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千雪從公司裡出來晚霞似火風吹亂了她的髮絲。
她抬手看看錶夠時間給她打車到幼陽小學她走到馬路旁攔車毫無預兆地又看到那一輛拉風的蘭博基尼停在公司門口來往下班的同事都驚呼感嘆著不知道那輛車在等誰。
喻千雪咬唇拉緊了風衣想自己走一段到前面路口再打車。
深藍色的蘭博基尼緩緩開動跟著她的腳步。
喻千雪難以忍受知道自己再怎麼躲也躲不過轉身盯著他清澈的眸子裡一片不可思議的水光。
她當初陪伴裴宇哲那幾年以為自己的耐心和耐力已經被磨練到了極致沒有什麼能撼動她讓她著急失措氣得火冒三丈可這個男人還是做到了。他不說話不做聲都能讓她心緒亂得可以想逃開卻被糾纏得死都逃不開。
看著她終於能冷靜下來南宮擎軒挺拔的身影下車朝著她緩緩走來。
“你說過不會再躲我要去幼陽小學是嗎？”他伸手幫她順好髮絲輕聲道“我送你去。”
喻千雪一雙清澈如水的眸子瞪著他：“你一定要這麼糾纏我是嗎？”
“我五年前就在糾纏你”南宮擎軒毫無避諱低沉的嗓音裡透著磁性深深凝視她“或者說我不是想要糾纏而是我沒辦法……我放不開你。”
喻千雪眼裡的光芒依舊晶瑩透亮卻虛軟了一下口吻中帶了無奈：“你別這樣了行嗎？我很累我躲不過你你放過我行嗎？！”
南宮擎軒上前一步將她輕輕按在自己肩頭俯首低語：“累就靠著我歇一會。”
喻千雪咬唇推他那健碩的胸膛卻紋絲不動。
“我剛下班真的很累我沒空跟你吵了我要去接小影。”她拂開他的臂膀轉身就走。
“千雪……”南宮擎軒低語一聲拉住她的手腕蹙眉將她拉回身邊“我陪你一起去。”
“你為什麼要陪我？南宮擎軒你想怎麼樣？”喻千雪抬起頭清澈如水的眸子凝視著他第一次將他們的情況完全攤開來談“你有未婚妻有將來已經固定好的家庭你來招惹我做什麼？你也知道你傷害過我我不計較了！也不需要你補償！我只想避開你們過我自己的生活我有那個能力撫養小影他健康活潑聰明有愛我能將他撫養長大關你什麼事！就算我原諒了你又能怎樣？你要給我什麼？錢還是房子？還是要像五年前一樣把我跟我兒子都養起來一個當情婦一個當私生子？南宮擎軒你覺得我要嗎！”
一番話宛若淋漓的冰水潑醒了眼前固執的男人。
“你確定他健康活潑？”南宮擎軒低沉的嗓音響起逼問著她“他從生下來就沒有父親沒有過父愛你一個女人能給他什麼樣的保護和生活？！他是一個孩子他要什麼你清楚嗎？！他身體是怎麼回事？他有什麼病你告訴我！”
“那不關你的事！”喻千雪臉色漲紅被他說得無處躲閃拼命掙扎著“不要再為了你自己的私慾把我說得那麼不堪誰都有資格來指責我沒有帶好孩子只有你不行！問問你自己良心他沒有父親沒有父愛他身體不好在美國五年都沒有上學就是因為有小朋友嘲笑他沒有父親這下你滿意了吧！你沒有責任嗎？！混蛋……你放開我！”
我保跟跟聯跟能。晶瑩的眼淚在瘋狂顫動喻千雪只想趕緊推開他讓他滾得遠遠的！
南宮擎軒抿緊薄唇被她的話說得無地自容俊臉蒼白如紙只能緊緊抱著她任憑她在他懷裡撒潑胡鬧他緊緊地抱著不能鬆開！
“是我錯……”南宮擎軒低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魔咒般盤旋縈繞“是我的錯千雪……是我沒有盡到做父親的責任你可以罵我可是別推開我……”
喻千雪掙扎得累了筋疲力盡眼淚也掉了滿臉狼狽得不像她自己。
