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上的悲歌:青海德都蒙古族史

1637年春,固始汗經“烏蘭霍碩之役”大敗喀爾喀部卻圖汗,1640年入康區擊潰白利土司,1642年攻陷日喀則成為青藏地區最高統治者,歷史大75年之久的青藏“和碩特王國”自此成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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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6年準噶爾部統治者策妄阿拉布坦率軍六千自新疆直趨那曲,突擊拉薩的和碩特部拉藏汗,1717年準噶爾軍攻入拉薩殺拉藏汗,洗劫拉薩城,結束了和碩特部在西藏長達75年的統治,並佔據西藏三年,但在青海的和碩特部仍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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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0年,清朝兩路出兵保藏,北路由青海進藏 固始汗之孫羅卜藏丹津以親王身份參與北路大軍,立有戰功。

清朝將準噶爾部逐出西藏以後,正式直接掌控西藏清朝為阻絕蒙古再行干預藏政,並未恢復和碩特部羅卜藏丹津統治西藏之權,並進一步分化青海和碩特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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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舉影響羅卜藏丹津在青海的統治地位,羅卜藏丹津遂於1723年利用雍正新立之際,以恢復先祖固始汗功業為號召,結合部分青海和碩特部,脫離清朝管轄,高舉反清旗幟,並迅速擊潰不合作的其他和碩特部眾,但旋即於進犯西寧不利後,遭清軍於1724年4月蕩平。

自此青海統治權歸於清朝經此動亂,清軍屠戮青海地區的大量蒙古族,據曾隨年羹堯西征青海的汪景棋所著“讀書堂西征隨筆”記載雲:

於是西夷大創,斬獲無算 有擄其全部者,除賊首三人解京正罪外,其餘五十以下 十五以上者皆斬之 所殺數十萬,不但漠南無王庭,並無人跡 其功固亙古所未有,然其中豈無冤死乎?女子皆以賞軍士,各省協剿官兵歸伍者鹹擁夷女而去,西安府駐防八旗回鎮將士除自獲者,年大將軍復賞以夷女五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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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上引文,青海地區蒙古族人口大減,青海地區蒙藏形勢因之互易,由蒙強番弱,一轉而成番強蒙弱的局面。

清朝於亂平後,設立青海辦事大臣,常住西寧,主持青海蒙藏兩族事務。

清朝實施蒙藏二族分別遊牧居住之政策,於青海蒙古族設立盟旗制,劃分有二十九旗,各旗劃定遊牧疆界,規定不得強佔牧地,不得相互統屬,不得私相往來等。

蒙古族原挾其強大的武力進駐青海地區,成為青海地區的統治階層 特別是自和碩特蒙古徙入青海以後,直至18世紀初葉的70餘年期間,青海地區的蒙古族一直是優勢族群,支配青海地區的土地及屬民。

原在青海地區遊牧的藏族部落,或遭逼迫而歸順,或被逼南遷於黃河以南,或向蒙古繳納租稅等。

1723年的羅ト藏丹津之亂,使得青海蒙古族在青海地區的政治社會生態環境為之大逆轉:首先,羅卜藏丹津系因清廷改變藏族地區的統治政策而反叛,清廷亦趁此機會殄除統治藏族地區的障礙,因此派遣大軍前往青海肆行平剿,使青海蒙古族原有20餘萬口銳減過半,僅餘不足9萬口(河南蒙旗於雍正三年(1725)人口約8400 人,至 宣 統 元 年(1909)人 口 減少到1556人,184年間河南蒙旗人口減少81. 5%)。人口的劇降,造成青海地區社會生態的轉變;

其次,由於羅卜藏丹津以和碩特蒙古之名,試圖恢復先祖固始汗之榮耀,抵抗清朝的統治,對清廷而言,以羅ト藏丹津為首的和碩特蒙古是為反逆,由是和碩特蒙古不但失去清廷所賦予的權勢地位,還失去往日在青海地區的優勢地位,淪為青海地區政治社會的弱勢族群 特別是羅卜藏丹津之亂平定以後,清朝繼續執行剷除和碩特部在青海地區勢力的政策,實施分化隔離的盟旗制,持續弱化和碩特部,更促成青海地區政治生態環境的改變,包括蒙藏強弱形勢的互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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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族部落在清朝扶持下,逐漸壯大,至嘉慶道光以後,青海蒙古族經常為藏族部落所欺陵劫掠,而不得不倚靠官兵之力方能自衛,甚至竟有:

而今之蒙古孱弱已極,不但不能自強且均逃散,或依附官兵營卡,或避至附近州縣,遊牧則無牲畜,謀食又無生業或各旗蒙古居弱不振,聞有野番即不由驚魂破膽 若非依賴官兵,斷不敢出口住牧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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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是之故,青海蒙古族勢必失去原有的尊嚴與自豪感,在現實生活的壓力下,為避免被辨認出為蒙古族而遭受欺壓,因此不得不在表層文化上,著手採取與鄰近藏族一致的措施,諸如服飾 語言 宗教 所飼養的牲口等等,希冀免去因外觀的不同所帶來的生存危機。這種抹去蒙古表層文化的生存策略,至少在清嘉慶初年(1806)就已持續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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