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德經說:我獨異於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唯之與阿,相去幾何?善之與惡,相去若何?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其未央哉!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臺。我獨泊兮其未兆;沌沌兮,如嬰兒之未孩;累累兮,若無所歸。眾人皆有餘,而我獨若遺。我愚人之心也哉!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澹兮其若海,飆兮若無止。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且鄙。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

唯,【說文】:諾也;順從服從之意。在老子時代為口語中用作答應的詞,大概就像我們現在的“好的”、“是”,“聽你的”之類。【論語・里仁】篇:孔子對曾參說:“參乎!吾道一以貫之。”曾參回答:“唯!”。【阿】字帛書甲本為“訶”、乙本為“呵”,三字古音同。【說文】阿:大陵,此意放於此句中意不貼切,【說文】有“訶”無“呵”,訶:大言而怒也;相當於現在呵斥中的呵。明白了這兩個字,唯之與阿,相去幾何?善之與惡,相去若何?這兩個問句應當很好理解了。順與違,善(或美)與惡,兩者相差多少?是啊!相差多少呢?我們先不討論這個問題,來看下一句。

道德經說:我獨異於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人之所畏,不可不畏;人們所敬畏的,我也應當敬畏。這樣解釋似乎沒毛病,要跟大眾保持立場一致,隨大流,不作出頭鳥,也不作匹夫之勇。如果你認同老子是主張虛無、消極的話,這樣說就更加肯定沒毛病了。但是,下文老子卻給我們展現了一個與眾不同的“我”。因為下文較長,為了行文連貫,我就不逐字講了,有些難解的字詞有空在評論區補充,也歡迎小夥伴代為講解。

看哪!人流不止,熙熙攘攘,就像享用太牢盛宴,春日登臺般熱鬧。而我泊然無所動,外表無任何變化。蠢蠢的(你也可認為萌萌噠)象嬰兒還不知憨笑之時的模樣;一副被拖累的樣子,無所歸去。

眾人皆好像志氣滿溢,意氣風發,我卻一副失落之像。我心如愚人啊!世俗之人都神采奕奕,只有我神情闇然,世人都明察秋毫,只有我懵然無識。心胸深遠如大海,狂奔之態似不知停歇。世人皆有為,而我獨愚頑不靈,我就是與眾不同啊,而看重育身之本。

按這後半部分意思,老子顯然不是要跟世人一樣,那人之所畏,不可不畏怎解?這裡又不得不提一下帛書版,帛書版此句為:人之所畏,亦不可以不畏人。原來,老子本意是別人敬畏我,我也要敬畏別人。

道德經說:我獨異於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那這個與眾不同的“我”是老子自己嗎?不是!“我”,【說文】,施身自謂也。從戈,從甲骨文形態看,此戈為一種三齒形的戈,一說為古時軍隊儀仗用,一說為鋸腿之刑具。許慎所謂的施身當為施加威儀(繁體儀字還保存著我的部首)或酷刑。能作出此種施加行為的絕不是普通人。在早期的文獻中,“我”常特指君王,常人自稱用吾、予、餘居多。如【儀禮・燕禮】“君曰:以我安卿大夫”。又如【道德經】五十七章:“我無為,而民自化;我好靜,而民自正;我無事,而民自富”,此“我”特指君王無疑。

我們說老子寫【道德經】的初衷就是要闡述君王治世之術。這從【道德經】全篇來看,已經很明確。在這裡的“我”如果指老子自己,那這段豈不是近乎牢騷式的抱怨或自命清高,與全文非常不搭調。如果你覺得這還不足以說明,我們再看第五十八章的“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

”與此章的“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對應來看,此“我”特指君王應是確切了。

好,講明這個“我”是誰之後,我們回到剛開始的那個問題:順與違,善(或美)與惡,兩者相差多少?順與違,善與美,都是人內心的主觀感受,受時間、環境等外在因素的影響。既然是主觀的就難免偏頗。我們可以用一個天平來說明下這個問題,如下圖,設左邊為順和善,右邊為違和惡。

道德經說:我獨異於人;你知道“我”是誰嗎

你認為世人都會站哪端呢,民應該都是敬畏“違”與“惡”,所以站左端的人肯定比右端的人多,這就會造成一種傾斜,不穩的狀態。而對於一個君王來說,最應該擔心的不就是不穩定嗎?為了江山永固,維穩一定是頭等大事。那他要怎麼辦?人之所畏,亦不可以不畏人。你要遠離那幫所謂的站在順善一端的人,站在右端,讓天平重新保持平衡。什麼?你怎麼能讓一個君王站向惡的一端呢?好無恥!無恥嗎?這正是老子思想的偉大之處。剛說過所謂的順違、善惡都是人的主觀認識,這都是可名之名,絕非長名,作為周朝守藏史的老子,從那些先人的歷史紀錄中已經深刻的看透了這一點。其實今天的世界不還是這樣嗎?鍵盤俠充斥的網上,輿論影響公正的事還少嗎?他們不都扛著所謂的正義、善良的大旗嗎?還有那些,不,應該說某些“專家”、“公知”、大V們,良知只是他們筆中或口中的道具罷了。

俗人昭昭,我獨昏昏。俗人察察,我獨悶悶。澹兮其若海,飆兮若無止。眾人皆有以,而我獨頑且鄙。我獨異於人,而貴食母。老子真可謂大智若愚啊,遠離那些昭昭察察之人,關注民生之本才是君王應該做的事啊。那麼,你覺得老子會不會認為孔子就是昭昭察察之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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