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彪賞識的富二代:從一代名將到」兩彈一星「奠基人


林彪賞識的富二代:從一代名將到”兩彈一星“奠基人


李福澤

李福澤在東北指揮打仗時吃零食比林彪要高級,有花生米、大白兔奶糖和酒,都是他父親從上海、青島給他郵寄過來的。

將軍透露少為人知的塔山阻擊戰的勝利秘訣之一,就是贏在“組織編制”優勢。

江青曾罵他是誰也惹不起的“西霸天”。

騙父親匯款 組建抗日小隊伍


著名的塔山阻擊戰時,李福澤將軍任四野四縱參謀長指揮是役,功勳卓著,卻鮮見文字記載。餘問將軍:“首長是如何指揮塔山阻擊戰的?”將軍竟擺擺手對曰:“程子華同志、吳克華同志、莫文驊同志、胡奇才同志、歐陽文同志都寫過塔山,你可以找來看看。他們都談盡了,我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由此打住,回絕果斷。將軍散淡人生可見一斑。

初見李福澤將軍便留下“大老粗”印象:黝黑麵孔,水泡眼,鷹鉤鼻,目光犀利,衣著隨意,行為不拘。是時,將軍著黑色便裝,綠色軍褲,敞開領子,卷著褲腿,倚靠在破舊沙發上接受餘採訪。時隔二十餘年,仍記得其破襪有一洞,腳趾露出如生薑,一動一動在餘眼前晃。

李福澤將軍看似“大老粗”,其實為富家子弟出生的大學生。將軍山東昌邑市人,據說父親是當地大富戶,有房產二三百間,後到青島發展,為青島啤酒廠股東之一。年少時,將軍吃喝不愁,玩樂不拘,八歲讀私塾,十六歲到北京插班讀匯文中學,二十一歲到上海大廈大學(後更名為上海師範學院)攻讀經濟專業,又有史料記載,將軍於大廈大學肄業後考入了上海復旦大學政治經濟系。

李福澤將軍在上海讀大學將畢業時,“盧溝橋事變”發生。將軍發了一封電報回家,聲稱出國留學,需要經費。其父大喜,這小子出息了。立即給他匯去了一大筆錢,李福澤攜款回山東老家,以家裡四條破槍,組建起了一支武裝隊伍,並自任隊長,抗日打鬼子。

1937年李福澤將軍加入共產黨,歷任中共昌邑縣委軍事部部長、魯東遊擊隊參謀長、魯南第一區隊區隊長、八路軍山東縱隊一團團長、山東縱隊第一旅一團團長、旅參謀長、師參謀長等職。胡奇才將軍言,李福澤雖然是“大知識分子”,但沒有一點知識分子的酸氣,他作戰勇敢,頭腦靈活,不怕吃苦。

李福澤將軍作戰勇敢機智兼得


軍史載,1939年8月山東縱隊發起淄河反頑戰役,李福澤將軍率領全營首先攻佔絲窩村,然後一氣攻下十八個山頭。

1939年10月,李福澤率山東縱隊一支隊一營(實際上為團)駐紮五井鎮,忽遭日偽軍偷襲。李福澤將軍急趕赴北門,率一、二連死守,同時命令一個副連長帶一個排從側面迂迴夾擊,打退了偽軍。繼而率一、二連又奪回了五井鎮的制高點蓮花山,反把日軍壓制到一片墳地裡全殲。《大眾日報》於1939年11月3日發表了題為《慶祝臨朐大勝利》的社論,譽稱五井之戰“是一個偉大的勝利”,是“山東抗日兩年來最模範的勝利戰鬥”。

蒙陰縣城是日偽軍伸入魯中沂蒙山區抗日根據地的一個重要基地。1945年3月,為了拔除揳入我泰山和沂蒙山區的這顆釘子,魯中軍區決定用四個主力團和一部分地方武裝發起蒙陰戰役。李福澤率老一團擔任主攻。戰前,李福澤根據蒙陰城內的偽軍情況,準備了兩個攻城方案:一是派人化裝潛入城內,利用內線關係炸開城門,接應攻擊部隊入城。二是用強攻戰法攻入城內消滅日偽軍。是夜,蒙陰城門被炸開後,由於攻城部隊未能靠近,敵人復將炸開的城門堵死。李福澤當機立斷,立即下達第二套強攻方案,首克西門,展開巷戰,經一夜激戰,全殲城四關的偽軍,將敵人壓縮在城內小圍子裡。此役,我軍共殲日偽軍1300餘人,解放了蒙陰城,使沂蒙區與泰南區連成一片。

