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場、避難所、反省堂……家」|藝術家們的工作室

懂不懂藝術都能看懂的⇡象外

“实验场、避难所、反省堂……家”|艺术家们的工作室

馬蒂斯在他面向大海的工作室窗前畫畫

工作室是藝術家逃避社會忘卻死亡的避難所,又是築夢發呆與上天通話的私人教堂;是心靈自白的反省室,在那裡自信自悲自大甚至自虐糾結交織,也是痛苦猶豫又不時會有驚喜的實驗場。

——張曉剛

今年7月象外就成立兩年了,因為這篇“藝術家與工作室”,打開了自己寫的象外的第一篇文章,看了下覺得,寫得真好啊

“实验场、避难所、反省堂……家”|艺术家们的工作室

(我可能是被改爺對自己文章的蜜汁自戀傳染了)

(如果你沒看過,可以看看我們當初立下的初心)

在上面這篇文章裡,

我流露出了對藝術家能擁有自己工作室的豔羨:


也許你也發現了,維持一間工作室——現實中不過是分佈在北京邊邊角角的某間其貌不揚的毛胚房,可能是藝術家最與眾不同的地方。


“你為什麼會做藝術?”


我們在於瀛敞亮的工作室裡問他。工作室頂上有一道玻璃天花板,每天太陽光“就像掃描儀一樣掃描工作室的地板”。


“我後來想過,覺得這和我小時候玩的遊戲是相關的。我媽老和我說,我喜歡在一個房子裡,把所有積木擺出來呆一天。我覺得那就跟工作室一樣,你在工作室裡其實是挺孤獨的,你需要很多道具去讓你得到安慰。你去做作品時在最初的時候就是自己玩的感覺。”


“實驗場、避難所、反省堂……家”|藝術家們的工作室

“在工作室裡其實是挺孤獨的。”


作為一個羨慕者,

我很浪漫化地去想象工作室的象徵意義:

它意味著你擁有一個生活之外的、

屬於自己的向內的空間;

一個處於日常與創造邊界的混沌地帶;

你在這裡

探索、沉思、玩耍、勞作,

痛苦、焦灼、興奮、狂喜,

獨自面對創作的熱情與未知的恐懼,

直到將新知拉入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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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加索在工作室作畫

現代工作室的傳統,最早可以追溯到文藝復興時期的歐洲。

隨著私人贊助人的出現,藝術家不再像中世紀一樣只在教堂、宮廷作畫,而開始與個人顧客建立密切而長久的聯繫,接受祭祀作品、壁畫、肖像等作品的委託。

比如像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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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那時候,這種集製造與加工場地、作品的展示場所與交易市場於一身的工作場所還不叫工作室——

意大利語裡稱其為“bottega”,相當於英文裡的“workshop”,中文裡的“作坊”。

作坊做的是手工活,需要聘請助手,招收學徒,才能完成承接的各種任務。

在還沒有藝術學院的那會(事實上後來的藝術學院正是由這種藝術作坊發展而來),藝術家要想學手藝,得先作為學徒進入作坊做些瑣碎的活兒,直到他們證明自己有足夠的才能,之後才能得到師傅真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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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羅倫薩一家仍然保存著七百年前味道的bottega

許多文藝復興時期的大牌藝術家,都曾在這種集體作坊中學習。

比如,達·芬奇曾在委羅基奧作坊中學習繪畫,米開朗基羅曾在吉蘭達約作坊學習造型技術。

除了繪畫和雕刻,學生還被教授一些關於木工,建築,機械和工程的概念。

隨著文藝復興的思潮席捲歐洲,藝術家開始追求自我表達和獨創性,不再一味迎合僱主的要求。

達·芬奇跟他的贊助人米蘭大公說,自己必須連續幾小時地靜坐,思考《最後的晚餐》的構圖;米開朗基羅也跟教皇解釋他需要時間思考羅馬西斯庭教堂的天頂畫,不便接待來訪者。

有名氣的藝術家開始紛紛建立和作坊區別的個人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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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芬奇《最後的晚餐》

畫家應孤身獨處,細想所見的一切事物,反覆推敲……畫家或素描家應孤寂生活,特別是在專心致志地進行某項研究,回顧不斷呈現在眼前的事物,為記憶提供儲存的時候更需清靜獨居。

——達·芬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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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芬奇的“閣子間”

“一個藝術家的工作室應該是佔地空間小的,因為小空間才會讓精神集中,而大場地則會讓人分神。”

不只是達·芬奇一個人把工作室看作一個獨特的、隔絕的實體。在意大利語中,工作室“studiolo” 本身就是一個暗示沉思或學習的詞。

作坊講究的是分工合作、手藝精湛,而工作室講究的是獨處與思考,從bottega到studiolo,個人藝術史開始了。

先說培根。

培根的工作室很出名,出名到什麼地步呢?

