面瞭解更多,看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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