曾被糾察隊員誤以為“違紀的老炊事員”


解放戰爭時期,李福澤將軍曾任魯中軍區警備第三旅旅長、東北民主聯軍第四縱隊十一旅旅長、縱隊參謀長、第四十一軍參謀長。胡奇才將軍告餘,在東北戰場上,多次見林彪在四野指揮所吃黃豆。李福澤那時在四縱指揮所吃得比林彪要高級,有花生米、大白兔奶糖和酒。都是他父親從上海、青島給他郵寄過來的。有時敵人快打到跟前了,他還不忘呷一口酒和嚼幾粒花生米。許多戰友都記得他打仗時,右邊別槍盒子,左邊塞酒瓶子的樣子,打仗一得閒,總要掏出酒喝幾口。

曾與李福澤將軍前後共事五年的四縱老兵王之明言,李福澤將軍雖為高級知識分子出身的領導幹部,但他不孤傲清高,無官氣驕氣,生活簡樸,不講穿著,不講排場,有一次甚至被人誤會為老炊事兵。

1946年四縱在東北通遠堡整訓,準備國共和美國三方軍調部人員視察,當時部隊紀律要求極嚴。某日晨,李福澤將軍獨自一人上街溜達,因歪戴帽,嘴叼煙,上衣皺巴巴,油亮亮(長期不洗),被糾察隊帶到警衛營部。是時,糾察隊員向警衛營營長報告:“抓了一個違紀的炊事員。”楊營長一見是縱隊李參謀長,連忙賠禮道歉,大罵糾察隊員:“有眼不識泰山!”李福澤揮手止之曰:“他們做得對,做得好!”又表揚營長:“我看你們還真有點周亞夫治軍細柳營的勁頭!”

李福澤指揮最著名的戰鬥,無疑是塔山阻擊戰。

塔山阻擊戰是解放戰爭時期東北野戰軍第四縱隊等部隊在遼瀋戰役中,為保障主力奪取錦州,於遼寧省錦州西南塔山地區對增援錦州的國民黨軍所進行的一次防禦作戰。這次戰鬥,從1948年10月10日開始,至10月15日結束,共進行了六天六夜,殲滅國民黨軍共計6549人。塔山阻擊戰的勝利,保障了我軍主力攻克錦州作戰的勝利。戰後,第四縱隊第12師34團獲“塔山英雄團”、第36團獲“白台山英雄團”、第10師第28團獲“守備英雄團”、縱隊炮兵團獲“威震敵膽”光榮稱號。

據參加是役的四縱官兵回憶,是時李福澤將軍任四縱參謀長,阻擊戰中的作戰方案命令、兵力部署調配等,都出自其手。將軍運籌帷幄,調兵遣將,決勝塔山,功莫大焉!但將軍與餘言:“塔山阻擊戰中,上有林總等領導的正確指揮,下有四縱官兵的英勇戰鬥,我這個參謀長做的是具體工作,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當問及解放軍為何能打贏此戰時,李福澤沒有空話大話,只補充一條在有關史籍中很少提到的“組織編制”優勢。將軍言,國民黨軍隊的一個重要特點,是靠軍官指揮士兵,一個排十多個人,只有一個排長指揮。塔山戰場是一個開闊地,一個排散開了,排長如何指揮?而解放軍的組織形式,是林彪提出的“三三制”,一個排分三個班,班長都是戰鬥骨幹、共產黨員。一班分三個戰鬥小組,組長也是戰鬥骨幹。所以“三三制”作戰配置,使我軍在分散的開闊地戰場上沒有分散戰鬥力。

餘問李福澤將軍有沒有寫回憶錄的打算?將軍果斷答曰:“我不寫。”“現在很多老同志都寫了啊!”將軍對曰:“我很少看!有的回憶錄淨把好事往自己名下掛,沒什麼好看的!”

