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賣出90000張門票,草間彌生究竟有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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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歲的怪婆婆草間彌生(Yayoi Kusama),“朋友圈最火的藝術家”當之無愧,但究竟有多火?

火過《漢密爾頓》?

亞特蘭大高等藝術博物館(High Museum)的草間彌生《無限鏡屋》展覽門票在9月17日公眾門票開始發售的第三天便全票售罄;

同樣,在洛杉磯,25美元的展覽門票布羅德現代藝術博物館(Broad Museum)在一個下午就售出了9萬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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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洛杉磯時報》不禁發問,這位藝術家現在是不是“比《漢密爾頓》更火?”(火到“搖號買票”的《漢密爾頓》乃是百老匯最火的音樂劇,託尼獎關於音樂劇的獎項設置,一共只有16個,而《漢密爾頓》獲得了其中全部16項提名,拿了11個獎。)

排隊兩小時,停留半分鐘

在過去的五年裡,超過500萬的博物館參觀者排隊——甚至更多——只為一睹草間彌生的作品。

這位89歲的日本藝術家41年來都自願住在精神病院,同時還在墨西哥城、里約熱內盧、首爾、臺灣和智利等地舉辦了大型個展,並在美國和歐洲舉辦了大型巡迴展。去年,還在東京開設了自己的五層專屬博物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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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反射彩燈、南瓜、波點的裝置作品《無限鏡屋》是現象級的,隨著參觀人數的增加,每位遊客在鏡屋中所能停留的時間也相應減少了。

2013年,紐約David Zwirner畫廊將每位觀眾的觀看時間限制在45秒以內(因為門外還有16萬觀眾在排隊)。五年後,華盛頓特區Hirshhorn博物館的參觀者需排上兩個多小時的隊,而在作品中停留的時間上限也只有半分鐘。

何以至此?Instagram惹的禍

發光的LED燈、丙烯波點南瓜、漂浮的球體,在鏡面的空間中形成一個個身臨其境的萬花筒。

對草間彌生來說,無限的光場意味著身體與宇宙合而為一的非物質化;然而,對於大多數參觀者來說,這是一張張超吸睛的自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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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Instagram等社交平臺上,那些正在展出《無限鏡屋》的畫廊博物館引來了無數參觀者的tag,大人小孩,無一例外都在將智能手機的攝像頭對準反光的鏡面,將無限空間中的孤獨自己社交網絡。

藝術自拍的興起已經成為藝術界精英們爭論的焦點,也在草間彌生的例子中到達頂峰。《紐約時報》稱她“屈尊去征服那些自拍愛好者”,《洛杉磯時報》更進一步說“看著這些雷同的照片就好比是親臨現場一般讓人滿足”,更也媒體稱其為“終結所有其他Instagram展覽的Instagram展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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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上世紀60年代以來,草間彌生就一直在創作無限鏡像的空間。

1988年,倫敦Victoria Miro畫廊第一次展出《無限鏡屋》時,幾乎沒有人光顧,而在最近一次的重新展出中,迎接的觀眾超過8萬人次。

從智能手機在本世紀初的普及開始,草間彌生的作品再次引起人們的興趣。她1966年提出的想法,如今已經壟斷了市場。

《草間無限》,新紀錄片上線

最近,一部關於草間彌生職業生涯的電影《草間無限》(Kusama: Infinity)已在美國上線,十月份開始在英國的某些院線也會逐步排片,隨後將擴大範圍。

製作一部關於草間彌生的電影,這個想法第一次閃現在Heather Lenz的腦海是在2001年,她嘗試將其推銷給所有她能想到的製片公司,得到的回覆都是這個想法“太過藝術化了”、“草間彌生沒有知名度”、“沒有人會想看一部關於女藝術家的電影”。

而如今,草間彌生的作品在市場上總拍賣價值從2004年的93萬多美元增長到了2014年的3545萬美元,十年的增值速度是北京房價的1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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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多數人都在Instagram上看到過她的作品”,Lenz說,“但當他們聽到她為了獲得這麼長時間沒能獲得的成功而必須經歷的事情時,他們真的會產生共鳴。我們曾做了幾次試映,儘管大多數人都知道她的作品,但是在所有的觀眾中只有兩個人知道她住在精神病院的事實。”

