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年後,李銀河回信王小波:我愛過你,我仍然愛著你

40年後,李銀河回信王小波:我愛過你,我仍然愛著你

李銀河永遠平靜。

她的聲音少有抑揚和波動,即使是在對王小波說話時。

小波:你離去的日子與清明臨近,每年清明節過後不久就到了你的祭日。21年過去,令人慨嘆生命之短暫殘酷,如果你健在也該66歲了,咱倆同歲,可以共同步入晚年。可惜沒有如果,我們只好天各一方,如果用詞更嚴格些,是陰陽兩隔。

王小波不在這裡。這裡是2018年9月末的威海。在一間不到二十平米的錄音棚裡,李銀河穿越時空,用聲音給永恆暗河另一頭的愛人回了一封信。

40年後,李銀河回信王小波:我愛過你,我仍然愛著你


錄音棚的工作人員一開始並沒有認出李銀河。但隨著她平靜的聲音緩緩流淌,這個年輕人放下了手機,看向李銀河,眼睛裡都是淚水。

40年前,王小波在一摞偶然得來的五線譜的空白處,以“你好哇,李銀河”作為開頭,寫下了他的第一封情書。

多年後,這位早逝後逐漸被世人追捧的天才作家,成為了一代人的精神偶像。他在五線譜上寫下的情話,也被人反覆背誦——

“你好哇,李銀河。”

“我對你的愛都是在分別中完成的。”

“如果你願意,我就永遠愛你。如果你不願意,我就永遠相思。”

他們的愛情故事太過美好。以至於人們都說:年輕時不應看王小波,因為會對愛情有過多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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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有人意識到,66歲的李銀河是一個老人了。她是一個美好愛情故事裡的女主角,而愛情故事裡的人通常都是不會老的。

李銀河和王小波是1977年認識的。當時,李銀河大學畢業,在《光明日報》當編輯,前途一片光明;而王小波讀完初中便中斷了學業,成了一個普通工人。

在工作之餘,王小波寫小說,他的《綠毛水怪》以手抄本的形式四處流傳,李銀河也成為了讀者。看完小說後,她覺得,“這個人與我心靈相通,早晚會與我發生什麼關係”。

不久後,藉著向王小波父親請教學問的機會,李銀河打算去見見《綠毛水怪》的作者是何方神聖。

兩人第一次見面了。王小波的樣子,如他自己所說,“又高又瘦又醜,渙散的要命,出奇的喜歡幻想”。

他的長相讓李銀河嚇了一跳,但她很快發現,他們的精神與心靈高度契合。

以世俗的眼光來看,當時一切條件都對王小波相當不利:李銀河是大學生,而王小波初中畢業後就中斷了學業;李銀河在報社當編輯,王小波在一個全是老大媽和殘疾人的街道工廠當工人。

但王小波對此完全不屑一顧。他對李銀河說:

真正的婚姻都是天上締結的,經典的浪漫故事都是兩個人天差地別,否則叫什麼浪漫?


李銀河覺得他們像一個男版灰姑娘的故事:

我早就看出來了,我的灰姑娘天生麗質,有一顆無比敏感、無比美麗的心,而且還是一個文學天才,早晚會脫穎而出。


有一次她問王小波:“你覺得自己會成為幾流的作家?”

王小波認真地想了想說:“一流半吧。”當時他還不是特別自信,於是反問李銀河:“如果將來我沒有成功怎麼辦?”

李銀河想象了一下將來的場景,對他說:“即使沒有成功,有我們的快樂生活,也夠了。”

他們很快陷入熱戀,王小波的浪漫令人難以抵擋。

在五線譜上,他寫下:“做夢也想不到我會把信寫在五線譜上吧。五線譜是偶然來的,你也是偶然來的。不過我給你的信值得寫在五線譜裡呢。但願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李銀河說:

我不相信世界上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抵擋如此的詩意,如此的純情。被愛已經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而這種幸福與得到一種浪漫的騎士之愛相比又遜色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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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經過兩年的熱戀,李銀河和王小波結婚了。不久後,兩人先後來到美國,進入匹茲堡大學深造。

在美國,王小波的哥哥王小平,與李銀河有過一次嚴肅的談話。他們談了王小波未來的發展方向,大哥說:靠寫小說沒法維生啊。

李銀河回答:“我堅持小波必須寫小說,因為他的文學才能荒廢太可惜了。”

這場爭論沒有達成一致意見,王小波最終還是走上了文學道路。

李銀河說:

生計所需的那點兒物質太容易滿足,實在不行,我一個人工作也夠用了。文學是小波的生命,不寫小說這個人就成了行屍走肉,那樣的物質水平再高又有何意義呢?


