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失格》|誰還不是生活的膽小鬼呢?

嘲笑電視劇裡坐過山車的無休止喊叫,鄙視看鬼片掩面的觀影者,不屑面對時代跌宕惶惶不可終日的loser......但是誰還不是生活的膽小鬼呢?也許你只是沒有發現內心的恐懼而已。

在看《人間失格》之前,我最喜歡的日本作家是東野圭吾,《解憂雜貨店》的生命溫度、《白夜行》的人性洞悉、《嫌疑人X獻身》的懸念設置......他妙筆生花,起筆就是關於生的華章。然而在太宰治的筆下,我只看到了命的灰色,生的無趣,死亡更像一場生活的祭奠。用一個字表達就是"喪"。

每個中國人都會喪,"最怕一生碌碌無為,還道平凡難能可貴"。中國的喪更像是小米+步槍,打在身上不痛不癢,取出子彈依舊活得精彩;而太宰治的喪是真正的9cm口徑的意大利炮,轟在身上身體與內心皆粉身碎骨。其實喪的最高級不是"est",更不是一堆喪氣的調侃,而是生命的絕望和內心的恐懼。

太宰治——日本無賴派文學大師、五次自殺、追尋空無的毀滅美學,《人間失格》,這些都是太宰的標籤。我當然也是通過這些來知道有太宰這麼一個人,但卻不能只從這幾個角度來了解太宰,解讀太宰。

讓我們回到本書,書中主人公叫葉藏,出生於日本鄉下農村的富有家庭,父親是一名議員,家中僕人眾多葉藏從小內心敏感,察覺到了外界與家庭的虛偽荒謬和做作,於是他自己開始假扮小丑,用最誇張的偽裝,只為討好他人。

升入高中,更加意識到世間的荒謬,又逐漸失去了家庭的經濟來源。與一妓女同居後兩人殉情,自己獲救,卻以"幫助自殺"罪名被捕入獄,與香菸鋪女子良子相戀結婚,良子被人凌辱後,葉藏服毒自殺又被救下……

或許世間所不能容忍的,葉藏都做了,酗酒、墮落、靠女人救濟。他覺得自己無立錐之地,世間早已沒有了他的容身之處,自己充滿了可恥的一生,還要繼續可恥下去。

《人間失格》|誰還不是生活的膽小鬼呢?

我開始是無法理解為什麼這部書這麼消極,情節上或許也沒多少波瀾,可一翻開它,就會把主人公當作自己。我覺得主人公葉藏身上有我們很多人的影子,每個人的心中都住著一個頹廢、絕望、令人生厭的自己。大概,難能可貴的是作者可以把這些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想說卻無從說起的陰暗心理,一字一句寫下來,字字誅心。

從這種意義上說,太宰的文學具有一種超越時空的普遍性和現代性。葉藏既是一個生活的怯懦者,又是一個"像神一樣純正的好孩子"。他在面對難以捉摸的人類社會時選擇了極端另類的生活方式,表現出了超然物外的人生態度,他的這種人生態度和生活方式可能難以理解和接受。但透過滑稽怪異、玩世不恭的"搞笑"背後,我們能夠看到一個真實而又充滿理想的"永遠的少年",以及對幸福人生的執著追求和美好社會的熱切向往。

日日重複同樣的事,遵循著與昨日相同的慣例,若能避開猛烈的狂喜 ,自然也不會有悲痛的來襲。人帶著面具可以活多久?在此之前司空見慣的回答都是面具會蔓延在心裡成為生活的一部分,然而太宰治卻給我另一種答案,撕下它,也許連皮肉帶筋骨血水飛濺,但如果那樣才是成為人的意義,那麼不如不要。

太宰治的書中映射了每一位怯懦者的身影,面對生活的艱難困苦一直將自己精神鎖在恐懼的牢籠之中。年齡越小那種越不理解這份孤單感,但隨著年齡的增長,那份與生俱來的懼怕會蔓延全身,直至淹沒到全身。說實話,我不喜歡這種人性的解讀,更不喜歡這種死亡的恐懼氛圍。但是書中的壓抑確實存在每一個人身上,只不過分為戰勝者和失敗者。

我始終覺得,我們是為了讓自己看到和感受到這世界的美好而活著的,自殺只是對生活的投降,當我們選擇堅強活著的那刻,我們就已經勝利了!希望大家都能珍惜生命,實在想不開時,不如去外面走走。去醫院看看那些為了生存的人們是怎樣勇敢地在與死神搏鬥的;看看身邊的花草樹木、世間萬物,它們是如何想盡辦法生存的…

在這樣的社會中,誰還曾經不是個膽小鬼呢?只要征服內心的恐懼,始終揮舞勝利的旌旗,生活便溫暖如春。

《人間失格》|誰還不是生活的膽小鬼呢?

其實我坐過山車也大喊大叫,看鬼片也掩面,面對挑戰也惶惶不安,但那又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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