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大案偵破紀實20:持槍犯之「於根柱」

中國大案偵破紀實20:持槍犯之“於根柱”

《古惑仔》中,黑社會大哥烏鴉有句名言:出來混的,沒一個講義氣的!烏鴉說的沒錯,現在犯罪分子基本都是這樣。不過,今天說到的於根柱卻是一個很講義氣的歹徒。為了講義氣,他馬失前蹄被捕,還槍殺了一個警察。

1994年10月14日凌晨3點,北京房山京福加油站發生惡性持槍搶劫殺人案。警方趕到現場,發現加油站內躺著一具屍體。受害者是加油站員工林金炎,他頭部中彈,當場死去。林金炎面前的收款箱內空無一文,營業款已經被搶走。根據最先趕到現場的民警報告,還有另一名傷者。加油站加油工何小平頭部中兩槍,幸喜一槍只是擦傷,另一槍擊穿了腮幫,都不致命。

警方立即趕到醫院向何小平調查!何小平還不能說話,只能寫字回答。根據何小平描述,凌晨3點來了一輛藍色本田摩托車,上面坐了兩個身材粗壯的男人。車子來的時候,他正在睡覺。被摩托車吵醒後,何小平昏頭昏腦的給車子加好了油,又繼續回去睡覺,兩個男人去找林金炎付款。5分鐘以後,突然傳來一聲槍響。何小平被驚醒,發現摩托車上的一個男人拿著手槍,向他走來。驚恐之下,何小平用被子蒙著頭裝睡。歹徒對準被子連開兩槍,何小平中彈後慘叫一聲,昏死過去。歹徒顧不上掀開被子查看,就逃離現場。

現場丟失當天營業款600多元,發現3枚彈頭。

90年代,北京地區極少出現惡性持槍搶劫殺人案。該案立即震驚了北京市公安局!公安局迅速成立專案組,要求儘快破案。

正常來說,歹徒做了如此大案之後,應該蟄伏一段時間。沒想到僅僅1天后,河北省涿州市又發生槍擊案。一個色情場所的打手,被人開槍打傷。

經過對彈頭的刑事鑑定,確認就是前一天在加油站殺人的那把槍!

警方調查那個色情場所的老闆。老闆支支吾吾的交代了真相:這幾個小子是熟客,以前也經常來。上次他們叫了3個小姐,給了200美金。我到銀行去存款,銀行人卻說是偽鈔。我特別生氣!這次他們又來,我就讓幾個小弟圍著他們要錢!一言不合,兩邊就打起來了!他們人少沒打過我們,幾個人開車逃跑。我讓小弟開車追過去,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們。誰知道,一個人竟然掏出手槍,把開車的小弟打傷了。我們趕快報警!

經過老闆交代,他認識其中的1個人,叫做趙東平。

警方立即去抓捕趙東平。趙東平自知罪行嚴重,走投無路,於10月19日投案自首。

趙東平交代,搶劫加油站的案子是他們做的,打傷妓院打手的也是他們。另外兩個人,一個叫做李世明,一個叫做於根柱。於根柱是主犯,在加油站開槍殺人的就是他,打傷妓院打手的也是他!

趙東平說,於根柱這傢伙經常向他們吹噓,自己手上還很多條人命,被警方通緝多年。

警方聽到於根柱三個字,立即很震驚。

於根柱是北京警方通緝的重大逃犯!

根據趙的供述,警方立即部署抓捕於根柱和李世明。在水定門暫住房內,警方成功抓捕李世明,狡猾的於根柱卻沒有住在這裡。發現李世明被捕後,於根柱立即逃走!

北京警方根據李世明的供述,加上以往的檔案資料,整理了於根柱的作案經歷。

於根柱家住北京市祟文區桃陽路!