“給我個機會照顧他……也照顧你……”南宮擎軒炙熱的唇緊緊貼著她的耳啞聲低喃“不要再一個人撐得那麼辛苦……”
喻千雪歪頭躲開清澈的目光裡有著毫無遮掩的仇視：“不要給我這種承諾南宮擎軒我說過我不要你休想再像養一個見不得光的情婦一樣對待我的孩子你做夢！”
她的孩子是需要一個父親可是他需要的是正大光明的一個男人不是別的女人的未婚夫！更不是曾經傷害他那麼那麼深的一個混蛋！
“我不會……”南宮擎軒暗啞的嗓音道迎視著她美眸裡的恨意輕輕吻上她的眉心“我知道你為什麼會恨我我不會再那樣對你我保證……”
喻千雪整個身體都疲軟下來眉頭痛苦得蹙著她整個意識都被這個男人弄亂了不著調該相信什麼不該相信什麼情話太動聽可她懼怕得不敢相信。
“我要去接小影了你放開我……”
“我陪你一起去。”
“我不需要！你這個混蛋……你憑什麼！”喻千雪痛苦地想推他。
“快一點我們來不及了。”
喻千雪被他扣住手腕拉到車上清透的臉上滿是痛苦她的確是很著急被他這麼一糾纏時間又來不及了可是她討厭這個男人她不想跟他一起待著哪怕是一秒！
“你真該下地獄去嚐遍人間疾苦嚐嚐有多痛有多傷你就知道我有多恨你了！”喻千雪攥緊拳頭美眸裡帶著痛苦和恨意瞪著幫她系安全帶的男人。
“我知道……”南宮擎軒將安全帶穩穩扣上輕輕吻她的側臉“我情願下地獄……”
他挺拔的身影散發著無數女人都痴迷的魅惑替她關上車門這才朝著另一邊走過去。喻千雪虛弱地靠在座位上看著車窗外的漫天晚霞心裡的糾纏更緊更痛。
只是沒有想到走下車竟然看到這幅場景。
南宮擎軒深邃的眸凝視著前方——
裴宇哲接過小影身上的書包淺笑著撫摸他的頭拉著他的小手朝著另一邊走去。
喻千雪也微微心慌她太瞭解南宮擎軒的性格解開安全帶下車朝著那個方向叫了一聲：“小影！”
“媽咪！”小影聽到聲音回過頭瞪大了眼睛扭頭朝著裴宇哲問道“叔叔你不是說媽咪已經在餐廳等我們的了嗎？”
裴宇哲緩緩起身淡然的目光凝聚起來落在那輛蘭博基尼以及緩緩走下來的男人身上。小影有點茫然不解可還是掙脫開裴宇哲的手朝著媽咪跑去。
“媽咪你怎麼坐這個叔叔的車來接小影啊？媽咪中途是遇到壞人了嗎？”小影拉著媽咪的手蹙眉問道清亮的眸子裡有一絲狡黠。
喻千雪將小影拉近美麗的臉上閃過一絲迷茫咬唇道：“是遇到大壞人了。”
小影鼓起腮幫子小聲問：“那媽咪要小影幫你好好教訓他們嗎？”
喻千雪微微蹙眉握緊了孩子的小手知道他又想搗亂了可是現在的局面她清楚輪不到孩子來搗亂這兩個男人就已經劍拔弩張了。
“小影乖別說話。”喻千雪輕聲囑咐道。
她說完站起身纖細的身影正對著裴宇哲問道：“你來接小影怎麼不告訴我一聲？”
裴宇哲臉上的表情淡然走到他們面前輕輕揉了一下小影的頭緩聲道：“今天通告不多想接了你和小影到我那裡吃飯我媽也在。”
喻千雪瞪大了眼睛氣息微微不順：“裴姨也過來了嗎？”
裴宇哲點點頭淡然如水的目光凝視著她的身後開口道：“南宮先生幸會。”
喻千雪這才想到南宮擎軒還在身後她美麗的臉上浮現出幾分緊張拉緊了小影的手。而南宮擎軒只是拿著她的包走下來來到她身後輕柔地塞到她手裡喻千雪感覺手心都冒出汗來尷尬道：“謝謝。”
她忘記了自己的包包還丟在他車上。
裴宇哲的目光落在他們輕輕觸碰的手上心裡一片嗜骨的涼意。
“沒有想到你這麼有空真辛苦忙著事業還要照顧別人的女人孩子鋼琴師的思想境界果然高很多。”南宮擎軒抬眸低沉的嗓音淡淡說道。
