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唐朝的傳奇,他一生藐視權貴,以大膽反抗的姿態,站在盛唐政治文化的巔峰上仰天大笑,飲下一斗玉露瓊漿,留下無數豪氣詩篇。他,就是李白!
李白的詩雄奇飄逸,藝術成就極高。杜甫贊他“筆落驚風雨,詩成泣鬼神”,這也是他的詩歌中最鮮明的藝術特色。在他千餘首詩作中,樂府、歌行及絕句成就為最高。
他寫的歌行,全然打破了此前詩歌創作中的一切固有模式,空中生花,出神入化,達到了任氣隨性而搖曳多姿的高妙境界,如《北風行》:
燭龍棲寒門,光曜猶旦開。
日月照之何不及此,唯有北風號怒天上來。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
幽州思婦十二月,停歌罷笑雙蛾摧。
倚門望行人,念君長城苦寒良可哀。
別時提劍救邊去,遺此虎紋金鞞靫。
中有一雙白羽箭,蜘蛛結網生塵埃。
箭空在,人今戰死不復回。
不忍見此物,焚之已成灰。
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
李白天生浪漫無比,寫詩常常藉助於神話傳說。“燭龍棲寒門,光耀猶旦開”,就是引用《淮南子·墬形訓》中的故事。意思是:燭龍棲息在極北苦寒之地,終年沒有陽光,而它的目光就是日月,睜開眼就是白晝,閉上眼就是黑夜。
神話太離奇,不足憑信,但它所展現的幽冷嚴寒的境界卻給了人無限的遐想空間。如此起句,讓人不禁拍案叫絕。
接著,詩人的才華猶如水銀瀉地而出:“日月照之何不及此,唯有北風號怒天上來。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此句極盡北風凜冽之形容。對雪的描寫更是大氣包舉,想象飛騰,精彩絕妙,不愧是千古傳誦的名句。
作者用“停歌”、“罷笑”、“雙蛾摧”、“倚門望行人”等一連串的動作來刻畫人物的內心世界,塑造了一個憂心忡忡、愁腸百結的思婦的形象。因丈夫出征日久,白羽箭上已蛛網塵結。睹物思人,已是黯然神傷,更那堪“箭空在,人今戰死不復回”,物在人亡,倍覺傷情。
詩到此似乎可以結束了,但詩人並不止筆,他用驚心動魄的詩句傾瀉出滿腔的悲憤:“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將思婦的愁怨比喻無盡無休的北風雨雪,想要平息此怨恨,那簡直比捧土塞黃河還要難上一萬倍。此句猶如晴天霹靂,當真是“此恨綿綿無絕期!”
仔細欣賞李白這首詩句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的流暢程度,以及長短句式的使氣任指,還有場景切換的自在從容引人入勝,你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他的詩,盡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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