從1998年開始,就有畫廊專門負責維持它的原貌,包括裡面每一塊垃圾、每一粒灰塵——還蠻多的,畢竟他的畫室長這樣:

“实验场、避难所、反省堂……家”|艺术家们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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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牆壁、門框全都附著著顏料,紙箱裡裝滿從藝術畫冊和雜誌上剪下來的圖片,地板散落著上百張被撕裂的照片、犯罪現場的插圖、病理學的圖片、報紙、電影明星和田徑運動員插圖的碎片等。

在後來很多展覽中,展示畫家工作室成了很重要的一部分——從這裡你可以看到創作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中“無中生有”的。

培根的畫室位於倫敦南肯辛頓的一個小巷中,只有8x4米大小,原本是一個馬廄。他在1961年搬進去時,只有設備簡單的生活區和一間屋頂採光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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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 1992 年去世,培根在這個神奇的空間裡度過了生命最輝煌的30年。

看到這個工作室,你也許會更能理解他那些表現主義的畫作:

在這片混亂中,我感覺到家,因為是混亂為我開啟了形象。

——培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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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根在工作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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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ancis Bacon, Study of Isabel Rawsthorne, 1966.

再看莫蘭迪。

那些後來被稱為高級配色的畫,其實都出自他這個擁擠卻整潔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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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蘭迪配色的家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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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寫過莫蘭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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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宅男,甚至“不願意下到花園裡去擠死一隻昆蟲”,更不要說出門寫生、到處旅行了。

這個“孤僻”的藝術家每天就在工作室裡畫畫,直到73歲死於肺癌。

莫蘭迪一生一共創作了約1350幅油畫、133幅蝕刻版畫,以及其他的水彩、素描等等。

但除了少量風景,都是來來去去在畫他房間裡的那些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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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ura Morta, 19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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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ura Morta,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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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orgio Morandi, Natura Morta,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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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留下的風景畫,也都是在工作室裡對著窗戶繪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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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ndazza's Courtyard,1954

對他來說,這個小小的臥室兼工作室就足夠他感知世界:

這個可見世界是一個形式的世界,要用詞語去表達支撐著這個世界的那些感覺和圖像是極其困難的,甚至可以說是不可能的。歸根到底它們是感覺,是與日常物體和事件沒有關聯的感覺,或者可以說與它們只有一個間接的關聯:這些事物是由形式、色彩、空間和光線來精確地決定的。

——莫蘭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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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蒂斯畫過一副叫《紅色工作室》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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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片紅色流淌在工作室的牆上、地板、物品上,這幅畫後來啟迪了羅斯科——後者發現當色彩的使用純粹到一定地步時,會產生一種比具象繪畫強烈得多的情緒。

紅色大概就是馬蒂斯在自己工作室裡感受到的情緒。

他曾說:“我的生命在我的工作室中。

馬蒂斯的工作室有一扇面朝大海的窗戶

他的工作室位於法國尼斯,面朝大海。

英國畫家Damian Elwes曾畫過馬蒂斯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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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滿了花卉和鳥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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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多畫作都是以工作室為背景繪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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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度熱衷於用“竹竿畫筆”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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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年的馬蒂斯因病再也拿不動他的竹竿畫筆,但年近八旬的他沒有閒著,把全部時間和精力都投入到了剪紙創作中,並用剪紙創造了新的輝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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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們去訪問他,會發現馬蒂斯的臥室從天花板到四壁全都佈滿了彩色剪紙,有的粘在畫布上,有的釘在牆上,有的則從空中垂落到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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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夢想的藝術,充滿著平衡、純潔、靜穆,沒有令人不安、引人注目的題材。一種藝術,對每個精神勞動者,像對藝術家一樣,是一種平息的手段,一種精神慰藉的手段,熨平他的心靈。對於他,意味著從日常辛勞和工作中求得寧靜。

——馬蒂斯

“工廠”——安迪·沃霍爾那間著名的工作室,某種程度上代表藝術家工作室發展到了另一個階段——不再只是個人獨思的空間,隨著藝術家自己變成了品牌,工作室也可以變成社交場合。

我們也寫過安迪·沃霍爾:

當年的“工廠”可是紐約最炙手可熱的地下文化策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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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洋溢著安非他命的味道,沒有人不想參加安迪·沃霍爾的“工廠派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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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和伊迪·塞奇威克(Edie Sedgwick)

這裡永遠聚集了各類客人——

來幫忙的,來消磨時間的,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的,或是打電話聊天的。

地下絲絨樂隊曾在這排練,杜魯門·卡波特坐在紅沙發上說出第一個需要消音的單詞,數不清的男孩女孩賴在地板上喝酒直到天亮……

這是一間Open 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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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勃·迪蘭(Bob Dylan)、安迪·沃霍爾(Andy Warhol)和傑拉德·馬蘭加(Gerard Malan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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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霍爾、Nico和地下絲絨 (Velvet Undergrou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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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安迪常常只是在某個角落裡工作著,製作他的瑪麗蓮或奶牛的壁紙。

“當時我已經發表我的‘波普藝術’(PopArt)宣言,因此我有一大堆工作要做,一大堆畫布要撐起來。通常,我從早上十點工作到晚上十點,回家去睡覺,然後早上再回來,但是早上我到工作室的時候,我前一天晚上離開時留在那裡的人依然在裡面,依然精神奕奕,依然伴著卡拉斯與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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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趣的是安迪仍然覺得這裡是屬於自己的獨處空間:

