屹立股壇68載「大姐大」:做股票不是被悶死就是忙死!

屹立股壇68載“大姐大”:做股票不是被悶死就是忙死!

股市是智商大比拼,你比別人聰明就可以賺錢,別人比你聰明就別人賺錢,大家都在玩弄財技,看看錢到底落在誰人的口袋中。

——香港 蔡陳葆心女士

她,人稱香港股市“大姐大”,因為人正直、主持公道,也被譽為“股壇教母”;她笑看股壇68載,是香港一百多年證券史上第一個進入聯交所高層的女性。2017年10月,當港交所場內交易的“紅背心”時代落下帷幕,人們不禁回憶起她早年在“寫黑板”時代出市的場景,至今,她仍保留那件珍貴的金銀會38號橙色出市背心。

她早年命運曲折,童年就被過契賣給養父母,晚年,她退而不休,續寫巾幗典範的不朽傳奇;她,就是香港證券商協會副主席及永遠名譽會長、中潤證券創始人、董事局主 席蔡陳葆心女士,港人也稱她“蔡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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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逢股災就會想起她,叱吒股市風雲68載

屹立股壇68載“大姐大”:做股票不是被悶死就是忙死!

中潤證券創始人、董事局主席陳葆心(左一)

證券界,是頂級男性精英的世界,可陳葆心,就是不信邪,從1960年參與香港證券市場開始,她始終自強自立,身處股市這個“鱷魚潭”,她以不畏強權的剛正、勇於承擔的氣魄、精準獨到的見地,贏得了人們的敬重與欽佩,是香港證券業的奇才!她的傳奇故事,總是那麼豐厚,再怎麼敘述也僅是浮光掠影,說不完,道不盡。

陳葆心,生於1931年,今年87歲,祖籍廣東澄海,不過,她是在汕頭出生的。陳葆心,家裡兄弟姐妹多,父親在香港的一家銀行工作,早年家境也算殷實。

可幼年的陳葆心,命運也是曲折多變,在蹣跚學步的年紀,就離開父母,過契給別人家當養女。原來,在潮州庵埠一戶姓楊的表親,也是有錢的華僑人家,連生了10個男孩,可家中三代卻一直沒有一個女兒。於是,楊姓表親就向陳家討了陳葆心當養女。二歲多,陳葆心就被過契到庵埠楊家,養父母也是視為“掌上明珠”,倍加疼愛。

可好景不長,1937年,日寇鐵蹄來了,潮州淪陷,兵荒馬亂,養父的生意開始癱瘓,後來甚至資不抵債,由於海陸交通中斷,他們一家也與陳葆心父母失去聯絡。禍不單行,12歲那年,潮汕一帶瘟疫爆發,養父母也相繼離世,讓小陳葆心孤身一人、四處流浪;直到15歲,父母託人四處找尋,最後在一個親戚幫助下,才赴香港與家人團聚。

也許是童年太多的困苦和磨難,造就了日後陳葆心堅強自立的商業個性。1943年,養父母已不在,後娶的養母狠心地把陳葆心賣到揭陽的張厝巷,直到1945年秋戰爭結束後,在揭陽呆了2年的陳葆心才偷偷地跑回庵埠,可楊家已是人去樓空,他們均沒逃過那場瘟疫和落敗後貧窮的飢餓。1946年,適逢香港父母委派親戚尋找落難中的女兒,15歲的陳葆心才最終登上汕頭開往香港的火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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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葆心85歲壽誕,右7是她的先生蔡仲勁

找到父母,一家團聚,家中在香港有洋房、小車,還有幾名工人,環境的改善並未讓陳葆心快樂起來。由於自小離開父母,與父母及兄弟姐妹們還是有一定的隔膜,也感受不到家的溫情。1949年後,也許是對故鄉潮汕的感情深厚,也許想離開重逢後那種“彆扭”日子,陳葆心曾向父親提出回家鄉唸書,可沒有得到恩准,只好繼續留在香港。

陳葆心是23歲結婚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先生蔡仲勁,比她年長9歲。蔡家祖上是清末官員,不過後來家道中落,當年,丈夫蔡仲勁在一家公司做事,每月薪水要養活一大家子。

勤儉持家、省吃儉用的陳葆心,與丈夫蔡仲勁相敬如賓,二人養育了三個兒子。個性獨立的她,也不願讓丈夫一人扛著養護家庭的重擔,便有出外謀職的想法,比如開個養老院什麼的,可最後也沒有找到機會。為了讓兒子們日後的生活和前程,陳葆心拿出父母給她陪嫁的私房錢,進行股票交易,那年是1960年,嚐到“錢生錢”甜頭的她,慢慢走上了經營證券業的從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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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證交所場內的陳葆心

