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伊沙曾公開講,自己是當代最偉大的詩人,沒有之一!我沒見過伊沙,和他更不是朋友。道聽途說的話,可信可不信。如果是真的,估計也只有他敢這麼說,別人是沒有這膽量的。偶爾有平臺給我冠以“名家”,我都十分緊張,生怕讀者不買賬,遭人笑話。那麼究竟他的底氣從何而來呢?伊沙的大名可謂如雷貫耳,在中國詩壇算得上響噹噹的人物。我對名氣大的詩人大都是懷有敬意的(除非他無節操無底線),伊沙也不例外,儘管他甚至不曾知道有我這麼個人。伊沙是口語詩人,這些年靠寫口語大紅大紫的詩人有好多位,比如於堅、雷平陽、車延高、餘秀華等,也包括伊沙。可以毫不誇張地說,正是伊沙、餘秀華等口語詩人的走紅,一定程度上掀起了新詩寫作的熱潮。關於口語詩的類型,有梨花體、羊羔體、烏青體等。伊沙認為,類似他本人創作的口語詩才是正宗的、最好的口語詩,即伊沙體。由他主持的《新世紀詩典》,推出的作品基本以伊沙體為主。既然伊沙體是最好的口語詩,那麼,作為伊沙體的祖師爺,他認為自己是最好的口語詩人,也就不足為怪了。當然,如果最偉大的詩人之類的話,從別人口裡講出來,效果會更好。詩人的衣缽在其文本,在其文本折射出來的思想。我們選擇兩首伊沙的得意之作,共同尋找一下,他到底有哪些偉大之處。
附伊沙作品一:《餓死詩人》
餓死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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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輕鬆的 你們
開始複述農業
耕作的事宜以及
春來秋去
揮汗如雨 收穫麥子
你們以為麥粒就是你們
為女人迸濺的淚滴嗎
麥芒就像你們貼在腮幫上的
豬鬃般柔軟嗎
你們擁擠在流浪之路的那一年
北方的麥子自個兒長大了
它們揮舞著一彎彎
陽光之鐮
割斷麥杆 自己的脖子
割斷與土地最後的聯繫
成全了你們
詩人們已經吃飽了
一望無邊的麥田
在他們腹中香氣瀰漫
城市中最偉大的懶漢
做了詩歌中光榮的農夫
麥子 以陽光和雨水的名義
我呼籲:餓死他們
狗日的詩人
首先餓死我
一個用墨水汙染土地的幫兇
一個藝術世界的雜種
讀這首詩,我老想起相聲段子。相聲之所以人們愛聽,是因為它具有批判、諷刺、幽默、逗笑等方面的作用。而相聲的批判與諷刺通常是通過自損,甚至自己罵自己來實現的。這一首詩無疑具備了諷刺和批判的意味。在詩人眼裡,寫詩的都是一些六體不勤的“傢伙”。這些“城市中最懶的懶漢”卻像個勤勞的農夫一樣複述農業。作者帶頭疾呼:“餓死他們/狗日的詩人/首先餓死我/一個用墨水汙染土地的幫兇/一個藝術世界的雜種。”寫這樣的詩,需要一定的勇氣和膽量。要知道,他罵的可不是一個人,是某一類以寫詩為主的群體,弄不好,會給自己惹來無窮的麻煩。但他是成功的,《餓死詩人》也是成功的,儘管有爭議。至於這首詩,我不做任何評判。我說好,人家會罵我阿諛奉承;說不好,人家會罵我不懂詩。總之,我膽子小,裡外都不是人的事咱可不幹。
附伊沙作品二;《車過黃河》
車過黃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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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車正經過黃河
我正在廁所小便
我深知這不該
我應該坐在窗前
或站在車門旁邊
左手叉腰
右手做眉簷
眺望 像個偉人
至少像個詩人
想點河上的事情
或歷史的陳帳
那時人們都在眺望
我在廁所裡
時間很長
現在這時間屬於我
我等了一天一夜
只一泡尿功夫
黃河已經流遠
伊沙似乎擅長創作富有爭議的作品,他的思維方式有著異乎尋常的不同。黃河是中華民族的母親河,在炎黃子孫心目中有著神聖地地位。初看標題《車過黃河》,以為會有什麼驚人的詩句,結果卻是在廁所了撒了一泡尿。關鍵在於,彼時伊沙已經是成名的大詩人了,寫這首詩就足夠驚人的了。伊沙應該是誠實的詩人,一點都不虛偽:他如實地記錄了自己過黃河時的狀態,沒有說他如何地激動,如何地熱愛黃河。伊沙究竟想通過這首詩傳遞給人們怎樣的信息,他的內心的真實情感是什麼?這個十分地費猜!朋友們,如果你們猜中了,別忘了留言,告我一聲!有人會問,你這總是急剎車,不把話講完,就拍驚堂木!這有講究,比如寫詩,結尾不能太白了,要留白,要多給讀者想象的空間,至於他們,想想到哪算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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