我並不真的覺得所有這些每天在“工廠”裡圍繞著我的人只是在我身邊閒晃,反而更像是我在“他們”身邊閒晃……我感覺,在這兒,在“工廠”裡,我們處於一種真空狀態,這棒極了。我喜歡處於真空中,它給我留出了獨自一人工作的空間。

——安迪·沃霍爾

71歲才火、80歲才迎來了藝術創作黃金時期,一直工作到去世前最後一個星期的路易斯·布爾喬亞,在丈夫去世後才把自己的整個家變成了自己的工作室。

我們寫過路易斯·布爾喬亞:

她從二樓的臥室中搬出來,幾乎再也不進三樓丈夫的書房,以此作為紀念;並在二樓客廳做了一張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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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妻子和母親的日子裡,她“退出政黨,做飯,打扮自己”,只是在地下室偶爾工作。

丈夫去世之後,整個房子都成了她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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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在此之後再也沒有裝修過,她在牆上塗寫、剪貼,這個房子就像她的作品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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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止了心理治療,打算用藝術發洩自己從童年起就沒有停止過的煎熬:

“心理學家對藝術家,或者藝術家的問題,藝術家的折磨沒有作用。因為他們無法治癒。”

“童年的神奇、神秘與悲劇從未消失過,為了完全表達我對家庭不能容忍的極限,我必須選擇一個形式發洩心中的焦慮,並且可以不斷改變、毀滅並重生。”

她那些著名的雕塑作品就是從這裡誕生的:

路易絲·布爾喬亞的很多作品充滿了象徵意義。

母親的縫紉機與針線、女性的貼身內衣褲或是男性的身體都成為她創作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她說:“藉由象徵,人們可以有更深層的意識性的溝通。但是你也必須明瞭一件事,象徵就是象徵,它不是血肉的交流。”

她將自己豐富的內心情感用完全個人的方式表達,展現出來的卻是人類共同的慾望和疏離、死亡與恐懼。

你的日常生活被恐懼所控制?那就把它畫下來。在漫漫長夜無法入眠?那就讓夜晚成為你的工作室,在夜幕上刺上你的夢境和慾望。既找不到信仰又無法釋懷?那就用圖像來釋放你的困惑,任何圖像都可以,它會讓你感覺放鬆一陣子。

——路易斯·布爾喬亞

基弗的第三個工作室是我聽說過最大的工作室——佔地35萬平方米,位於法國南部巴爾雅克一個巨大的廢棄桑蠶養殖廠裡。

我們寫過基弗:

大到可以堆下他的這些塔。

這些這些看似殘垣斷壁的不規則塔狀建築是基弗的作品:《七座天堂中的宮殿》(Seven Heaven Palaces)。

這個題目出自猶太教登上七座宮殿的天梯的典故,這條路最終通向天宮。這些由裸露的鋼筋混凝土搭成的“宮殿”,它們一面高聳、攀升,一面戛然而止,似乎傾倒在即。

想象自己站在塔下方的感覺,想象出了震撼。覺得我會比任何時候都能看清一個事實:

所有的塔,所有與地球引力及其象徵意義所對抗的掙扎都將坍塌——像我一直知道卻並未真正知道的那樣,而與此同時,它無比有限的高聳也將顯示出它從未展露的神聖意味。

基弗搬過幾次工作室,第一所在德國西南部的廢棄學校裡,後來買下了一所制磚廠,除了第三個最大的工作室,他這些年又搬到了巴黎東邊一個百貨大樓舊倉庫裡——需要騎著自行車從一件作品到達另一件作品。

這是他第二個位於制磚廠的迷宮似的工作室——現在是他的實驗室:

在裡面他的作品和空間合為一體,

鉛、鋼鐵、泥土、水泥

水、灰燼、石頭、玻璃

瓷片、柏油、塑料、織物

樹枝、乾花、稻草、紙片

……

——都以一種廢棄的、腐朽的、行將消逝的狀態:

“Secret Life of Plants”

“你的金色頭髮,瑪格麗特”

基弗出生在二戰結束前的最後幾天。

他記得當時被轟炸的廢墟:原來從外面看不見內部的現在顯露出來了,從地窖到屋頂,都能看到。床上有碎石廢渣料,客廳已經沒有地板,樓房沒有樓梯,從破裂的牆體中露出的各樣的管道像破裂的血管。火藥的痕跡和破裂管道的橫截面都是銀色的,氧化了之後變成灰藍色——就像他後來作品裡經常用到的鉛。

小時候廢墟就是他的遊樂場,“我在廢墟里擺弄那些磚塊,就在多瑙河艾辛根(德國西南部的一個小鎮,基弗故鄉)的廢墟里,那兒有大量的廢磚,我就可以玩那些東西。”

在奧斯維辛之後,寫詩是野蠻的。

——阿多諾

這是一個詛咒:“一切事物都成為美”。

——基弗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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