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叛軍包圍總統府時,孫中山在緊迫之中準備與宋慶齡一起撤離。但宋慶齡考慮兩人一起走,目標太大,還是自己先留下,要孫中山先走。她充滿深情地說:“中國可以沒有我,不可沒有你!”兩人約定,當孫中山登上軍艦後,就發出信號三響,表示平安到達16日凌晨兩點半,4000多叛軍開始向越秀樓開火。50多名衛士在姚觀順隊長指揮下,奮勇抗擊。衛士馬湘全力護衛著宋慶齡。
在激戰中,衛士們用機關槍、來福槍擊退敵人30多次進攻,擊傷叛軍300多人。叛軍見輕火器攻不下越秀樓,以野炮猛轟,企圖將樓摧毀。大約到了8點多鐘,衛隊子彈快打光了,衛士馬湘當即潛奔到總統府內運來子彈,又繼續戰鬥。忽然間,從遠處傳來三聲炮聲,報導著孫中山已平安登艦。宋慶齡又驚又喜,向衛士們說:“先生平安了!”
在姚隊長和兩名衛士護衛下,宋慶齡撤離越秀樓。他們在槍林彈雨中循天橋奪路而下,子彈呼嘯著在宋慶齡鬢旁穿過。剛過天橋,天橋就中炮轟然倒塌。姚隊長中彈倒在地上,衛士急忙駕著姚隊長進入總統府包紮。當他們離開總統府,房頂就被打塌。叛軍旋即衝開總統府兩層鐵門,一鬨而入。
在一派混亂中,宋慶齡披上孫中山的雨衣,頭戴姚隊長草帽,衝出大門。當叛軍用手槍指著她時,她急中生智,打開手中包袱,撒下一些錢物,吸引叛軍哄搶遂乘隙在進進出出的兩股敵軍中逃出。當時,宋慶齡有身孕,行動很不便。她和衛士遇到叛軍時,或機靈地臥倒在街上的死屍中,或潛入附近居民家中。
然後在一個老婦的幫助下,宋慶齡提著一個放有蔬菜的竹籃作掩護,輾轉到達沙面自來水廠,在水廠過了一夜,於17日上午8時乘電船赴嶺南大學校長鍾榮光家中。這天是星期天,鍾榮光出去做禮拜去了宋慶齡在鍾家等待,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妊娠發生流產。在逃難途中被衝散的衛士黃惠龍找到了孫中山的外籍顧問那文,兩人一起趕來了。
不久,伍廷芳伍梯雲、魏邦平乘電船趕來了。鍾榮光也從禮拜堂回來了。馬湘問伍廷芳見到中山先生沒有,伍說:“中山先生在黃埔,很平安!”經過商議後,宋慶齡、黃惠龍、馬湘和那文,共乘魏邦平電船駛向黃埔,在長洲要塞司令部終於如久別重逢般地會到了孫中山。
在《宋慶齡自傳及其言論》一書中,宋慶齡說:“我終於在艦上見到孫中山先生,真如死別重逢!”馬湘說:“越秀樓沒有守住,樓裡的東西都燒了,我只保衛了夫人脫險,沒有完成固守越秀樓任務,請按軍法辦事!”孫中山慰勉說:“蠢仔!你打得好,是個英雄好漢。你能保衛夫人脫險,將升你為團長。”
在這次蒙難中,孫中山書寫革命理論的一批手稿,在越秀樓起火時被燒燬掉了。孫深以為憾。此時,虎門要塞司令何振來報告,說虎門要塞已被叛軍佔領。孫中山遂與宋慶齡在長洲要塞司令部會商。最後2人決定孫中山在艦上指揮平叛戰鬥,宋慶齡去上海配合開展平叛工作。在匆忙中告別後,宋慶齡復返嶺南大學,同日在那文陪同下赴香港,然後轉赴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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