他的人生是比較悲慘的,童年父親就病逝,母親患有精神分裂,不能照顧孩子。於根柱從小几乎是一個流浪兒!為生存和不被欺負,他經常小偷小摸,打架鬧事。於根柱文化程度很低,身材粗壯,談吐粗野,最大特點是頗為講義氣。只要是他的朋友,只要幫助過他的,他一律罩著人家,知恩圖報。只要別人有困難找他,他來者不拒,經常幫人打架。一來二去,於根柱就在當地小有名氣,成為一個地痞流氓頭子。

剛剛20歲,劣跡斑斑的於根柱就被政府打擊,以持土槍匕首攔路搶劫,判處勞教2年。

勞教期間,勞教所發現於根柱有嚴重的肝病,可能傳染其他犯人,只能將他提前保外就醫。

保外期間,於根柱毫不收斂,和同夥繼續攔路搶劫,再次被捕。這次於根柱被重判了9年有期徒刑,押送青海格爾木監獄服刑。格爾木監獄是全國條件最差的幾個監獄之一,於根柱在這裡吃了不少苦。

在監獄的9年內,於根柱認識了很多臭味相投的獄友。年紀輕輕的於根柱有一套大哥作風,很多獄友欽佩他。有的中年犯人都叫他“於哥”!

1990年,30歲的於根柱被釋放回家。

此時於母病情有所好轉,基本恢復正常,她苦口婆心勸兒子不要再瞎混了。

在母親的勸告下,於根柱開始倒是還比較老實,畢竟他不願意再回監獄受罪了。母親將自己微薄的積蓄交給他,幾個妹妹也借錢給他,讓於在家門口擺了一個水果攤。水果攤生意還不錯,於根柱可以藉此餬口!

客觀來說,於根柱並沒有一開始就想犯罪,他也有做好人的憧憬。他希望將來開個水果店,娶媳婦安穩過日子。但沒幾個月,他的水果攤就因為無照被取締了。損失雖不大,但於根柱就此失去了謀生手段。

無奈之下,於根柱靠打臨工為生,窮的活不下去。

可憐天下父母心,於根柱的母親深知兒子是什麼人。於母為了不讓兒子再出去犯罪,將可憐的退休金拿出來養著兒子。

雖可以在家吃閒飯,但獄中大哥於根柱怎麼能安心於這種生活?靠白髮蒼蒼又患病的母親養活?

一年多以後,一起服刑的兩個獄友王鐵民、李健找到他,要求一起去撬竊作案。於根柱想也沒想就答應了,從此破罐子破摔,再也沒有回過家。

1992年6月開始,他們入室盜竊、搶劫出租車幾十起。他們3個人極為貪婪,連小孩子的儲錢罐都不放過。

1個多月後,於根柱就殺人了!

8月1日,他們持刀搶劫一輛出租車。於根柱用尖刀抵著司機王衛和,讓他交出錢來。司機王衛和是個一米八幾的大個子,並不示弱,同於根柱扭打起來。於根柱見司機反抗,就朝他大腿捅了一刀。沒想到,這一刀捅到了動脈,王衛和頓時倒在血泊中不動了。

意外的殺了人,於根柱他們也很慌亂,來不及拿錢就趕快逃離現場。

如果說這次殺人還屬於不是故意,但1個多月後於根柱就故意殺人了,還殺了2個,手段特別兇殘。

自從殺死司機王衛和以後,另外兩個同夥就開始動搖。當年持刀搶劫出租車雖是重罪,但不會槍斃。可是,搶劫殺人,肯定死路一條。這兩個人有些埋怨於根柱胡亂捅刀子,連累自己。

王鐵民膽子小,倒是沒敢表現出來。另外那個叫做李健的,也是幾次入獄的,對於根柱就不那麼客氣:誰像你這樣上來就亂捅?他又沒傢伙,我們還制服不了他?你這樣瞎搞自己痛快了,連累我們都要打靶!

於根柱聽了這句話,不覺大怒,他原本就對李健不滿!

於根柱這人是個很講兄弟義氣的人,最看不慣同夥不講義氣。盜竊期間,他們收入很少,連續撬門十多家,才搜到100多元。於根柱認為是負責找錢的李健吃獨食,獨吞了贓款。

兩個人這樣互相不滿1個多月,終於爆發出來。

9月時,於根柱一次酒後罵李健對朋友不老實,李健不服,反唇相譏。兩人從爭吵到大打出手,頭破血流。事後,李健覺得吃了虧,大罵要挾於根柱:少他媽在我面前裝大哥!我就藏錢了,怎麼樣?你能把我怎麼樣?我告訴你,逼急了我就去公安局自首。你殺人了,我可沒動手。我自首還能少坐幾年牢!我們看看最後誰吃槍子!

於根柱聽到這句話,覺得李健徹底不講江湖規矩,不覺動了殺心。

於找到王鐵民:李健這小子太愛錢,坑朋友,我看他會去找雷子點炮。我們把他幹掉算了!