幾乎是一瞬間喻千雪就聞到了他們之間的硝煙味。
小影也驚訝了凝視著這個據說是自己親生爹地的叔叔心裡騰起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他說話真不留情面簡直能把人秒殺。
喻千雪蹙眉轉身道：“南宮擎軒你不要太過分宇哲跟我是好朋友我們一起吃飯從來也沒人說個不是更何況有裴姨在我作為晚輩也應該趕過去。”
南宮擎軒的目光落在她臉上：“那又是什麼人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喻千雪氣得冒火這個男人才幾分鐘而已又變成這種讓人想罵他一頓的爛臭脾氣了！
裴宇哲緩緩拉過她手肆無忌憚地攬過她的腰這才抬眸道：“也不算是別人的女人和孩子我媽今天過來剛好跟她談談我們之間的婚事南宮先生有意見嗎？”
喻千雪敏感地察覺到了自己腰上那隻手腦子瞬間亂了。
這兩個人都說的什麼跟什麼？！
她清澈的眸子裡閃爍著糾結的光芒簡直想就這麼暈過去算了她招架不住裴宇哲的胡扯更招架不住此刻南宮擎軒身上騰起來的滔天慍怒。
冷冷一笑南宮擎軒靠近幾步：“你最好拿開你的手我脾氣不是很好看不得你們這麼作假演戲別惹我。”
“行了！”喻千雪實在受不了走到他面前清澈的眸子裡閃爍著光芒“南宮擎軒我謝謝你送我過來現在人我已經接到了請不要再打擾我的生活你可以走了嗎？”
南宮擎軒深邃的目光放軟裡面帶著一絲蒼涼的疼痛凝視她。
“你喜歡這樣的男人？”他認真地問她氣若游絲眼裡有著挑釁般的絕望“溫溫吞吞沒有脾氣對你好就行了是嗎？”
喻千雪剛要說話就被拉開裴宇哲冷漠如冰的目光掃視過來一字一句說的清晰：“她喜歡什麼樣的男人都由她來決定只是我知道她一定不會喜歡連她的親生孩子都要扼殺的男人她恨都來不及。”
一句話讓南宮擎軒整個人都僵在原地臉色鐵青得可怕喻千雪心裡也被撕扯得很痛可她知道南宮擎軒這樣的神情只能證明他已經被逼到了極致。果然他冷冷點頭嘴角放出一抹邪肆的淺笑猛然“砰！”得一拳狠狠砸在裴宇哲臉上！
頓時周圍的尖叫聲驚訝聲響作一團正值放學學校門口亂成了一鍋粥。
那一拳狠戾無比裴宇哲整個人被掀翻過去骨頭碎裂般痛不可遏咳嗽著抹去唇邊的一絲鮮血踉蹌著支撐起身體。
“我知道她恨……可由不得你來說！”南宮擎軒渾身散發著凜然的嗜血氣息冷冷說道。
喻千雪也嚇得捂住了嘴下一瞬頓時美眸冒出火焰來。
“南宮擎軒你做什麼！宇哲哪裡對不起你你憑什麼對他動手！”
南宮擎軒凝視她眼眸裡閃過一絲冷冽的心痛。
“打架不是我的強項可對待女人也不是你的強項南宮擎軒你想知道她為什麼不原諒你連贖罪的機會都不給你嗎？我今天就告訴你！”裴宇哲嘴角鐵青卻依舊優雅站立著眸子裡散發出陰冷的目光。
南宮擎軒挺拔的身影僵在原地。
“裴宇哲你住口！”喻千雪臉色蒼白生怕他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想要及時阻止卻被裴宇哲抓住手腕扯到身前控制著不能動。
“你知道她懷著孕是怎麼逃出手術室的嗎？”裴宇哲深邃的目光裡有著慘痛而疼惜的記憶緩慢的嗓音低低說著像是要把所有的秘密都統統挖出來給這個男人看“她下跪……她給我母親下跪求她救救她的孩子……你記不記得她被注射了強效的麻醉劑整個人都不能動……你猜猜她是怎麼做的……”