香港證券業,迄今已有100多年曆史,而陳葆心在其中立足超過半世紀,相當傳奇。在1969年之前,香港只有一個交易所,那是英國人開的“香港證券交易所”(成立於1947年),由於早年香港人大多不懂英語,無法參與股票交易。

而1969年之後,一切都改變了,香港人稱為進入“四會時代”,那一年,李福兆成立香港第二個交易所“遠東證券交易所”,不過,當時門檻高,入牌須七八萬,另外,資產保證金也要求50萬元。(注,當時50萬元,可以買一棟大廈)不過,遠東會成立後,這裡便成為華人參與股票買賣的聚腳點。

上世紀六十年代末、七十年代初期,是香港股票市場“大牛市”,也是股市經紀出市代表最風光的日子,當時人們形容他們的好日子,那是把“魚翅撈飯”當做家常便飯。

早年股市由洋人主導,出市交易常常寫在黑板上,蔡陳葆心做股市經紀出市代表時,就經歷過“寫黑板”的時代。後來,她回憶說,當年證券交易規管尚未從嚴,有的券商甚至請體力好的消防員來兼職。

直到1970年,保證金降至30萬元,慢慢攢錢的陳葆心也湊到這個數,正式持牌創業。而那時,整個交易所都是男人的專有世界,陳葆心作為一位女性進來,到處都是異樣的眼光。1971年,香港成立金銀證券交易所後,陳葆心申請入牌踏足香港證券業。

在香港股海馳騁,陳葆心經歷了香港股市的大風大浪,此中包括1973年股災、80年代信用危機、97金融危機等。機會總是垂青有準備的人,而陳葆心在股壇的崛起,正是把準了當年“八七股災”脈搏。當時,港股指數節節攀升,她卻認為“未來前景不妙”,可沒有人理會她的看法。在那個“黑色星期五”, 陳葆心當機立斷,變“買期指”為“沽期指”,週一,港股如瀑布一樣狂瀉500多點,陳葆心立馬把所持股份一次沽清。

數日後,香港聯交所主席李福兆宣佈停市4天。風波後,香港聯交所通過電腦查詢,發現陳葆心的交易所雖小,本領卻很大,現貨期貨“買”與“沽”對沖運用,表面上沒有什麼獲利,可與那些虧得一敗塗地的對比,那簡直是證券業內的奇才。1987年,陳葆心被立薦,進入聯交所,後任聯交所理事會理事;1992年至1994年,她出掌理事會第一副主席,這是香港100多年證券業歷史上唯一一個進入聯交所高層的女性。由於陳葆心對香港證券界有巨大貢獻,英國政府給她頒發了第一個證券“MBE”勳章。

陳葆心除擔任中潤證券董事局主席外,還擔任香港證券商協會永遠名譽會長等職務。“守信用、有承擔”,是她為人做事的座右銘,近年來,她還在網上開設《葆心直言》,這是一檔評論時政、談股論金的欄目,一直受到港人及政府的熱捧。很多人覺得,從事證券及金融業,又有挑戰性,又能賺大錢,可陳葆心卻說,做這行有二樣不好,一是悶死,二是忙死;有生意就忙死,沒生意就悶死。

陳葆心笑說:忙死的時候有錢賺,但就是沒時間花;可市場安靜的時候兩手空空,除了時間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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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壇教母的二代接力:將心比心、推己及人

在香港證券界,陳葆心向來是有求必應,因此有“潮汕鐵觀音”的稱號。而他的兒子,現為中潤證券副主席、證券商協會有限公司主席的兒子蔡思聰,也把“將心比心、推己及人”當做人生信條。

對於潮汕家鄉,陳葆心一直懷有深厚的感情,始終認為潮汕是她“精神的臍帶”。為此,她在揭東炮臺鎮新市村,捐建了一座“陳葆心學校”,還設立獎教獎學基金會。平日,她也做義工,參與社會公益。

在陳葆心看來,工作、做人都一樣,都需要責任感。“做人要承擔責任,責任是很重要的!不能只掛名不做事,我不喜歡這樣,我答應別人的事,我會很投入去做,做不了的話就不要答應。”潮商,遍佈五湖四海,很團結、抱團是其文化性格,在陳葆心身上,一直秉持這樣的傳統觀念;另外,即便是富裕了,也是克勤克儉,樂善好施。

