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讲堂|甘犁:“数”说房地产背后的真相

我们的房子还不够多吗?

我们买房负债的杠杆率过高吗?

房地产税一旦开征

又会对住房市场产什么样的影响?

7月底,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再提楼市调控,指出要“坚决遏制房价上涨”,而我们知道以前的官方说法是“遏制房价过快上涨”。这次房价真的不涨了吗?

甘犁,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统计学硕士、经济学博士,西南财经大学经济与管理研究院院长,曾获2016年“孙冶方金融创新奖”。

中国住房市场的基本特征


首先我们谈房子,我们谈这个所谓家庭住房自有率。就是你自己住在你自己拥有的房子里面的比例,还不是住房拥有率,比如说一个在北京来打工的一个北漂,他在北京没有房子,但是他在老家有房子的话,这不算在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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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数据从2000年是74.1%,就是100户家庭当中74户是住在自己的房子里面,然后这个比例的话呢,在2010年到75%,到2015年到79%,然后到2017年到了80.8%我们国际上比一下。我们不是最高的,比如我们低于新加坡,新加坡是多少呢?新加坡是90%,我们是80%。我们也低于印度是86%。那么我们远远高于发达国家,你可以看到我们远远高于美国,美国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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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新加坡自有率高呢?新加坡就是一个城市,我们流动人口很多,我们其实住房的拥有率是很高,但是自有率要低一点,因为我们大量的人在流动,国家一大,社会经济越发达,其实我们的自有率比较低一点。

第二个是城镇家庭拥有多套房的比例。2015年城镇家庭拥有房子的比例,跟它自有率有点不一样,是90%,然后这个数在2017年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拥有多套房的比例上升了。拥有多套房的比例,在2015年的时候是21%,就相当于超过一半,100个人当中,21户家庭拥有至少两套房或者更多,两套、三套、四套或者更多,那么这个数在2017年的时候,上升到23.9%。你想,房子大家都有了,拥有多套房的比例也多了,这个房子怎么可能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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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就是空置率。什么叫空置住房?这里面有争议。我把国际标准给大家简单说一下。在国际上的话,你一个家庭只住一套房子,然后多的那套房子呢,不管你是临时去一下,偶尔去一下,或者就是说你就是经常去一下,但是那套房子我们都把它算做空置,这个是国际上通用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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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说举个例子,北京城市很大,你可能夫妇俩因为工作的原因,比如说工作单位立得比较远,那么我们主体的一个家庭在一个地方,可能我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一个房子平时在用一用,中午休息等等。或者是为了学区,为了孩子读书等等,所以他可能家庭在同时使用两套房以上,那么这个时候我们在国际标准上,是会把它算做空置房。另外一个我这里面给大家一个数,就是空置率2017年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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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房价到底贵不贵?


城镇地区房价到底高还是低。高还是低的话呢,你怎么比啊?肯定是要跟收入比。我们这个房价收入比是用的中位数的房价和中位数的收入,所以我们把所有房子排成一百位,按顺序排了以后,我们取中间的排名,第50位的房价,然后把所有的家庭的收入排成一百位以后,取中间的第50位的家庭的收入,所以这个房价和收入,我们是用中位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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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位数的话来看这个比例,这是全国,比如说我们是7.5%我们高过澳大利亚、新西兰、英国、美国、日本等等,我们高过很多发达国家我们的房价收入比远超过其他的国家,这个数是什么概念?就是你房价除以年收入的概念。那我们的城市的房价收入比呢,也是远远高过,尤其是一些一线城市,远远高过在全球的,也算是一线的主要的其他的大都市。你比如说深圳是29.8%,厦门29.6%。北京27.7%,上海22.6%。那么这些数都高过我们的中国香港。那么也更高过像芝加哥、华盛顿、曼彻斯特、都柏林、新加坡等等,波士顿这样的,全球的主要的都市。我们的房价确实,相对我们的收入水平确实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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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地产市场有何风险?


