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傳》中的「焉」字(七十六)

襄公十年

338我實不能御楚,又不能庇鄭——鄭何罪!不如致怨焉而還①。

通釋:我們實在不能抵抗楚軍,又不能保護鄭國,鄭國有什麼罪!不如把怨恨奉送給楚國後班師回國。

註釋與說明:

①這是晉荀罃回答想與鄭國軍隊交戰的欒黶的話。我,我國。破折號作用是表示話題轉換。何罪,有什麼罪。致,送,奉送。怨,怨恨。焉,兼詞,於是,即“向楚國”“給楚國”。而,相當於“後”“就”。還,班師回國。

339.340王叔陳生與伯輿爭政,王右伯輿,王叔陳生怒而出奔①。及河,王復之,殺史狡以說焉②。不入,遂處之③。晉侯使士匄平王室,王叔與伯輿訟焉④。

通釋:王叔陳生和伯輿爭奪執政權力,周靈王偏向伯輿,王叔陳生髮怒就離開周王室出走。王叔陳生跑到黃河的時候,周靈王讓他回來,殺了史狡來向他討好。王叔陳生不回京都,於是就住在了黃河邊。晉悼公派士匄調和王室的爭端,王叔陳生與伯輿向他提出了訴訟的請求。

註釋與說明:

①王叔陳生與伯輿爭政,王右伯輿,王叔陳生怒而出奔:王叔陳生和伯輿爭奪執政權力,周靈王偏向伯輿,王叔陳生髮怒就離開王室出走。王叔,應該是周靈王的親叔叔。政,執政的權力,行政的權力,負責主持政務的權力。右,同“佑”,保護,偏袒,偏向。從“王右伯輿”可以看出周靈王傾向於由伯輿主持政務。而,相當於“就”。奔,離開祖國,出走。

②及河,王復之,殺史狡以說焉:王叔陳生跑到黃河的時候,周靈王讓他回來,殺了史狡來向他討好。“及河”省主語。復,使……返回。史狡,應該是周王室一個史官。看來,史狡很可能在此事中替伯輿說了好話或者說了對王叔陳生不利的話,在需要他的時候就會被當作做替罪羊。以,相當於“來”。說,同“悅”,取悅,討好。焉,兼詞,於是,即“向他”。

④不入,遂處之:王叔陳生不回京都,於是就住在了黃河邊。“不入”前省主語。處,居處,住下來。

③晉侯使士匄平王室,王叔與伯輿訟焉:晉悼公派士匄調和王室的爭端,王叔陳生與伯輿向他提出了訴訟的請求。平,調解使平定,調停。訟,在評判人面前爭辨是非曲直,打官司。焉,兼詞,於是,即“向他”。

341昔平王東遷,吾七姓從王,牲用備具①,王賴之,而賜之騂旄之盟曰“世世無失職”②。若篳門閨竇,其能來東底乎③!且王何賴焉④!

通釋:從前平王向東遷都,我們七姓人家跟隨周平王,牲畜器用全都帶上。周平王信賴我們的先人,還賜給我們的先人用赤牛祭神的盟約說“你們世世代代不要失職”。如果是柴門小戶,還能來到東方作根基嗎!而且周平王為什麼對我們的先人依賴呢!

註釋與說明:

①昔平王東遷,吾七姓從王,牲用備具:從前平王向東遷都,我們七姓人家跟隨周平王,牲畜器用全都帶上。這是在“法庭辯論”中,伯輿的全權代表瑕禽針對王叔的家宰說的話。從,跟隨。牲,相當於現今說的牲畜。用,生活用品。備具,全部都有,全都備足。

②王賴之,而賜之騂旄之盟曰“世世無失職”:周平王信賴我們的先人,還賜給我的先人們用赤牛祭神的盟約說“你們世世代代不要失職”。賴,依賴兼信賴。“世世無失職”直接轉述語言,只加引號,不加冒號和句號。騂旄之盟,古代用赤色的牛作牲的重要盟會,言盟誓的規格高。騂旄,亦作“ 騂毛 ”,赤色的牛。騂,音xīng。

③若篳門閨竇,其能來東底乎:如果是柴門小戶,還能來到東方作根基嗎。篳門,柴門;閨竇,小戶。閨,同“圭”,晉杜預:穿壁為戶,上銳下方,狀如圭也。其,他們,指七姓之家。東底,東邊的根基。底,根基,基礎,猶言“打底”。

④且王何賴焉:而且周平王為什麼對我們的先人依賴呢。且,而且。焉,兼詞,於是+助詞,即“對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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