“夠了！”喻千雪渾身顫抖所有的記憶在腦海裡瘋狂地席捲過來她眼眸裡充盈著滾燙的淚水嘶喊著要裴宇哲停下來那是她最屈辱的記憶最慘不忍睹的記憶“你不要再說了！”
南宮擎軒面如死灰僵硬地站在原地唇色慘白。
裴宇哲淡淡笑笑：“她用手術鉗扎到胳膊裡面刺得鮮血淋漓來保持清醒……你沒注意到她只穿長袖嗎？你知道為什麼了嗎？……還有小影她的孩子是保住了可你知道這個孩子五年來是怎麼過的嗎？他一歲那年差點肺炎死掉千雪三天三夜都沒睡守著孩子你現在敢不敢多看看他讓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是什麼樣子的？”
“裴宇哲你夠了！！”喻千雪臉色煞白唇瓣顫抖得不成樣子滾燙的眼淚順著臉頰狼狽滑落爬了滿臉。她沒有管這兩個男人是什麼表情只是拼命掙脫開了他的鉗制狼狽地轉身緊緊抱住了自己的孩子！
那個單薄的小身影一直都站在原地直到喻千雪將他緊緊抱在懷裡才有了一絲反應。
小影整個小臉都是蒼白的腦子嗡嗡作響小手下意識地攀住媽咪的肩膀。
——所以說當年是爹地強迫媽咪打掉他的是嗎？
——爹地不想要他媽咪跟人下跪才把他救回來的是嗎？
他五歲的世界陡然之間全盤顛覆他存在的那些幻想他對爹地所有的猜測他希冀的那個未來全部都崩塌。他沒有告訴媽咪在別的小朋友嘲笑他沒有爹地的時候他不是害怕他不是心痛他是相信真的有那麼一個男人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找不到他和媽咪了。
可是不是。
真相很殘忍那麼那麼殘忍。
小影抬眸看著眼前這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眼裡的蒼涼和恨意漸漸湧起。
言小純純網純的。南宮擎軒陡然就失去了全身的力氣注視著喻千雪蒼白的薄唇許久才發出聲音：“……是這樣的嗎？”
“千雪……你當初……”暗啞的嗓音開口字不成句。
“夠了！”喻千雪站起身清澈的眸子裡有著顫抖的晶瑩怒火和恨意佈滿了她的雙眸她拉過孩子厲聲道“我不想解釋現在我最狼狽的事你都知道了是嗎？你們憑什麼當著我的面告訴我的孩子這些你們憑什麼！”
她尖銳地嘶喊著指著眼前的兩個男人劇烈地顫抖眼淚倉皇掉落。
她怎麼心痛怎麼狼狽都沒有關係！只是傷害了小影他們誰都賠不起！
“千雪……”裴宇哲微微蹙眉終於察覺到自己剛剛說的那段話有太多的不合適他忘記了小影還在場！
“滾！”喻千雪後退一步猛然抱起自己的孩子眼淚在她眼眶裡打轉她厲聲說道“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她說完就轉身在馬路上攔截了一輛車將小影放進去頭也不回“砰”得一聲關上了車門。
落日的晚霞將天空燒得宛若火海一切都瞬間歸為沉寂。
深夜。
南宮擎軒在黑暗的路面上飈了整整幾個小時都沒有看到喻千雪的身影。
他去過他們原來住的地方去過他們最新租住的小區去過遊樂場去過他們曾經去過的每一條街……都沒有。
電話裡再一次傳來長長的嘟嘟聲響的那麼絕望。
南宮擎軒丟開手機將車停在路邊。
濃墨般的夜色沉沉地壓下來。
這麼晚了她能帶著孩子去哪兒？
修長的手指骨節泛白緊緊地攥著後視鏡裡倒映出一張蒼白的俊臉南宮擎軒深邃的目光裡有著旖旎的閃爍凝視著高速路下面廣袤無垠的海灘和城市突然覺得那麼無望。
