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何處最無情，殘照西風白門柳
——讀《白門柳》有感
曹瑞冬
歷史早給失敗者定了性——絕對的白色。即使失敗者有機會反撲，甚至成功，也始終是逃不開這白色的命運。因為，從定性開始，失敗者就註定不容於這個時代。
南明的一切似乎都是失敗者的寫照，從文人士大夫到名妓群體，再到軍事財團都在時代中遭受了滅頂之災。清朝勝在簡單，明朝毀在複雜。《白門柳》通過錢謙益和柳如是、冒襄和董小宛，以及黃宗羲這五位核心人物，展示“士”階級的理想由美夢到破滅的現實，表現出不同知識女性在封建社會動盪局面下的歷史抉擇。中國歷史光明與黑暗的抉擇躍然紙上，一切都是呈現一面倒的歷史局面。歷史永遠是強者說了算。
“秋風何處最無情，殘照西風白門柳”是整個封建社會最鼎盛時期衰落後的真實寫照。南明無疑是“大觀園”的時代寫照，從《夕陽芳草》時的逐漸興盛，再到《秋露危城》的鼎盛與衰落轉折點，最終到《雞鳴風雨》的徹底衰竭，而這時，封建社會新的希望再度出現，江南又將會再度迎來歷史的復興。朝代更迭是中國古代歷史比較普遍的現象，分裂與統一則是這個時代的主要話題，然而，《白門柳》講述以失敗者身份為代表的南明士人和名妓在時代中踐行的社會轉型與發展的事情。一種近代的獨立自由的民主思想與異常熱烈的民族誌士精神相融合，共同為這個時代增添了傳統朝代更迭不具備的顏色。
南明的士大夫階級代表著改革的希望與國家民族夢想的再度啟航，他們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折射出民主的光輝，但是，他們自身也存在著不可調和的矛盾。在《秋露危城》裡，這類階級不可調和的矛盾達到了頂峰，徹底讓強大的南明王朝走向了覆滅。另一方面，以柳如是和董小宛為代表的中國古代知識女性的傑出代表，分別代表著女性的獨立和男人的附庸兩種，迎合了時代發展的需要，也頗具舊勢力的認可。總而言之，《白門柳》所展現的南明由盛轉衰三部曲是矛盾不斷凸顯與解決、發展不斷向前與抵制、精神不斷分化與迴歸的重大歷史社會轉型時期。
可是，在無法根除封建落後性的南明，始終是擋不住時代洪流下的消亡。曾經士大夫的自由幻夢陷入低迷，士人們也面臨犧牲名節侍奉新主子，還是放棄前途固守舊志的兩難。這個時候，位於社會底層的人民卻表現出堅定的錚錚鐵骨。無數人在南明舞臺上演繹出自己的風采，很多人失敗了，而更多的人卻在以自己的方式寫下歷史和人生的雙重篇章。
劉斯奮通過《白門柳》表現的是時代之光與時代陰影的鬥爭，在這場用鮮血和領土為代價的戰爭裡，未曾有成功者。光明與黑暗的鬥爭最終以南明的徹底覆滅告終。錢謙益、柳如是、董小宛、冒闢疆、黃宗羲、阮大鋮、洪承疇等都湮沒在歷史的洪流中。是非成敗，由後人評說。
秋風何處最無情，殘照西風白門柳。一個朝代的終結，也是一個封建模式終結的宣言。幾百年後，很多人又再次回顧這段風雲歷史，將夢想重新復甦於這個世界。《白門柳》是對逝去歷史的追憶，我們人民對於道路的探索從未停止，一代代人延續著夢想，繼續著人類永無止境的事業。
時間早已成塵，可是，當我在秋日裡，看到枯敗的楊柳樹時，察覺到早已深秋，可是，一段歷史在我心中揮之不去。《白門柳》記載了一段歷史，更記載了一份人生，更承載了一個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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