後來,在《我的弟弟王小波》中,王小平將他倆的生活,比作為“吃風屙煙”。當時,王小波的小說只在極小的範圍內傳播,他既無文名,也未能因為寫作獲得多少收入。

他只是寫。

維持生活的責任,基本全落在李銀河身上。

直到1988年,王小波的小說才第一次出版,1991年他的《黃金時代》拿了獎,人們才注意到他。

1997年,他心臟病突發去世,如流星劃過天空,留下了大量在後世被反覆閱讀、吟誦、揣摩的文字。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李銀河就沒有王小波。王小波的文學世界,是由李銀河和他共同創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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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們留給世人的財富,不惟於此。

在很長一段時間裡,人們提及這一對“文化俠侶”時,更多地集中於王小波而非李銀河的身上。

一方面,這是因為王小波的光芒太過耀眼。另一方面,是因為李銀河的研究領域比較邊緣,甚至長期以來不為人理解。

但事實上,作為中國性學研究的開拓者,李銀河對社會的影響,比王小波更加深遠。

她的專著《中國女性的感情與性》《同性戀亞文化》《虐戀亞文化》,是中國性學領域的開山之作。李銀河的許多研究成果,直到今天也具有振聾發聵的啟蒙作用。

比如,她提倡女性追求性愉悅,而不是被動承受;她堅決反對男女兩性的雙重標準,批判造成這一現象的社會輿論;最近,她在演講上一針見血地提出,性別刻板印象是對男女兩性的雙重壓迫。

她的大多數觀點始終走在時代前列,引領一代又一代人打破認知格局,找到真正的自己。

1999年,她被《亞洲週刊》評為中國50位最具影響力的人物之一。

李銀河師從著名社會學家費孝通。費孝通說:“人生和社會就是一個大舞臺,人們上演悲歡離合、死死生生的話劇。我們社會學就是要講人們的故事。

這個觀點影響了李銀河一生。此後,她主要的社會學著作,都是通過“講故事”的定性調查方法完成的。

在研究過程中,王小波不但幫她做過不少訪談,還寫了幾個個案。

在《他們的世界——中國男同性戀群落透視》中,有一段膾炙人口的“大嘴巴和小嘴巴”的故事,就是出自王小波的手筆。

社會學研究的經歷,也映射在王小波多部的作品中,比如《東宮西宮》就取材於他和李銀河共同進行社會調查。

荒謬幻想中透出科學和邏輯,是王小波獨特於同時代其他作家的特性——這些,也源於他倆獨特的生活經歷。

王小波與李銀河的結合,是一個時代的幸運。因為他們不僅留給我們一段愛情佳話,更重要的是,兩人交相輝映,推動著社會的啟蒙和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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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李銀河66歲了。在威海,她過著“寫作、看書、觀影“的詩意生活。

這個被一代人傳頌的愛情故事裡的女主角,終於也上了年紀。但她的外表和心靈仍然年輕,任何與李銀河相處稍久的人,都會被她身上的永恆寧靜之光所療愈。

最近,在“寫作、看書、觀影”之餘,李銀河多了一件事。她每週會去錄音棚,將自己幾十年的研究成果和親身經歷錄製成音頻,名字就叫《李銀河說愛情》

作為中國社會學領域研究愛情、婚姻和性的開拓者,李銀河想講一堂完全不屬於常規類型的情感課程——她堅持把愛情作為課程的主題,把她的社會學研究心得都涵蓋進去——她任性得像個孩子。

李銀河說,自己是“一生浸淫在愛之中”的人:“人一旦經歷了一次愛情,就會覺得,跟其他一切生活中的快樂相比,這個是最快樂的。”

在小波一生最重要的時間,他的愛都只給了我一個人。我這一生僅僅得到了他的愛就足夠了,無論遇到什麼樣的痛苦磨難,小波從年輕時代起就給了我這份至死不渝的愛,這就是我最好的報酬,我不需要別的東西了。


她存在於那裡,讓人相信愛情真的存在,以及它確實具有永恆不朽的、擊穿生死的力量。

銀河,愛情真美,遺憾的是咱們老不能愛個夠。真希望下個星期日早來,並且那一天,春光明媚。——王小波,19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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