王鐵民沒有膽子殺人:打他一頓就算了,沒必要殺人吧!

於根柱說:你沒聽到他要去報警嗎!這種人一點道義也不講,早該宰了!你說你幹不幹?你不幹,我先放你的血!

王鐵民嚇得臉蒼白,只得說幹!

於是,兩人在10月17日下午3點多,摸到了李健在朝陽區亞運村的家。

李健和女友梁某兩人在家。看到於根柱和王鐵民來敲門,李健吃了一驚:你們還來幹什麼?不是說以後各幹各的嗎?

於根柱說:我們沒地方睡覺,好歹大家兄弟一場,你讓我們睡一晚!

李健這人比較遲鈍,做夢也沒想到於根柱因為幾句吵架的話,就來殺他。李健就說:睡就睡吧!明天你們就得走啊,我女朋友也住這裡,你們白天在家不方便。

於根柱點頭同意。

晚上10點,李健和女友梁某上床睡著了。於根柱向王鐵民打了個手勢,準備殺人。

於根柱故意將電視機聲音開到最大,然後抄起一個鐵質檯燈底座,閃進李健臥室,對準2人就砸。

於根柱力氣很大,兩下子就把李健砸死了。李健被砸以後,只哼了一聲就斷了氣。在於根柱的威嚇下,王鐵民也抄起一根木棍將李健的女友梁某砸暈。

於根柱見梁某還有氣,罵道:王鐵民,你他媽真是窩囊廢。

隨後,於根柱從廚房拿來菜刀,幾刀將梁某脖子砍斷。隨後他還不解恨,用菜刀將李健屍體的臉皮挖了下來:你不要臉,就別要臉皮了!

目睹這個血腥場面,王鐵民嚇得魂飛魄散。

於根柱卻毫不在乎,看到死者床頭放著個鴨梨,上面還沾著血。於根柱抓起梨子在衣服上擦了幾下,拿起來就吃,還一屁股坐在屍體傍邊。王鐵民看著這個場面,不覺嘔吐了起來。

兩人逃走後,王鐵民覺得跟著於根柱太危險,尋機自己逃走了。2個月後,王鐵民被捕,後以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揹負3條人命的於根柱也成為殺人逃犯,被北京警方全力通緝。

於根則繼續在北京河北流竄。講義氣、名氣大,這傢伙的朋友很多,躲藏不成問題!

王鐵民被捕後,於根柱知道自己遲早也是打靶的下場,開始更肆無忌憚做大案。

1992年12月31日,於根柱和同夥攜帶發令槍改造自制手槍、射擊運動員用的小口徑運動步槍跑到一個外號叫“國子”的走私車販家。周姓車販捨命不捨財,拒絕給錢,被於根柱用自制手槍一槍打倒。

於根柱扯下車販脖子上帶血的鑰匙,打開了保險櫃,搶走了8.9萬現金。後於根柱怕車販不死,又拿起小口徑步槍對準他的頭部連開數槍。

見風聲越來越緊,於根柱決定要和警方正面交手。他和同夥潛伏越南邊境小城芒街,從黑市購買了1把手槍和1支衝鋒槍及手雷、子彈。

1993年,北京警方將於根柱案件列為十大案件,全力追捕,連續捉住於根柱的幾個同夥,繳獲了小口徑步槍、衝鋒槍等。於根柱仍然在逃,隨身攜帶的毛瑟手槍也沒有被抄到。

期間,於根柱仍然不斷作案。

5月30日這天,於根柱和同夥楊家宗等人要給一個朋友過生日,將路邊一輛車輛玻璃砸開搶劫。但車上沒錢,只有一臺攝像機,他們順手偷走。這是電視連續劇《宰相劉羅鍋》攝製組攝像機!