那麼那麼無望。
人在年輕的時候如何才能察覺自己做錯了那麼多的事？還是隻能等到有人將這傷口鮮血淋漓地撕開他才知道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他從來都知道小影是自己的孩子。
——他也該知道的她喻千雪那麼倔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的孩子被人就此毀掉。
南宮擎軒閉上眼想起五年前的那一天天色都是灰白的。他想象著她在被推上手術檯的最後一刻是怎樣決絕冰冷的泛著銀光的手術鉗插進她雪白的嫩肉裡鮮血流淌她跪下來乞求自己孩子的最後一絲生還的希望……
南宮擎軒陡然握住方向盤緊緊握著暴起的青筋都在顫抖。
告訴我你在哪兒……
千雪……是我做錯了……告訴我你在哪……
海浪層層疊疊湧來。
風席捲著喻千雪的長髮夜色迷醉她拉緊了掌心裡冰涼的小手眼裡帶著未褪去的淚痕蹲下身去看他。小影一張小臉清透動人沒有任何的情緒。
“小影對不起……有些事媽咪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媽咪不想讓你知道那些那不是什麼好事……”喻千雪輕聲解釋著握緊他的小手生怕他承受不了。
“媽咪”小影歪過頭看著她“爹地為什麼不想要我？”
喻千雪鼻頭一陣強烈的酸澀淚光顫抖陡然語塞。
“小影都還沒有生下來爹地都不知道小影是男是女是不是很乖是不是健康活潑可愛爹地為什麼不要？”小影固執地問著一定要問出個答案來。
喻千雪渾身顫抖緊緊抱住這個小身影心如刀絞。
小影被抱得有些呼吸不過來小臉慢慢漲紅所有壓抑在心裡的情緒也爆發了出來清亮的眸子裡有著滔天的恨意從來都沒有哭過的眼眶也變紅了。
“媽咪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小影是爹地不要的孩子？小影一直覺得是有爹地的哪怕是跟外公外婆一樣死掉了不在了也比現在好！媽咪是騙子……媽咪為什麼一直要騙小影！”小影掙脫開她的懷抱眼眶紅紅的醞釀著眼淚手指指著她劇烈顫抖胸腔也劇烈起伏著。
“小影……”喻千雪的眼淚也掉下來伸手想去拉他。
“你們到底是怎麼樣的爸爸媽媽！不想要我為什麼要生下我！”小影退後一步朝她嘶喊著眼淚滾落下來稚嫩的小身體劇烈地顫抖著。
“小影是媽咪對不起你小影……你不要跑！”喻千雪猛然心急喊了一聲朝著小影突然轉身跑掉的身影追去。
海風呼呼吹著小影用盡全力奔跑著鞋子淌進了海水裡面踉蹌著卻依舊飛速奔跑著。
喻千雪的心宛若撕裂般疼痛喊著他的名字幾步就追上他將他扯回來抱在自己懷裡遠處的海浪鋪天蓋地地席捲過來她不管只是死死將孩子抱在自己懷裡。
小影緊緊趴在媽咪肩頭大哭出聲。
這孩子從小都很少哭過哪怕是在醫院裡病得生命垂危的時候也只是拉著喻千雪的手不放一滴眼淚都不掉可是現在他是真的像個孩子一樣抱著媽咪在嚎啕大哭把心裡的委屈統統都哭出來。
喻千雪跟著孩子一起哭泣不成聲海浪淹沒了他們的哭聲卻淹沒不了他們的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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