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述:一位年輕女酒鬼的戒酒掙扎之路

酒是個好東西,既能解得了愁,也能讓人開懷大笑。但一旦飲酒過度,對酒精產生依賴了,就成了一種傷害力極強的病。

失戀讓我喝酒上癮

講述:一位年輕女酒鬼的戒酒掙扎之路

父親是國企領導,母親是老師,我小時候的生活充滿了陽光。懂事後發現父親喜歡喝酒,每天酒桌流連,半夜才由司機送回家,醉醺醺地倒在床上,母親要搬動他沉重的身體給他喂水、脫衣蓋被。因為喝酒,父母經常吵架。

一直到大學畢業,我都沒有沾過一滴酒。畢業後,我進了省城一家設計院,工作上手很快,也有了男朋友。相處時間稍長,我才知道他也喝酒,而且逢酒必醉。

慢慢地,我也偶爾喝一點紅酒。有一次,我男朋友喝得舌頭都大了,一個沒喝多少的同事卻端起白酒要和他斗酒,我勸阻了幾句,他就說那你喝啊!我一氣之下,拿啤酒杯倒了兩杯白酒,然後一飲而盡,卻沒有感覺到什麼醉意。那次之後,我才知道自己酒量很大。

然而,酒是什麼呢,它永遠是害人的東西。

講述:一位年輕女酒鬼的戒酒掙扎之路

一個週末的晚上,男朋友說他加班不能陪我。獨自吃飯時,我接到一個公用電話打來的電話,說男朋友和某某在那裡。我找到那個賓館,站在房間門外,沒有勇氣敲門,又撥他的電話,能聽到他的電話提示音,然後聽到一個女的說“誰啊,真煩人,把電話關了”,然後是一陣嬉鬧聲。

我走了很久回到宿舍,經過便利店買了一瓶白酒,睜著眼睛在床上坐了一夜,很快酒就喝了大半,腦袋木木的。早上喝完剩酒,心口仍然絞痛,於是又買了瓶紅酒,喝到上午11點多鐘才昏沉睡去。我們後來就分手了。

這以後,我一心撲在工作上,儘量不去想煩心事。但那些往事總是不經意地在心中泛起波瀾,我經常失眠。為了讓自己不想事,我開始喝酒。先紅酒,再清酒,後來發現二鍋頭效果最好。慢慢地我迷戀於酒精的興奮和催眠作用,越喝越多。為了方便喝酒,我搬出單位宿舍,在外面租房住。

工作出了問題,靠喝酒麻醉自己

講述:一位年輕女酒鬼的戒酒掙扎之路

我變得越來越離不開酒了。早上最難熬,胃裡空蕩蕩的,還乾嘔反酸,喝一點酒馬上就會舒服。早上有工作就強忍住不喝,待匆匆完成工作後,走出單位不遠,馬上就買一小瓶二鍋頭一飲而盡。有時實在忍不住,上班路上喝上一小瓶,吃早餐時拼命喝水,以沖淡胃裡酒精的濃度。

工作是越來越糟糕了,終於出了問題:我搞錯了型號,導致施工單位買回的定製設備不能使用,也沒法退貨。這樣幾十萬設備費就要由設計院承擔,我也要承擔一部分。我很焦急,喝更多酒解愁。後來設計院想辦法解決了問題。然而我並沒有反省自己停止喝酒,我已經習慣於靠喝酒麻醉自己,實際上是惡性循環,心情越來越糟。

