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暴利的生意都是寫在刑法上的,催收者的江湖生意

在P2P網貸行業,雖然自從去年12月開始網貸監管部門發佈了《關於做好P2P網絡借貸風險專項整治整改驗收工作的通知》的通知,要求各地P2P網貸機構的進行備案登記工作,而網貸合規備案是對網貸行業不正規、違規操作、亂象多的網貸平臺的監管, 或者說是對不正規網貸平臺的一場大清除,但是部分網貸存在的高利貸、砍頭息以及暴力催收等亂象卻始終屢禁不止。

果然:暴利的生意都是寫在刑法上的,催收者的江湖生意

1、2016年4月14日,杜志浩一夥十餘人,像往常一樣來到山東聊城源大工貿公司討債。

晚上10點左右,杜志浩一夥還肆意侮辱欠債人蘇銀霞,並暴力脅迫蘇銀霞的兒子於歡。忍無可忍的於歡抄起水果刀,刺傷了4個人。

杜志浩是傷者之一,他因失血過多而死。

果然:暴利的生意都是寫在刑法上的,催收者的江湖生意

來源網絡圖文無關

這起震驚國內的案件,讓很多人第一次見識到催收業的暗黑江湖。

2、借款人張女士將平安普惠進行了投訴,只因該P2P網貸暴力催收現象較為嚴重,而且將催收電話打到公司人事部,並且對人事部進行多次騷擾。原來借款人在該網貸申請了一筆16700元貸款,但當借款人網貸逾期後,該網貸委託第三方進行違規催收,而該網貸的催收者在催收的過程中一直打電話騷擾公司人事部,言語態度惡劣,並對借款人存在誹謗的現象等,讓借款人非常糟心,並且差點讓借款人失去工作。

果然:暴利的生意都是寫在刑法上的,催收者的江湖生意

果然:暴利的生意都是寫在刑法上的,催收者的江湖生意

在P2P網貸行業,部分P2P網貸逾期後,通常網貸平臺的催收者會使用暴力催收的方式讓借款人還款,而在使用暴力催收的過程中,通常會對借款人進行威脅、謾罵、騷擾、侮辱、轟炸借款人通訊錄等方式讓借款人還款,而在這些違規操作中,轟炸借款人通訊錄的做法會直接導致一些借款人失去工作。雖然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在今年3月28日發佈了《互聯網金融逾期債務催收自律公約》,其的目的就是為了遏制與約束違規催收現象,但是由於部分網貸的違規催收現象較為嚴重,因此,暴力催收亂象依然不斷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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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有些網貸平臺的暴力催收亂象幾乎無下限可言,動不動就採用威脅、恐嚇的方式讓借款人還款,甚至有時用借款者家屬的性命安全作為威脅,強迫借款人還款,因此讓很多借款人非常糟心,對於借款人而言,在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對該類亂象嚴禁的情況下,依然有平臺進行暴力催收時,借款人有權對該網貸進行投訴,為自己維權。

而且有些網貸平臺的暴力催收亂象幾乎無下限可言,動不動就採用威脅、恐嚇的方式讓借款人還款,甚至有時用借款者家屬的性命安全作為威脅,強迫借款人還款,因此讓很多借款人非常糟心,對於借款人而言,在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對該類亂象嚴禁的情況下,依然有平臺進行暴力催收時,借款人有權對該網貸進行投訴,為自己維權。

暴增的信用卡,催生出第一批“老賴”,讓中國催收業迎來奔騰年代。

很多銀行、法院收不回的“呆壞債”,催收公司通過數據修復、電話催、上門催三招,就能點石成金。

以“數據修復”為例,銀行聯繫不到欠債人,通常就無計可施。但這難不倒討債公司,只要有欠債人的姓名、身份證號,黑客手段一齊上,就能把手機、住址、工作查個底掉。

普通人對此頗感神秘,催收公司卻司空見慣。購物、外賣、打車等網站和APP後臺,黑客內鬼經常出沒,一旦獲得信息,便拿到催收群販賣。

信息一明確,很快開始“電催”。從溫情提示到言語施壓,從用“呼死你”癱瘓你的手機,到用“通訊錄轟炸機”讓你在親朋好友、領導同事面前顏面掃地……

如果有“堅貞不屈”的欠債人,催收便進入“上門催”階段,招數無非是哄、騙、嚇、打,細節可參考電影《古惑仔》系列。

但社會的複雜性在於,當“老賴”也是黑社會時,“黑吃黑”將毫無效果。於是,令老賴聞風喪膽的“艾滋病催收隊”,成了討債公司的終極殺器。

步步推進的軟硬催收,引發了不絕於耳的命案。

僅最近一年,網上報道的催收負面新聞多達1萬多條、死亡20餘人;實際發生的違規催收高達1000餘萬次,受害人多達92萬。

暴力的直接動因,是暴利。

對銀行、網貸平臺來說,甩給討債公司的都是超級“爛賬”,折扣幅度很大。像欠債人電話、住址明確的債務包,折扣在30%;欠債人消失跑路的,折扣會飆升到70%-90%。

比如100萬的欠款,討債公司10萬買下,只要找出老賴,追回20萬,便實現了100%的利潤。

2003年開始,信用卡業跑馬圈地,催收業迎來“黃金十年”。彼時銀行躺賺,催收要求很低,有的債務包甚至無償委託,催收業全行業平均毛利高達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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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討債公司開始野蠻生長。