在2008年的时候,当年买房的家庭当中,就是一百户家庭当中,70%的都是首套房,都是刚需。这个比例,就开始逐渐地下降了,2009年是71%, 2008、2009、2010都没什么变化,到2012、2013就开始64%、58%,就开始下降。到2018年今年的第一季度的时候,首套房,购首套房的这个比例在全国范围内只有30.8%。所以我们购房当中,真正的刚需已经很少了。就当年购房的当中。买第二套房子,家庭的第二套房的比例,从2008年的26.5%,就逐渐逐渐地上升,上升到今年2018年的第一季度,这个数到了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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购房家庭当中主力是家庭购二套房了。还有一个数,就是在家庭已经有了两套房以后,他家庭购三套房,这比例在2008年的时候几乎没有,只有3.2在全国,这个数到今年一季度的时候,涨到了25.4%。中国的购房家庭当中,70%的购房都是家庭购他的二套房,或者是三套房或者以上。刚需购房的情况已经很少了。

我们的所谓的资产的配比当中,有房子,有金融资产,金融资产就是股票啊,存款呐,理财呀,所有的这个钱加起来,然后还有一些,我们有些老百姓是有个生意,自己有一个小的工厂啊,或者是开个店这些,我们叫做工商业,然后还有其他资产,主要是包括汽车,还有一些其他的一些奢侈品那些都很少了,主要是汽车。所以你会看到,我们的中国家庭在他的资产配置当中,我最开始也提到这个数,73.6%是房子,11.3%是金融资产,6.6%是工商业,其他资产是8.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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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美国还有其他的很多国家的数据可以看到,美国的话,它房产的比例只有34%,金融资产42.6%,就是100块钱当中有42块钱是金融资产,所以大家说投资渠道就是这个原因。

这个比例,跟日本、新加坡、瑞士、加拿大、法国比的话,我们的金融资产比都非常低。所以我们确实在国际上,作为一个投资渠道的角度来说,确实大家不愿意把钱放成我们其实流动性比较好的金融资产。

再谈一下负债和风险。我们担心这个房地产,其中一个原因我们也在谈这个负债的问题。

最近有一些说法,说我们中国老百姓的杠杆率太高了,这个说法是不对的。这些年来,我们的杠杆的增长幅度确实比别的国家快,就是我们大家借钱的情况越来越普遍,但是我们整体的家庭的杠杆率,平均的杠杆率是远低于其他国家的,我们只有美国和其他国家的二分之一。这是我觉得要讲的第一个观点,就是说整体负债率完全不要担心,完全不要担心。真正应该关注的,不是这个整体的负债率,真正的应该关注的群体要往下走,要看细项。

真正的风险高呢,,就是你的借款的超过你的收入的4倍,你就很难借到了,4倍以下借到是没问题的,他们认为问题不大,就是这个是我们一个国际上的一个通行的做法。我们在,平均下来2.64%不算什么。

我们收入相对低的这些家庭,恐慌性购房,房价在涨,怕买不上了,然后就拼命想办法,他借的钱是他的收入的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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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这5000万套空置房,就是被堵住的一个堰塞湖。你如果自己住,房价跌、房价涨,说实话,大家不会真正地去动,但是我有一套房子空在那儿,使用频率很低或者几乎没有用,完全空着的时候,涨的时候我惜售,跌的时候,就有抛售的可能性,抛售的可能性就大很多。

我觉得现在我们这个中国经济的发展,大家的预期,形成了这么一个堤坝,但这个今年是5000万,我们的房子不断地在建,不断地在建,大家都有房子了,你投资买来的房子,说到底都是增加堰塞湖的水位的。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漫过去,但是我相信一旦漫过去以后影响是很大的。所以我是建议,你已经有了房子,不要再买。

而且我觉得,如果你觉得房子真的是没怎么使用,想办法把房子用起来,想办法租出去,用起来以后,它的风险就开始下降了,我们的水位就开始下降了。当然我们最希望的是,这个市场就逐渐地水位不断地下来,就没什么风险了。对老百姓个人来说,没有必要再去增加这个湖面的高度了,再增加这个风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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