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興盛篇:興隆「詩上莊」——振興路上詩韻濃

文化興盛篇:興隆“詩上莊”——振興路上詩韻濃

一溝細水,兩側青山。承德市興隆縣上莊村地處燕山深處,周邊群峰林立,村中溪水靜流。

面對美景,1966年,村裡一個青年農民詩人吟出一首膾炙人口的《牧羊曲》:“花半山,草半山,白雲半山羊半山,擠得鳥兒飛上天。羊兒肥、草兒鮮,羊啃青草如雨響,輕輕移動一團煙……”

這個青年農民詩人,就是日後出版了42部詩文集的著名詩人劉章,他的《寸草情》《山葡萄》《牧羊曲》等諸多詩篇被選入大中小學課本。劉章之後,這個村先後又走出了詩人劉向東、劉福君和散文家劉芳。一個171戶531人的小山村,孕育了4位中國作協會員和11位河北省作協會員。2012年9月,劉章、劉向東、劉福君合著的詩集《詩上莊》在上莊村舉行首發式,小山村也因此被譽為“詩上莊”。而“詩上莊”也不負盛名,不僅贏得“省級文明村”的殊榮,更將詩意浸潤在村莊的每個角落。

鄉村振興,文化是魂。如何提升鄉村文化建設、激活傳統鄉村之魂?記者在“詩上莊”的實踐中找尋著答案……

廣聚鄉賢,讓鄉愁綿延不絕

“上莊是我的生身之地,靈魂的家園……她是我採不盡的富礦。”劉章曾在詩集《詩上莊》自序裡這樣寫道。但由於自然資源匱乏,上莊一直是省級貧困村。5年前,全村年人均純收入只有2000元,一半家庭是貧困戶,整個村莊顯得老邁而蒼涼。天生具有詩人氣質的上莊人,在嚴峻的現實和對新生活的渴望中,更強烈、更自覺、更超前地踐行著鄉村振興的新時代夢想。

2012年,村“兩委”班子提出“黨建+鄉賢”形成合力,達到“1+1>2”效果的理政思路。“上莊村人文薈萃,賢者輩出,他們有情懷、有學識、有資源,能夠為家鄉的發展提供新的思路。”村黨支部書記劉福文心有定數。

樹高千尺,回望是根。以承德市作協主席劉福君為代表的上莊村鄉賢能人不遺餘力,反哺桑梓。

依據優勢,鄉賢“智囊團”與村“兩委”班子達成共識,將村莊定位為“詩歌上莊”,以此建設美麗鄉村,打造文化名村,實現精準脫貧;

鄉村之美規劃為先。擬定五年計劃,從道路整修、河道拓寬,到民居改造、果園建設;

多方拓資,開啟詩歌山水築夢之旅。把詩歌作為人文景觀呈現在自然風貌中,立詩碑、築詩牆、闢詩園、建詩人之家、修田園悟道;以劉章舊居為景點,投資600萬元建設詩歌館,劉章的詩書手稿、世界名家的詩詞大作,穿越時空殷殷對話。

今日的詩上莊,於綠水青山之間,連綿著幾代人的“鄉愁”。8萬多棵栗子樹、3萬多棵山楂樹蒼鬱生長;青瓦白牆的農家院落如水墨畫般若隱於林蔭之間;6公里清澈見底的河道可以養魚垂釣、游泳嬉戲……

“小河輕輕淌,鳥兒把歌唱,春來山花笑,金秋果飄香……”每天清晨,劉福君作詞、著名作曲家王立平譜曲的村歌《我的上莊》迴盪村頭。在“鄉賢文化”的啟蒙引領下,“看得見詩歌、留得住鄉愁”的詩意桃源上莊夢,正漸趨鋪展為現實……

文裡“淘金”,為發展反哺蓄力

2014年9月,首屆“劉章詩歌獎”在上莊舉行,作家張抗抗看到已具規模的“詩上莊”,驚喜連連,“詩歌通過村民的唸誦得到傳揚,詩歌就從書本上走近了人民,有了‘為人民’的積極意義。”