當天下午,他們又砸開一輛麵包車搶劫。司機發現被搶後,追了過來,於根柱掏出手槍恐嚇司機。

1993年全年,於根柱團伙至少作案30多起。

到了1994年,北京警方將於根柱案件列為頭號案件,全力追捕。

但於根柱朋友眾多,抓住他並不容易!明知道於根柱是重大案犯,這些狐朋狗友冒著坐牢的危險隱藏他。

整個1994年,於根柱從警方視線中消失。

於根柱倒是過得並不輕鬆,始終惶惶不可終日。他的槍總是子彈上膛,外出別在腰間,晚上放在枕頭、褥子底下,槍不離身。

明明知道自己一上街就可能出事,但於根柱還不忘記講義氣。

1994年初,他的一個朋友在歌舞廳跳舞的時候,同鄰桌因為一個眼神爭吵起來,被人打破了頭。於根柱明知道滿街都是他的通緝令,仍然帶著幾個人拿著砍刀去歌舞廳算賬。那夥打架的已經走了,歌舞廳老闆娘急忙上來賠禮說好話。於根柱血紅著眼睛說:這事你能做主?老闆娘還沒回答,於根柱一腳將她踢了一根跟頭。隨後這群人將歌舞廳電視砸毀!一個來唱歌的小夥子看不慣,說了句:都是北京人,耍什麼橫!話音未落,就被於根柱砍了一刀!

1994年10月15日,於根柱一夥4個人在河北涿州市仙坡鄉常店村“火鳥”飯館吃飯。幾個人喝酒後大聲喧譁,引起老闆娘不滿,雙方又廝打起來。廚師李寶華身高體壯,還練過武功,將於根柱他們打翻在地。於根柱惱羞成怒之下,掏出毛瑟手槍就是一槍,將廚師李寶華大腿打穿。

這樣的為朋友出頭打架傷人的事,還多著呢!據說於根柱這段時間名氣很大,北京流氓聽到他的名字都畏懼三分,說他是當代黃天霸!

1995年3月10日晚上6點,北京豐臺公安局接到報案,說是大亨火鍋城歌舞廳有人打群架。來唱歌的6男2女和看場子的保安混戰,其中一人被保安刺中大腿,送到醫院後死亡。豐臺鎮派出所副所長崔大慶帶著6名民警立即出發,去調查這個案件。犯事的保安已經被抓捕,現在要調查受害者,錄取證人口供。

凌晨2點,他們來到了軍隊下屬的豐臺鎮西倉庫大院,調查受害者中一個叫做趙春利的北京市人。調查受害者並不是捉拿行兇者,崔大慶他們警惕性不高。崔大慶讓帶著槍支的3名年輕防暴隊小夥子留在樓下,自己帶著3名民警上樓敲門。崔大慶他們4人,都沒有攜帶槍支。

崔大慶是警官學校畢業,個子不高,身體單薄,但性格憨厚正直,膽子很大。剛剛從警時,轄區曾經有20多個流氓持刀械鬥,鮮血飛濺。崔大慶趕到現場以後,赤手空拳奪下流氓頭子手上的砍刀,嚇得流氓四散逃跑。

還有一次歹徒行兇,崔大慶上去制止,將他制服。期間歹徒一棍子打在崔大慶臉上,打掉了一顆門牙!

因為勇往直前加上辦案很多,崔大慶成為派出所副所長。但豐臺鎮派出所並不大,這個職務不高。

敲開門以後,趙春利倒是很配合,願意去公安局錄口供。

崔大慶突然發現,趙家還住著1男1女兩個人。其中那個男人身材粗壯,滿臉橫肉,眼露兇光,胸口雙臂都是大片刺青,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崔大慶問:他們是幹嘛的?

趙春利急忙回答:他們和打架沒關係,是我兩個朋友,今天晚上來借住的!

崔大慶出於職業敏感,覺得這個刺青男很可疑,就說:不管有沒有關係,你們兩人也穿上衣服,一起去公安局。

那個刺青男倒也沒說什麼,從床上爬起來慢慢穿衣服。

崔大慶和民警甘雷先帶著趙春利下樓,留下趙軍和蘇成才兩個民警等著那隊男女。

因為年輕女人衣衫不整,趙軍和蘇成才沒有靠的很近,站在幾米外臥室門口看著他們。

突然之間,發生了一件大家都沒有想到的事情。

那個刺青男突然從枕頭地下掏出一把手槍,然後抓住女人,用力推向兩個民警。

趙軍和蘇成才猝不及防,被那個女人撞得向後跌倒。刺青男趁機衝出大門,狂奔而去。

兩個民警迅速反應過來,趙軍一把抓住那個女人,將她制服。蘇成才則三步跑到陽臺,對下面的5個民警大喊:大慶、大慶,這小子有槍!然後飛奔出門追了過去。

對方有槍,蘇成才則手無寸鐵,敢追出去是需要一定膽量的!