也許,這部78分鐘的電影會讓我們對草間彌生的非凡人生有更深的瞭解。

童年種下自拍狂熱的種子

早在草間彌生的童年,藝術世界如今最受歡迎的自拍狂熱就已經播下了好奇的種子。

草間彌生出生在日本農村一個富足家庭,他們經營著大量的植物苗圃,種植各種各樣的紫羅蘭、牡丹和百日菊,銷往全國各地。

從很小的時候起,草間彌生就會把她的速寫本帶到收割種子的地方,坐在花叢中,就像在童話裡一樣。

直到有一天,簇擁的花朵開始同她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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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間彌生10歲,1939年

“我原以為只有人類才會說話,所以我很驚訝紫羅蘭竟然說話了。我嚇壞了,腿開始發抖。”這是困擾她童年的一系列令人不安的幻覺中的第一個——她把這些幻覺稱為去人格化。

這似乎都與她畸形的家庭關係有關。一方面她長期受到母親的虐打,另一方面,母親居然還讓幼年的草間彌生暗中監察風流父親的婚外情事,“我的母親會把她所有的怒氣都發洩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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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試圖阻止草間彌生畫畫,從她手中扯下畫布並撕毀,堅持讓她學習禮儀為往後能有好的婚事。

草間彌生將畫畫作為她理解幻覺的一種方式,桌布上的花會包圍住她,把她趕到樓上;天空中會突然迸發出耀眼的光芒,“每當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就會趕回家,把我看到的東西畫在速寫本上……記錄下來有助於減輕對這些情節的震驚和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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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她標誌性的圖案,顯然是根植於這種練習。草間彌生見到的第一個南瓜是她祖父,它有一個男人腦袋那麼大,當她想要去摘時,它開始對她說話。11歲的草間彌生畫了這隻南瓜,並第一次獲了獎。80年後,她最大的銀色南瓜雕塑賣出了50萬美元。

珍珠港事件後,13歲的草間彌生,被徵召到一家生產降落傘面料的工廠工作。晚上,她一遍又一遍地畫複雜的花,當地報紙在報道她的第一次展覽時說,她每天要創作70幅水彩畫。

童年的創傷、複雜的家庭、二戰的噩夢,這些都是草間彌生作品的一部分。

無限之網,從東京起飛

突破性作品《無限之網》(The Infinity Net)源自於草間彌生早期的系列水彩畫作品《太平洋》(Pacific Ocean),這是她第一次從東京飛到紐約時,觀察到海面上波浪的痕跡而創作的。

她畫的網重複而奇異,就像連環的鱗片,最長的畫布有30英尺。其中一幅在2014年以710萬美元的價格售出,創下了在世女藝術家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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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日本,去紐約,這在草間彌生的20來歲還是件相當震驚的事情。

第一次在家鄉松本市的書店看到Georgia O’keeffe的作品後,草間彌生寫信給歐姬芙,詢問她如何才能在紐約藝術界闖出一番名堂,隨信寄去了一些她自己創作的超現實植物水彩畫和爆炸的種子莢。

歐姬芙回覆道,“在這個國家,藝術家很難謀生,你必須盡你所能找到你的路。”

1958年,27歲的草間彌生抵達紐約,她在衣服裡縫了幾百美元,還帶來60多件和服、一些素描,她的計劃是通過出售其中一些來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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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她自己的說法,她最初靠吃剩的食物為生,包括從魚販子的垃圾裡撿來魚頭煮湯喝。

“有一天,我拿著一幅比自己還高的畫穿過曼哈頓40多個街區,提交給惠特尼年度展(Whitney Annual)審議。我的畫沒有被選中,我不得不又穿越40個街區把它搬回來。那天,風颳得很猛,不止一次帆布似乎要飛到空中把我帶走。當我回到家,我累得像死人一樣睡了兩天。”

