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4月21日,二野第三兵團副司令員兼第12軍軍長王近山,指揮12軍在長江南岸登陸後,敵人全線潰退,狼狽逃竄。王近山於是命令前衛35師師長李德生:“追!一定要給我追上敵主力!”
李德生接令後,率領全師兩天追了200裡,路上只遇敵人一些零散的抵抗,仍沒抓住敵主力,於是王近山下令35師改向安徽徽州追擊。
這時35師離徽州還有160裡,沿公路去要兩天時間。李德生說:“如果兩天後才趕到,敵人也許又逃跑了。”仔細查看地圖,在群山中發現一條通往徽州的小路,比公路要近70裡,可縮短一天路程,但要翻一座上下40裡的大山—一西箬嶺。儘管部隊連續行軍作戰,已很疲勞,但為了抓住敵人,李德生還是決定走這條艱難的近道。
這時,35師兩個團沿著崎嶇的小山路,往上爬,翻過西箬嶺後,當夜到達離徽州城僅30裡的地方。
李德生原想同敵人打一場硬仗,來一個攻堅戰,可擔心他們逃跑,又下令擔任後衛的104團迂迴40裡,插到徽州東面去切斷徽杭公路,斷敵逃路。
104團走後,他只剩下103團。
8小時後,李德生估計他們已切斷了徽杭公路,才開始率領103團冒雨前進,接近徽州城郊。
城西南有一條小河,繞城向南流去,敵人以此作為天然的防禦屏障。李德生下令部隊涉水過河。
城上的敵人看見了這支部隊一槍不發地過河,根本沒想到是解放軍。103團到城邊,槍響了,敵人才著了慌,103團一發起猛襲,敵人就一團混亂,爭先恐後地往城外逃命,一股往城東的大山上跑,一股沿徽杭公路逃。
在城內,李德生率領一個團捉了上千俘虜。
卻說104團迂迴到徽杭公路上,前哨突然發現東邊公路上黑壓壓一大批敵人朝徽州方向走。他們的任務是截住從徽州往杭州方向東逃之敵,現在有一大股敵人卻從杭州往徽州來,怎麼辦?情況很突然,請示已來不及了,團長張鐮斧說:“管它哪裡來的,吃了再說!”
部隊來一個猛襲,敵人被嚇得暈頭轉向,頓時就亂了,不到一個小時,戰鬥結束,捉了1200多俘虜。
原來,這是從杭州方向潰逃下來的敵暫2師,少將師長也當了俘虜。
戰鬥一結束,從徽州方向開來一輛吉普車,戰士們將它捕獲。敵人是去通知暫2師的,叫他們趕快南逃,不要到徽州去了。
哪知這個師已經當俘虜了。
104團解決暫2師後,按原計劃沿公路向徽州進發。徽州城的逃敵正迎著他們急急跑過來。結果,104團不用開槍,只一聲大喝,敵人就嚇破了膽,投降一大堆。
後面的敵人見勢不對,就往回跑。這時103團又追上來,幾千名敵人只好放下武器。
另一股敵人往城東的大山上爬,103團追上去,進行爬山“比賽”。敵人從西邊往上爬,解放軍從東邊往上爬;敵人爬到了山腰,解放軍也到了山腰。跑在前面的連長說:“丟下揹包,跑!”一輕裝,解放軍捷足先登,早一步到了山頂。
結果,戰士們在山上也不打槍,看著敵人。敵人也不敢往上爬,蹲在半山腰不敢動。
就這樣,過了一夜。
第二天天一亮,103團朝著敵人多的地方轟上一炮,馬上就有幾個軍官扛著白旗一歪一瘸地走了出來。十幾分鍾後,敵團長帶著整整一個團,扛著槍,揹著炮,下山投降了。
李德生師長此時正在徽州城導演一出空城計。
這天清早,忽然警衛的哨兵報告;“師長,城東北面績溪方向的公路上,有1000多敵人排著隊往城裡來了。”
昨天解放軍已經攻下了城,此刻居然還有成百上千的敵人往這裡開!李德生說:“既然來了,也不能不收呀!”部隊都開到離城十幾裡的大山去圍殲殘敵了,城內就剩下師指揮所和一個通信排,加起來還不到50個人。怎麼辦?李德生演起了一出空城計。
為了不讓敵人發覺徽州內沒有多少兵力,李德生讓一名參謀帶著40多人,隱蔽在城北關外面一個樹林裡,把通信排僅有的兩挺機槍架起來。等敵人走近,離樹林只有幾十米,一個戰士突然大聲問道:
“哪部分的?”
前面領頭的軍官愣頭愣腦地回答;“安徽省保安團的!自己人!”
戰士不想和他多羅嗦,大聲喊道:“什麼自己人!舉起手來!我們是解放軍!徽州已解放了!”衝鋒槍對準他,嚇得對方臉色發白,哆哆嗦嗦地說:“別打!別打!我們投降!”
結果,兩個保安團1000多人,一瞬間都做了俘虜。
就這樣,徽州解放了,李德生以2個團的兵力卻消滅了敵人2個師和2個保安團,並且沒有發生大的戰鬥。
當兩個團押著俘虜回到徽州城內後,因為近一週的連續追擊,官兵疲乏極了,倒地就睡覺。李德生來到104團駐地,只見部隊在地下倒了一大片,已經呼呼大睡,團長張鐮斧靠在一棵大樹旁睡著了。李德生對他說:“老張,到時間了,準備走吧!”他睜開眼“嗯”了一聲,又睡著了。
李德生又叫了一聲,張團長又只睜了睜眼,“嗯”了一聲,卻沒有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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