然而對於村“兩委”班子和鄉賢“智囊團”而言,“為人民”並不僅僅是村莊呈現形式上的創新,更是通過文化平臺,讓鄉親們淘出“真金白銀”,生活得更詩意一些,幸福一些。

以“詩上莊”作為文化產業項目的主體,大力開拓文化旅遊發展之路。成立興隆縣詩上莊文化生態旅遊有限公司與合作社,建立了“黨建+公司+合作社+農戶”的富民機制,首批吸收了79戶村民23.1萬元資金入股公司,每年可獲得10%利潤分紅;投資1500萬元,在上莊村建設可容納50戶、178口人的異地搬遷點——桃源居項目,原有房屋進行民宿改造,如原住戶無力經營,每年付給戶主2000元到4000元不等的分紅,加之土地流轉金、房屋租賃金,村民初步實現了“一地生四金”。

文化之美,環境之美、產業之美,讓“詩上莊”煥發出多彩魅力。村民張淑華家搞了民宿庭院,詩情畫意,賓客盈門。面對記者,她一臉燦爛:“我20多年前嫁到這裡,當時沒人看好,但是現在很多人都羨慕,說句時髦的話,我的幸福指數越來越高了!”

以詩名村,以詩興村。未來,上莊村將作為中心村,輻射帶動周邊9個村,聯合打造大上莊文化生態旅遊景區,建設詩歌藝術工坊區、詩歌文化養生區、溝谷尋幽採風區,設置農耕博物館、養生民俗、戶外拓展訓練營等重點項目。

“我們計劃用3年左右的時間逐步建成5A級景區,使‘詩上莊’成為中國北方地區文化第一村。屆時,將解決300多人就業,村民人均增收5000元以上,讓省級貧困村的帽子一去不復返。”說下這番規劃時,劉福文詩意滿懷,“正如劉章有詩曰:李白詩中路,王維畫裡家。山川今再造,夢想夢開花。”

綻放詩情,把文化“種”進民心

農村美不美,一看環境,二看民風。“倉廩實而知禮節”,幾年的時間,上莊村的蝶變效應有目共睹。“最大限度縮短文化與心靈的距離,充分激發鄉土文化發展的內生動力,才能築牢鄉村文化的振興之基。”鄉賢“智囊團”和村“兩委”深諳這個道理。

創辦村級詩刊《詩上莊》,村民的拈來之筆屢屢刊載;組建“文化藝術團”,大批寓教於樂的文藝節目新鮮出爐;舉辦“詩上莊”好婆婆好兒媳評選活動,倡導尊老愛幼好風氣;制定“詩上莊”首部村規民約:山與山斗雄奇,水與水比甜美,戶與戶賽文明,人與人爭貢獻……

“這樣的精神滋養,使得奮鬥成為共識,奢靡沒有空間,人心有了更多積極向上的力量。”劉福文如是介紹。

“忙時種田閒寫詩,賽過神仙我自知。”在“詩上莊”,吟詩誦詞成了主流生活。下肢截癱的村民張金來,通過寫詩變得自信達觀;69歲的老漢吳學枝,已積累了多本詩集,“生在上莊,上莊是我美麗的家鄉;紮根上莊,上莊是我難捨難離的地方……”朗讀著自己的詩作,瘦小佝僂的老人煥發出別樣神采;村小學還把劉章的詩作編纂成教材,人手一本,鼓勵孩子讀詩寫詩;每年臘月,村裡都要組織賽詩會,無論童叟紛紛登臺,唱詠間,創造了一手鋤頭一手詩的文化現象。

在詩意如此盎然的氛圍下,詩人吉狄馬加、高洪波,詞作家石順義等數十位藝術家來此採風唱和;“中國興隆詩上莊·國際詩歌論壇”每兩年舉行一屆,來自美國、匈牙利等國家及國內的知名詩人,無不對“詩上莊”現象交口讚譽。

“走進村路,公路兩側的碑林上鐫刻的不僅僅是一首首詩歌,更體現了老百姓的一種生活態度。”在中國作家協會副主席、著名詩人吉狄馬加的眼中,詩上莊已經形成自己別具一格的風景,“它不僅讓詩歌文化得到了很好的傳承,更為新時代農村的精神文明建設樹立了一個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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