早年間,這類公司潛藏在城市角落,以信用卡服務、信貸資質查詢等名義註冊。它們規模不一,三五人或數百人都能開張,有電腦電話、錄音錄像設備就行。

從業人員更是龍蛇混雜,既有大學生、法律人士和辭職創業的催收員,也不乏社會閒散人員和涉黑組織,乾的大都是這類“灰色勾當”。

2013年,中國催收業迎來新拐點。銀行對債務外包開始規範,推行諸如債務保證金、資產包競標等新制度,一度提高了催收業准入門檻。

有人以為催收業“黃金十年”將過,沒想到,網貸平臺等金融創新驟起。

前所未有的催收需求,由此產生。

爛賬越多,對催收行業越是利好。這枚艱澀的金融苦果,成就了催收公司和產業資本眼中的萬億級“藍海”。

實際上,討債公司已經不夠用,人才和資本都在悄然湧入。

有數據顯示,中國正規註冊的催收公司約3500家,從業人員30多萬,但真正能做到規範催收的,不足十分之一。

這些以不良資產為食的“金融禿鷲”,成為整個金融生態圈的最終一環。

2015年,風險投資的目光,盯上了這個沒有巨頭的賽道。

常人眼中,催收充滿了暴力與罪惡;但在資本看來,偏見是最好的護城河。人人避之不及,才是攫取暴利的最佳時機。

2015年10月,號稱“中國催債第一股”的“一諾銀華”在新三板掛牌,引發譁然。有人驚詫於“逼死人”的行業也能上市,又對這家中國最大的“討債公司”充滿好奇。

這家擁有500多名催收員的公司,一天會打出10萬多個催收電話。催收員以中年大媽、音色甜美的女性為主,因為經驗顯示,耐心、懂得講道理的女性,催收成功率更高。

在這裡,電催的時間、頻率和語氣被嚴格規範。電話通常在下午打,以便給人留有空間;說話要“輕言細語”,罵人被絕對禁止。一個催收員如果態度好、回款高,月入3萬不成問題。

如此情況下,催款話術就很有講究。90後怕父母,80後怕領導,70後上有老下有小,最怕家裡人擔心。針對不同弱點,催收員各顯神通。

但“老賴”很快會掌握反擊套路,知道催收員不敢罵人,便會肆無忌憚問候祖宗。由於內心負能量爆棚,加上打電話太多落下耳鳴、咽炎、腰痠等毛病,電催員一般幹不長。

正規催收公司也得“上門催”,主要是查看還款能力、商量還款計劃。這其中又有一整套規範,要求全程錄音、錄像,不允許肢體衝突,遇到危險更要火速報警。

如果欠債人面對的是三角債,正規催收員還會啟動“債務醫生”模式:先與債權方商量,減免部分債務;再從其他渠道借出新貸,解除老債;最後漸次還完新貸,破解債務死局。

這成為一種合乎人性的催債方式。

某位全國金牌催收員,就是該領域的一流高手。他的催收理念是:與欠款人交朋友。像朋友一樣,幫他找工作、改習慣、定計劃,最終幫他走出債務危機。

十多年的催收經歷,使得這位金牌催收員在面對絕望客戶時,依然能保持從容。無數人在他的幫助下,走出債務泥潭,甚至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這樣的人,不但催到了款、賺到了錢,還挽救了眾多家庭。

現實中,“債務醫生”勞心勞神,很難賺快錢。但人工智能、“互聯網+”、APP等高科技手段的介入,使得催收變得更簡單了。

比如,某催收公司就掌握了聲紋識別技術,將其嵌入催收監控系統。一旦催收員情緒激動想罵人,系統就會搶先掛機,避免禍從口出。

而AI催收語音機器人更神奇,不培訓、不疲倦、不罵人,一天能撥打1000多個催收電話,並能根據對話套用催討話術,據說能替代大部分電催員。

但最“奇葩”的,還是人人可當“催客”的APP。

催收本來是地域性很強的生意,但移動互聯網改變了一切。

比如你在深圳從現金貸中套現了幾千塊,然後返鄉隱姓埋名。以往,現金貸只能自認倒黴。但現在,你很可能遭遇街坊大媽堵門,因為她是一名互聯網“催客”。

這種“滴滴搶單”催收模式,讓催收員無處不在。一旦發佈“催債令”,會引發大量本地催客搶單,並根據難易不同,給予催客欠款金額30%左右的獎勵。這大大節約了催債公司的成本,讓欠款人陷入催收的汪洋大海。