1962年,她的第一批作品以75美元的價格賣給了藝術家弗蘭克·斯特拉和唐納德·賈德。

第一個關於鏡像無限的實驗

草間彌生的第一個關於鏡像無限的實驗,是一個滿是填充陽具的八角形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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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開始做陽具是為了治療我對性的厭惡。我被教導性是骯髒的,可恥的,需要隱藏的東西。大家在談論都是‘好家庭’、‘包辦婚姻’,以及對浪漫愛情的絕對反對……更讓事情變得複雜的是,當我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碰巧目睹了性行為,我眼中的恐懼在我內心膨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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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年代中期,草間彌生遇到了50多歲一直和母親住在一起的約瑟夫·康奈爾(Joseph Cornell),美國藝術史上早期微型裝置作品的開拓者。康奈爾痴迷於草間彌生,每天給她發十幾首詩,從不掛斷電話,所以當她拿起電話撥電話時,他就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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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奈爾的母親專橫、強權,從小就給他灌輸“女人是汙穢的”。而與草間彌生不同的是,康奈爾始終沒能擺脫母親的控制。有一次他們坐在康奈爾家草坪上,康奈爾的媽媽出現了,手裡拿著一大桶水澆到了他們頭上。

康奈爾對母親說抱歉,而把草間彌生晾在了一旁。草間彌生沮喪了,開始她的鏡像實驗,有一次還從工作室的窗戶跳了下去。

“你的自戀正在出售”

慢慢的,草間彌生似乎迷失了,似乎更加激進了。

在1966年的一件作品中,她穿著和服,辮子上插著鮮花,手裡拿著一把誇張的陽傘,穿過簡陋的街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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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alking Piece

在一定程度上,草間彌生想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局外人,而在一定程度上,她又想把自己獨特的身份儘可能地展現出來(她有著沃霍爾式的成名狂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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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rcissus Garden

1966年,她憑藉水仙花園(Narcissus Garden)在未被官方正式邀請的情況下“劫持”了第33屆威尼斯雙年展。1500個反光球組成的裝置作品,觀眾的臉在其中無限放大。

她以每隻2美元的價格出售這些球,廣告詞寫著“你的自戀正在出售”,作品與自拍之間的關係不言而喻。雙年展當局停止其表演,反對“像賣熱狗或冰淇淋筒一樣賣藝術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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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之夏”summer of love到來時,草間彌生試圖把自己定位成一種flower power的高級女祭司,舉辦“人體節日”,在這些活動中,她用圓點畫裸體派對參與者。她把這些事件帶到紐約周圍的地點——在紐約證券交易所對面、自由女神像的臺階上——引發了反對克松選舉和越南戰爭的裸體抗議。

草間彌生的故事一年內兩次出現在《每日新聞》的頭版,“裸女在華爾街跳舞,警察並不逮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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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11月25日,她舉辦了紐約的第一場“同性戀婚禮”,比現實我們所以為的還早了快半個世紀,她還為此設計了一件“兩人婚禮禮服”。她在一家精品店裡出售波點圖案的時裝設計,上面的洞露出胸部和臀部。

這些不僅讓她在美國名聲鵲起,也讓她在日本這個極其保守的國家聲名狼藉,她成了可恥的流放者。媒體對她作品的興趣已從嚴肅的批評性關注轉移到小報上的曝光,在小報上,她的名字成了人體繪畫和狂歡的同義詞。

結束和開始

隨著70年代對60年代過度消費的反彈開始,草間彌生成了紐約的棄兒。1973年,心力交瘁的草間彌生離開美國回到日本。不久後,青少年時期的幻覺和驚恐發作捲土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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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7年3月,她自願住進了精神病院。對一些藝術家來說,這可能是事情的結束,但對草間彌生來說,這代表了一個新的開始。她找到了一種方法來控制自己的狂躁,並將其引向自己的創造力。她常說:“如果沒有藝術,我可能早就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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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3年威尼斯雙年展上,草間彌生成為日本官方邀請的藝術家代表,在展覽中佈置了一間填滿南瓜的屋子。後面數十年,南瓜幾乎成為草間彌生的代名詞。《紐約時報》當時的報導中提到:“日本被它曾排斥的藝術家所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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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3日-12月21日,草間彌生展覽THE MOVING MOMENT WHEN I WENT TO THE UNIVERSE將在倫敦Victoria Miro畫廊展出,這是該畫廊第12次舉辦草間彌生的展覽,除了“網紅”《無限鏡屋》草間彌生還將帶來一些新的繪畫、雕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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