出於工作壓力和求生慾望,我也嘗試過很多次戒酒,最後乾脆放棄了——自己根本戒不了,只希望能儘量控制自己不要出大亂子,不至於失去工作。

然而已經上癮,又怎麼能夠控制呢。生日那晚,我從冰冷的地板上被凍醒,地上有碎酒瓶和一攤血,左手腕傷口已經結痂,而我完全不記得發生了什麼。

那段時間裡,我總是感到莫名的孤獨,彷彿置身荒原,腦袋裡胡思亂想。只有酒精能夠給我帶來短暫的興奮--虛假的興奮,因為之後就是嚴重的空虛、懊喪和抑鬱。

新的戀情讓我改變

講述:一位年輕女酒鬼的戒酒掙扎之路

嗜酒幾年後,可能上天也不願我再沉淪,我的命運發生了轉變。

一次出差時,我認識了一個年輕的同行,他很風趣,和他在一起我發現自己也可以笑了,我們走到了一起。他特別善解人意,我和他在一起很放鬆,終於體驗到了簡單而親密的男女情感的滋味。

我的心情慢慢變好,也能控制自己不天天喝酒了,但隔幾天還是會大醉一場。有時他在我的住處看到來不及扔掉的酒瓶,我就騙他說是晚上和閨蜜喝的。直到有一天,他從工地直接到我住處,看到醉醺醺躺在床上的我和床頭櫃上的白酒瓶子,一切都明白了。我哭著,講述了我的嗜酒,因為開始了新的生活,我實在不想再這樣人不人鬼不鬼地活了。他默默聽我說完,抱著我輕聲說:“寶貝,沒事的,我們一起努力把酒戒了。”

我住進了醫院。醫生要我平行伸出雙臂,而我的手已經不能控制地嚴重發抖了。醫生說我是“酒精所致精神障礙”。

住了一週,我就想出院,心想既然下了決心戒酒,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主管醫生告誡說,我這種情況已經屬於重度嗜酒了,由於我年輕戒斷反應不明顯,但心癮難除,馬上出院很容易復飲。我又住了幾天,還是堅持出院了。

生活慢慢步入正軌,同事們都說我變了一個人。但長年浸泡在酒精中的身體還不行,心情也時好時壞。男朋友不在身邊就莫名抑鬱,在一起時又因小事對他發脾氣。但他十分耐心,休息時給我做好吃的,陪我跑步和打羽毛球。我開始滿心歡喜地憧憬未來的幸福婚姻生活。

戒酒不易,兩個月後復發

講述:一位年輕女酒鬼的戒酒掙扎之路

但作為一個重度嗜酒者,一開始戒酒是不可能輕輕鬆鬆、一帆風順的。

戒酒兩個多月時,我去外地出差。那幾天正處於生理期,身體非常虛弱。控制著參加了兩天的會議,我的心情抑鬱、煩悶到了極點,沒有食慾,就沒有吃什麼東西。回來時火車上封閉窄小的空間和車輪與鐵軌單調的撞擊更使我心慌。我抑制不住,在推車上買了一小瓶二鍋頭躲在廁所裡兩口就喝了,馬上人振奮起來感覺舒服了很多。我又買了一瓶,站在車廂的連接處徘徊,“不能再喝了,不能,不能喝了”。我把酒倒進了便池,仰起頭長噓了一口氣。但幾分鐘後,還是追上推車又買了一瓶,一飲而盡。

隨著酒精的發作,我控制不了自己,踉蹌地衝出火車站,在超市買了幾瓶酒,住進了近旁的一家賓館。醒來已經是兩天以後——打掃衛生的阿姨看到我躺在床上不省人事嚇呆了,搖醒我問要不要去醫院。我連眼睛都睜不開,告訴她我男朋友的電話。我在醫院打了兩天吊針,諷刺的是,像我這種重度嗜酒者,對酒的耐受度已經很強,昏迷更多是因為幾天沒有進食。

只好再次住院治療,這次我住了一個多月,並且接觸到了嗜酒者互誡協會,通過定期參加會議,我懂得了,我們是嗜酒者,就一定要正視自己的毛病,大膽承認自己是個病人,同時也要多和大家溝通、交流,承認和說出來——我們也就會放輕鬆,而且要想持續的清醒,傳遞和助人也很重要。但願我們能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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