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科學是如何誕生的?

現代科學是如何誕生的?

也許是孤陋寡聞,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科學家對他研究領域以外的眾多學科事物如此著迷。毫無疑問,我的這個偏執的印象是錯的,只要是普通的人類,他總會對很多東西感興趣,無數的好奇心才是我們生活世界進步的最大動力。科學家是人類,當然也會對研究領域以外事物的有興趣,看看熱播的美劇《生活大爆炸》就知道了——科學家成為收視率飆升的喜劇演員,這說明科學也是生活喜劇的一部分。我們借用思想家伯林的那個著名區分來定義科學家的群體:狐狸懂很多,刺蝟只懂一種,這並不是把所有科學家清晰地分為狐狸與刺蝟的不同群體,而是想問,你是一隻想成為狐狸的刺蝟呢,還是一隻夢想成為刺蝟的狐狸?

無疑,《反叛科學家》作者,美籍英裔科學家弗里曼·戴森就是一隻渴望成為狐狸的刺蝟:刺蝟是他的科學領域的代稱,狐狸是他對無數學科的興趣,包括本書內容收錄各種類型的書評文字。隔行如隔山,要不是讀這本書,也想不起去谷歌下本書的作者,結果瞬間被震住了。有一則評選全球前十名科學家的報道,其中提到弗里曼·戴森說他是“受人尊敬的核物理學家和科幻小說家”。 戴森教授不僅是位優秀的理論物理學者,更是一位關心人類命運、嚮往無限宇宙的睿智哲人。他一生優遊於數學、粒子物理、固態物理、核子工程、生命科學、天文學領域,志在探索未知的世界。戴森教授早年為量子電動力學的巨擘,與諾貝爾物理獎擦肩而過。1956年發表的《自旋波》論文受到無數引用,堪稱物理學史上的重量級論文之一。

現代科學是如何誕生的?

上面提到很少科學家對研究領域之外的東西感興趣,但是戴森偏偏反其道而行之,他在晚年書寫了大量的普及性的作品,《反叛的科學家》中大都是發表在《紐約書評》的長篇評論,範圍涉及到科學與道德、哲學與宗教、傳記與文學等等方面,這些文字無論是涉及的廣度與深度,行文的典雅平易,都令人讚歎不已。戴森晚年曾訪談中表示:“在我年輕時,作為一個科學家的工作是在狹窄的領域裡做深入的研究。現在,我老了,我的工作範圍變得更廣也更淺顯。年輕時,我解決的技術問題僅僅會引起一些專家的興趣。老了以後,我寫的書是會引起廣泛關注的人類事務。在我們生命的兩個階段,我盡最大的努力去利用我有限的能力。”這隻年輕時候的刺蝟,徹底變成了一隻“老狐狸”。

科學方面的文字我確實沒有發言權,但是我對戴森的興趣大都集中到他如何行文用淺顯的筆觸描述深奧的科學事物。大多數科學家可以取得很高的成就,但是並不代表他能用清晰而直白的文字描述他取得的成果;另外一方面,我們見到了更多科學寫作是業餘寫作者,依靠著幾本基礎科學的讀物就大膽妄想重建一個世界,這樣寫作除了矇住我這樣的門外漢,只要遭遇到了專業領域的研究者就馬上變得不堪一擊,我們渴望更多像戴森這樣真正的科學家去寫作普及讀物。某種常識層次上,普及科學更為重要,《反叛的科學家》中的大部分文章都是為了這個目的而寫。還有一點,本書中涉及到他同時代許多著名科學家的生活場景的描述。戴森筆下的科學家群體像面目各異,但是與我們這些普通人多年構建的刻板與瘋狂的印象不同——這點上好萊塢的科幻電影可謂罪魁禍首——他寫到的科學家讓我們感到無比的親近,他們的生活與研究,興趣與愛好,甚至對科學的痴迷與道德的衝突等等都隱蔽在戴森的字裡行間。他筆下的愛因斯坦、羅伯特·奧本海默、理查德·費曼、李政道等我們耳熟能詳的人物,給我的閱讀經歷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現代科學是如何誕生的?

戴森在他的很多文章與演講中都重複強調一個觀點,17世紀初,兩位偉大的哲學家,英國的弗蘭西斯•培根和法國的勒奈•笛卡爾,正式宣告了現代科學的誕生。他們分別代表了不同的科學態度。培根說:“一切都基於眼睛所見自然的確鑿事實。”笛卡爾說:“我思,故我在。”前者是主張科學家可以從累積的大量事實中,推斷出自然規律;後者則認為科學家應該依靠純粹的推理得出自然規律。400多年來,科學正是沿著這兩條不同的途徑全速前進。然而,解開自然奧秘的力量既不是培根的經驗主義,也不是笛卡爾的教條主義,而是二者成功合作的神奇之作。400多年,英國科學家傾向於培根哲學,法國科學家傾向於笛卡爾哲學。法拉弟、達爾文和盧瑟福是培根學派;帕斯卡、拉普拉斯和龐加萊是迪卡爾學派。因為這兩種對比鮮明的文化的交叉滲透,科學被極大地豐富了。這兩種文化一直家發揮作用。

換句話說,刺蝟也罷,狐狸也罷,最終都會互相影響,正如本書中寫到的那些科學史上光彩熠熠的科學群星譜,他們的成功是通過“反叛”的形式,質疑權威的沉思,各種不同研究方向的配合才獲得成功的。沒人是一隻孤獨的刺蝟,也沒人是一隻單獨的狐狸,他們註定互相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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