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進「人類的禁區」,這個95後女導演做到了

闯进“人类的禁区”,这个95后女导演做到了

身臨秘境,向死而生

你們知道中國最大的無人區在哪兒嗎?

——西藏羌塘。

在西藏北部,有一片面積六十萬平方公里的荒原,被稱為羌塘無人區。

羌塘無人區是中國最大、世界第二大的自然保護區,與羅布泊、阿爾金、可可西里並稱中國四大無人區。成群結隊的藏羚羊、野犛牛,直聳雲霄的雪山……才是這片荒漠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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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中美科學家在羌塘無人區考查,首次發現了世界上除南極、北極之外的第三大極——普若崗日。

迄今為止,還沒有人成功登頂過這座冰川,地理學家稱其為“人類的禁區”,當地的老人說:“普若崗日像倒扣銀碗一樣的大雪山,沒人能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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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有一群人就是不信這個邪。

2016年,一個21歲的女導演,帶著47個志同道合的朋友、開著16輛車,以拉薩為起點一路向北,3441.511公里的路程,40天的車程,深入羌塘無人區完成環繞"世界第三極"普若崗日冰原拍攝的壯舉,這就是國內首部展現西藏羌塘無人區腹地的紀實探險電影——

《藏北秘嶺-重返無人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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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獲了溫哥華國際華語電影節“紅楓葉獎”紀錄片單元最佳剪輯

01

我們都曾在年少時扮演騎士

21歲,你們在幹什麼?回望我的21歲,大概還在沒心沒肺地逃課、談戀愛,偶爾妄想一下未來。

而中央戲劇學院電影電視系的大四學生饒子君,從深圳坐了五天五夜的小貨車來到西藏,組建了一支48人的攝製組,在拉薩自願簽下「生死諒解書」,義無反顧地開車挺進羌塘無人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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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羌塘無人區由於曾經發生過多起意外,已經禁止一切單位或個人開展非法穿越活動的公告,劇組製片人,也是領隊的蔡宇(老蔡),經過3年的籌備,才被獲准進入。

雖然萬事俱備,但自拉薩啟程的第一天,各種問題就接連不斷地發生,剛到羌塘無人區的入口雙湖鎮,主攝影貴哥就出現呼吸困難、眼皮發腫的症狀,老蔡一看就斷定是急性肺水腫復發,果斷把貴哥送回拉薩搶救,才撿回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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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水腫是高原地區最危險的疾病之一,一般來說,人類到達3000米的海拔高度,就會出現高原反應,而一旦出現肺水腫,必須在24小時之內回到低海拔地區,否則生命危在旦夕。

劇組更因為這件事爆發了第一次衝突,貴哥在拉薩就出現了高原反應,但堅持要進無人區,導演饒子君認為這是貴哥的夢想,要尊重他。

而老蔡卻言辭激烈地批評了她,對於老蔡而言,在生命面前,夢想不值一提。所有人一旦出現身體不適必須立即上報並馬上下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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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劇組人員在期待與憂心交織的複雜情緒中繼續上路,進入無人區後,未知的困難更是接踵而至。

由於此前從沒有人實現過環繞穿越普若崗日冰川,所以劇組無法提前規劃路線,只有盲人摸象,在隨時可能坍塌的冰面上小心翼翼地慢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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嚮導土旦巴桑是西藏汽車兵出身,經驗豐富,常年出入羌塘,堪稱人體GPS。

當車隊需要冒險駛過冰河時,巴桑總是作為頭車試探冰層,前進時車門大開,隨時做好在零下40度的冰河上跳車求生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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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搶救爆發急性肺水腫的隊員,巴桑更是不顧生命安危單車把隊員送回安全區,再在危機四伏的無人區中夜行趕回大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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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營地的隊員焦急地等待巴桑

除了地理環境的兇險,伺機而動的野生動物更無處不在。

凶神惡煞的野犛牛毫無預兆的攻擊車輛、環顧四周的狼群蹲在雪山上,時不時地發出令人膽顫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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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物的問題也讓老蔡頭痛。

正式出發前,老蔡根據人數裝備了足夠的食物和礦泉水,但真正到了-20攝氏度的極寒環境,隊員們只有靠熱水來取暖。

剛到達普若崗日冰川腳下,帶來的礦泉水已經喝完了,隊員們不得不在冰川上直接鑿取冰塊幹啃,或燒成開水後飲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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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環境和食物,最不可抗的,是惡劣環境對身體的考驗,劇組人員每天都要在8級強風下取景拍攝,常常需要使上吃奶的勁才能打開車門,在這種極端環境下,不斷有人因健康問題離開劇組。

我們在紀錄片中看到的所有絕美奇景,氣勢磅礴的雪山、壯麗輝煌的朝霞、靜謐璀璨的星空……都是攝製組以生命為代價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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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如今卻嘲笑英雄

直到完成拍攝,整個劇組只剩下8個人、3輛車,身患嚴重呼吸綜合徵的導演饒子君就是堅持下來的八分之一,這份讓人難以置信的堅持,源自於她對父親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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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子君的父親饒劍峰是民間著名的登山家,耳濡目染下,饒子君也隨父親在西藏進行過適應性訓練,並且希望為父親拍攝一部登山紀錄片。

2013年,子君參加高考,選擇了中央戲劇學院電影電視系,而他的父親卻沒等到子君拿起導筒那天,當年11名登山愛好者在南珈帕爾巴特峰遇難,其中就包括饒劍峰。

沒有完成的承諾是饒子君心裡的一個坎兒,所以她義無反顧地帶上父親遇難現場的遺物,一件紅色連體羽絨服,與父親曾經的隊友,也是此行的嚮導次頓一起,重走父親當年登過的山,體驗他的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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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子君對著鏡頭說:“我想來走走他曾走過的路,才能放下這段過去,繼續去走我自己的路。”

如果說西藏在她心中,曾經只是一個與父親連接的地方,而這趟冒險,子君是以一個登山者的視角去感悟她和西藏之間的關係,無論最後成功與否,她攀登的每一步,都是對父親的理解,和與自己的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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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北秘嶺-重返無人區》對於饒子君來說,是遲來的成人禮,而對於銀幕前的我們來說,更是一場對大自然的致敬。

城市中的現代人總喜歡叫囂,只有去到神秘莫測的大自然,才能洗滌我們的心靈,但大自然從來不是現代人喘口氣的後花園,更多的,是對人類極限的一次考驗。

本片與一般的自然風光紀錄片不同,它將鏡頭調轉,鏡頭下的主角,是背後這群普通人如何在對惡劣的自然條件下勇敢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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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場冒險中,因為意外事故、突發疾病、理念不合,你會看到爭執、理解、團結,看到極致的樂趣,並夾雜著感動的淚水。

但最多的,是對大自然的敬畏。

還記得曾經的可可西里,無數人因為貪婪殘忍掠殺藏羚羊,直到保護區的建立,獵殺事件才漸漸減少,至今可可西里已連續9年沒有藏羚羊被獵殺。

而羌塘,更成為了青藏高原瀕危野生動物肆意奔跑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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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北秘嶺-重返無人區》整個攝製組,抱著敬畏之心,和藏羚羊一起奔走在這片廣闊無垠的土地上,不侵犯它們的領土,也不破壞它們的生存環境。

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從來不應該是人類大發慈悲的去保護生靈、保護自然,我們並非居高臨下的王者,在大自然的懷抱下,我們和冰川、野獸、群山是彼此平等的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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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於2016年12月5日、終於2017年1月12日,這場不足一個月的冒險,相信將會徹底改變這些人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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