崔大慶聽到這聲高喊,也不顧自己手上沒搶,同民警甘雷兩人就從一樓往上追。

這時刺青男已經跑到二樓,看到崔大慶和甘雷追了上來,無奈之下只能回頭往三樓跑。樓上的趙軍、蘇成才也追了下來,歹徒實在無路可走,被迫咬牙向下硬衝。

看到崔大慶和甘雷堵著二樓樓道,歹徒抬手就是一槍,呯!歹徒本以為槍一響,民警就會嚇跑。誰知道崔大慶和甘雷只是稍微一愣,還是撲了過來,試圖搶槍。

歹徒見狀,對準警察呯呯開了兩槍。一槍擊穿了甘雷的左肩,另外一槍則擊穿了崔大慶的頭部。中彈以後,崔大慶仍然撲到歹徒身上,甘雷也帶傷用右臂抱住歹徒,3人滾成一團。半分鐘後,持槍的防暴隊員衝了過來,用手槍指著歹徒頭部,協同趙軍、蘇成才一起將他制服。

繳獲了歹徒一把毛瑟手槍,裡面還有3發子彈。民警緊急將頭部中彈的崔大慶副所長送到醫院搶救,因傷勢過重,還是英勇犧牲了,年僅36歲。

這個刺青男被捕後,一語不發,拒不交代同夥。

審訊室,他突然咬斷自己的舌頭,試圖自殺。

遺憾的是,這廝真沒文化。咬舌自盡只是傳說,真實是絕對死不了人的。

經過對手槍的刑事鑑定和同案犯的辨認,確定刺青男就是身背8條人命的於根柱。

自殺未遂,警方將於根柱送到醫院縫合了舌頭。

於根柱承認案件都是他做的,但說殺警察是沒有辦法:我是想跑,沒想開槍。可是那些警察,上邊的往下衝,下邊的往上跑,堵住我的路。我沒法子,就先朝天開了一槍,告訴他們這是真槍,可沒有一個躲的。我就是為了求生。可他們每月掙三五百的,幹嗎這麼玩命,值嗎?

審訊他的警察說:值不值?跟你說了你也不會懂的!

實事求是的說,90年代的公安民警還是相當負責的!

崔大慶為人正直,90年代警察權力很大,只要願意一般都能夠收點好處,但他從不收禮,也不搞關係。兒子崔申迪可以上幼兒園了,需要找人跑關係要個名額。以崔大慶的身份,隨便說一聲就行了,但他不願意出面,最後還是妻子王波自己找朋友搞定的。

為了謝謝朋友,王波請他來家裡吃飯。朋友進入崔大慶家只有13平方米的小房子,沒有發現一件值錢的傢俱和家用電器,驚呆了:你愛人不是副所長嗎?怎麼家裡這麼寒磣!

王波只能苦笑一下!

崔大慶的父母是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老軍人,崔是他們獨子。大家都知道當年,很多事情都靠關係。原北京市公安局的王頂峰副局長是崔大慶家的親戚,只要崔大慶去走動走動,至少安排個輕鬆容易升職的崗位肯定沒問題。崔大慶從來沒有去過,也從來沒有說過。

直到他犧牲後,王頂峰來派出所弔唁,幹警們才知道他是崔大慶的親戚。原派出所政委楊建華說:在有的人看來,這或許正是一個可以利用的關係。即便不去走動,只要在所裡提一提,對他也是有幫助的。但大慶不僅未去走動,而且在所裡從未提過這門親戚。

崔大慶犧牲時,他的兒子崔申迪才5歲。那時候崔申迪還太小,不明白爸爸怎麼了,老是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他回憶,媽媽流著淚說爸爸出差了,要很久以後才能回來。等了幾天以後,崔申迪就鬧著要去爸爸單位找他,媽媽就默默流淚。幾個月後,崔申迪突然明白了爸爸可能不會回來了,大哭了起來,從此再也沒有問過媽媽。

崔申迪長大後,也當上了警察,就在爸爸的派出所實習。

薩沙說,像崔大慶這樣的警察,應該享受國家最高的烈士待遇!

無論制度如何,為了抓歹徒犧牲的警察,毫無疑問都是保護人民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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