練出一套對付蘇聯專家的記憶絕活


新中國成立後,李福澤先後任四十一軍副軍長、第四高級步校副校長、中南軍區司令部軍訓處處長、作戰處處長,1955年4月任廣州軍區副參謀長兼作戰處處長。

林彪熟知李福澤將軍的才幹。李福澤將軍回憶,1953年至1958年,林彪每年都到廣州冬休,住“老一號”。時任廣州軍區副參謀長的李福澤將軍上下班均路過“老一號”,時常遇林彪。林彪一般不太理人,然見李福澤總是笑眯眯地打招呼:“有沒有什麼事啊?”若李答“無事”,林彪必邀將軍“來玩玩”;若李答:“有事”,林彪就言“沒有事時來玩玩”。“來玩玩”者,即去“老一號”聊天也。

1958年10月,國防部批准正式成立中國人民解放軍導彈訓練基地,李福澤將軍由廣州軍區調西北任基地副司令員。1962年11月,司令員孫繼先調離,李福澤任代理司令員。1970年4月任國防科委副主任兼基地司令員。李福澤將軍回憶,1960年某日,林彪到蘭州部隊視察,甫下飛機,便於眾多接機將領中一眼認出李福澤,奇怪地問:“你怎麼在這兒?”李福澤告知自己在導彈基地已工作四年了。林彪似乎很興奮,連連贊曰:“你是大學生,搞這個事情行,搞這個事情行!”

李福澤將軍搞導彈果然行。新中國成立後,李福澤將軍參與指揮發射過中國第一枚近程導彈、第一枚中程導彈、第一枚核導彈、第一枚遠程導彈、第一顆人造地球衛星。其時,將軍放下架子,跟蘇聯專家學導彈技術。當時規定蘇聯專家授課,學員的筆記本課後上交保密室保管。為此,李福澤從早到晚探索記憶訣竅,終於練出一套記憶絕活,基本做到了蘇聯專家教授的內容過耳不忘、過目不忘。

有一段時間,李福澤負責分管蘇聯專家的接待工作,將軍將此作為學習的機遇。週末或者節假日,李福澤便提著酒瓶,捧著花生,請蘇聯專家喝酒。乘著酒興,向蘇聯專家問這問那,都是和導彈有關的問題。將軍回憶,喝了酒的蘇聯專家這時特別大方,有問有答,而且回答得比平時還慷慨大方,詳細具體,自己學到了很多東西。

李福澤之子李聯林回憶言,自己在大學是學小回路自動控制的。某日,與父親談起其專業,父親眼睛立刻放光,大講“平臺”,“陀螺”,喋喋不休,神采飛揚。

“什麼四大五大,我們這裡打衛星最大”


1959年,“兩彈”攻關緊要關頭,中國出現大饑荒。不但部分參加“兩彈”建設的部隊撤走了,許多科技人員也被疏散了。某日,李福澤將軍到北京開會時,聶榮臻元帥問:“聽說,有的單位把直接從事火箭技術工作的知識分子也打發走了,有這樣的事嗎?”李福澤答:“有。”將軍即向聶榮臻元帥彙報導彈基地疏散科技人員的事。聶榮臻聞之表情徒然嚴肅,問將軍:“你知道莫塞萊這個名字嗎?”將軍茫然搖頭。聶告訴他,莫塞萊是英國大科學家,原子物理學專家。第一次世界大戰時被強徵入伍,死在了戰場上。此後,英國政府作出規定,科學家不準到作戰部隊服役。李福澤將軍聞之恍然頓悟,回基地後想方設法把已經疏散到各地的知識分子請了回來。這就是廣為流傳的李福澤將軍沙漠追“韓信”的故事。

“文革”期間,造反之風颳進基地。部分官兵搞起了“四大”(大鳴大放大字報大辯論),要求基地領導與群眾對話。李福澤將軍堅決不同意在基地搞“四大”,其態度十分鮮明:“什麼四大五大,我們這裡打衛星最大,衛星打不上去,一切都扯蛋(淡)。”後某中央領導對基地專門作了批示,“四大”不搞了,但可以通過民主會的形式來解決。批示到達基地後,黨委會上關於是否傳達討論到半夜,同意與不同意,一半對一半。最後,李福澤一錘定音:“不管是誰的批示,只要不利於我們這裡的頭號任務,就是不能傳達!”

又某日,基地開黨委會,李福澤走進會議室,見一位領袖的女兒等也在座,立即板起臉,用手敲敲桌子曰:“不是黨委委員的請出去。”為此江青曾恨恨曰:“李福澤是誰也不敢惹、誰也惹不起的‘西霸天’。”有人謂李福澤膽大包天,敢與領導女兒較勁。李福澤將軍憶此感慨曰:“這種事多了,扯了龍袍是死,摔死太子也是個死,無所謂了。”又“狡猾”一笑,曰:“基地那裡,山高皇帝遠嘛!”

1996年12月24日,李福澤將軍因病醫治無效於北京逝世,享年82歲。遺骨分為兩處安葬,一處是在他曾經戰鬥過的東北塔山,另一處是他長期工作過的兩彈基地酒泉東風航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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