1993年,陳葆心在擔任香港聯交所副主席期間,曾接受廉紀調查,不過於1997年被判罪名不成立,對於這一週折,她也是泰然處之、無悔無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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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葆心一家早年合影

中潤證券,創辦於1988年,系蔡陳葆心家族企業,如今,陳葆心雖然年事已高,仍然堅持工作,擔任著中潤證券有限公司主席。目前,香港中潤證券,持有證券交易牌照(第一類)、證券提供意見牌照(第四類)、資產管理牌照(第九類),並且是“移民香港資產證明”合資格的金融持牌法團。

三個兒子,各自均事業有成,另外還幫助母親打理公司事務。對自己的兒孫,陳葆心倒也超然,她說:“現在我沒有什麼要求,子女兒孫已經大了,他們不會做壞事,最重要不要負累社會,自己能夠自立,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三個兒子中,今年59歲的蔡思聰,子承家業,目前擔任中潤證券副主席,同時,他也是證券商協會永遠名譽會長及副主席。蔡思聰在證券業及商業管理方面經驗豐富,他還兼任香港上市公司“綠葉製藥”、“ 招金礦業”、“ 耀萊集團”的獨立非執行董事。而在此之前,他還出任“長和國際實業”、“ 惠生工程技術”等上市港股的獨立非執行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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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潤證券副主席蔡思聰

為香港證券業服務,是受母親陳葆心的影響,自小耳濡目染,也是一個“母傳子承”的典型事例。

與母親一樣,在百忙工作之中,蔡思聰常常抽出時間,為香港各大報刊撰寫專欄,為市民釋疑解惑。在蔡思聰三兄弟幼小時,母親更注重培育後代品德、尤其是獨立的人格,而在教育方面,她對三個兒子則放寬約束,給予他們高度的自由。

蔡思聰,獲得英國威爾斯大學之工商管理碩士學位以及澳大利亞蒙納士大學之商業法律碩士學位,留學歸來後,他很自然地投身到證券業當中去。母親在業界的成就,是他心中的豐碑,為了培養對股市的敏感度,以學應變成了傳承法則。

與很多人的成長經歷不同,蔡思聰可以說是股海中“泡大”的。在他14、15歲時,母親在交易所出市,他也涉足股場投資。放學後有空,就到證券行幫手。蔡思聰後來說,當時“市場旺難請人,一來怕做錯,又要信得過,所以熟人最好,甚至忙到連自己的同學都會找來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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灣仔的中潤證券

在香港證券界,陳葆心、蔡思聰以正直,敢發聲著稱。蔡思聰公開表示,現在人人都說環保,我們同樣也需要一個綠色的金融世界,迴歸基本。

他曾說,現在的金融世界與以前大相徑庭,大財團推出的衍生工具,已令金融界變質,變得更加泡沫化。他以雷曼迷債為例,就像大戶排出的有毒工廠廢物,最終要由小投資者去承擔清理。

相對於子承父業,子承母業的家族企業傳承案例會少一些。本來,如汪小菲,可以看做是“子承母業”,不過,張蘭的俏江南已是一個失敗的傳承。

國內家族企業裡,也有“子承母業”不錯的案例,比如寧波培羅成集團,培羅成西服的創始人是史利英女士,後來,二個兒子陸信國、陸宏國兄弟倆,一個當董事長,一個任總經理,實現順利接班。與培羅成相比,中潤證券創始人陳葆心,對二代更注重其對企業、行業感情上的培養和訓練,兒子大了,傳承也變成必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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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葆心與蔡思聰接待汕頭領 導

陳葆心說,潮汕是自己“精神的臍帶”,其實,家鄉的文化也成了傳承的重要部分,自立、自強、敢闖,這是潮商性格也在二代身上潛移默化。而工作倫理、企業文化及企業家精神,事實上也是一個成功接班人必須具備的特質。2016年,蔡思聰專程回家鄉潮州,探訪蔡氏家廟,在尋根中傳承上一輩的“精神臍帶”。

證券業,是香港最受熱議的行業之一,蔡思聰,作為二代接力,也與母親引導和栽培分不開的。如今,沉浸業內約半個世紀的蔡思聰,已成香港證券界翹首,建樹頗豐,其成功更在於推己及人,有一顆感恩的心。

一波說 •傳承在中國(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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