一時間,60多種催債APP瘋狂上線,卻重蹈了新的覆轍。

催客中,不乏熟人式、大媽型和善催收,但更多催客在QQ群中交流非法催收技巧,販賣“呼死你”軟件,甚至尋求艾滋病人合作。

昔日暗黑的催收伎倆,被擴散到更多陰暗角落。

更無奈的是,有些人當“老賴”是被逼的。

江浙一帶,有些小企業主曾輕信某些現金貸,導致破產悲劇。比如貸款80萬,約定年化利率30%,但3年內,卻被層出不窮的罰金滾成240萬。

這其中,高額利息並不可怕,逾期“罰金”才是致命傷。

有人誤以為儘早還款便沒事,實則不然。提前還款,要罰;逾期還款,更要罰;還款日主動還款,你的手機偏偏就收不到驗證碼、找不到客服;等你真正逾期後,還款功能才會神奇地自動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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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動恢復”的,還有暴增的罰金和莫名的延期。由於逾期費遠超高額利息,有的現金貸竟然挖空心思讓客戶“逾期”,根本不顧風險。

最高院規定,年利率36%以上部分不受法律保護。但在網貸平臺,管理費、服務費、逾期罰金統統迴避“利率”二字。亂象之下,某些平臺年化利率高達700%。

這使得催收能力,成了網貸的“核心競爭力”。

天津一位小夥,在某平臺借款4.7萬,只因還款晚了一小時,就被催收員找上門。在脅迫到洗浴中心後,被迫“同意”賣房還債。即便如此,平臺依然聲稱未收到還款,表示要繼續催款。

此類操作讓很多欠款人認定這就是違法高利貸,堅決當“老賴”。他們甚至組成“反催客”QQ群,分享“反催收”經驗。

比如在電催階段,要堅決“哭窮”,同時全程錄音,利用電催員的汙言穢語投訴;上門催時,要提前裝好攝像頭,用語言激怒催收員,一旦爆發肢體衝突,就髮網上指責他們“暴力催收”。

有位老賴曾殷切鼓勵群裡的新人:勇敢面對,頂住壓力,忍過半年催收期,錢就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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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借貸本不應如此,催收也不該是這樣。

1977年,美國製定的《公平債務催收作業法》規定:禁止辱罵、騷擾、欺詐、威脅、暴力等各種不公平催收方式,甚至禁止在晚9點至早8點間給欠款人打電話,以最大限度保障公民權益。

規範催收,在美國是一門正當生意。像PRA Group,是納斯達克上市公司,擁有20多年曆史、4000多名員工,堪稱國際催收業龍頭;Ture Accord,則是互聯網催收新貴,通過行為分析、機器學習進行算法催收,僅以15名員工就服務於全美20多家大銀行,年處理不良資產數百億美元。

不管傳統還是新銳,這些催收公司皆以“重建客戶關係”為使命。催收員會給欠款人發優惠券,哄著大家當誠信公民;即便老賴失聯也從不追殺,而是坐等老賴自動上門。

在美國,失信欠款導致徵信汙點,會全方位影響就業、升職、保險、貸款,連加油、購物都會遭拒,嚴重影響日常生活。只要不是走投無路,美國人會趕緊還款。

但在中國,對老賴的懲戒僅限於禁坐飛機高鐵、禁住高級酒店,影響不大。

更何況,大部分網貸平臺根本進不了徵信系統,深諳其理的老賴敢於大膽拖欠。

而催收公司本身,長期以來也是個“非法存在”。

1995年、2000年,公安部、國家工商管理局等部門曾兩度明令:禁止開辦討債公司,對已開辦的加以取締。2015年3月,國家工商總局才將“信貸催收”“應收賬款管理外包”納入企業註冊經營範圍,成為一種默許。

這一年,一諾銀華在新三板掛牌上市。

但時至今日,沒有任何法律明確催收公司合法,只能以“法不禁止即合法”聊以自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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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5月,深圳出臺“網貸平臺催收行為規範”,給催收劃定“十禁止”。

6月,短信平臺迎來強監管,不但“催收”“上門”“法院”等列入禁用詞,互金平臺還被禁止接入網絡電話。這一舉擊中了非法催收的軟肋,導致電催成本飆升。

12月1日,“整頓現金貸通知”突然出臺,讓眾多現金貸公司徹夜難眠。《通知》規定:沒牌照、裸放貸的平臺立刻停止運營,高額手續費、管理費、罰息金將被全面禁止。這迫使大量現金貸公司連夜展開暴力催收,以儘快回籠資金,爭取最後的生機。

催收公司的成本和門檻,由此大幅提升。整個行業,更是充滿了不確定性。

如今,法律專家呼籲應趕緊制定一部“催收法”,以明確催收公司、催收行為的合法性邊界,讓催收從地下走向陽光、由暴力變得文明。

信用專家們則呼籲完善全國統一的企業和個人徵信系統,不但老賴不應該逍遙法外,還要讓“高鐵癱坐男”“崑山紋身哥”坐不了車、加不了油,個個奉公守法。

在此基礎上,個人破產製度更是急需建立。既要清算債務,更要尊重生命,不然欠債人動不動就燒炭火、上天台,只會週而復始地重複悲劇。

而最根本的,或要破解民營企業和個人融資難問題。要讓講誠信、做實業的好人,通過正規金融機構貸到款、幹成事。即便是“金融創新”,也應將風險前置,而不是等到債務形成、木已成舟,再以催收來亡羊補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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