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醫院,才真正明白《賣米》一文爲什麼會刷屏

去一趟醫院,才真正明白《賣米》一文為什麼會刷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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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要畢業,上個月面試挺順利,工作也算有了著落,月底上班。最近學校沒課,離答辯時間也還早,就準備回家待幾天,陪陪父母。

到家後,和往常一樣,母親會心疼地數落我一頓,責備我不懂得照顧自己,又瘦了。(其實並沒有)

當天就帶著我去超市買了一大堆水果,在家幾天,變著花樣給我做各種好吃的,親戚知道我回來,也是各種請客吃飯。

大吃大喝幾天後,許是吃壞了肚子,肚裡開始翻江倒海,晚飯後就開始嘔吐不止,感覺膽汁都要吐出來。

到了醫院,辦卡、拍片,折騰一圈已是夜裡11點,開了藥就讓回去。

到家後肚子疼的更加厲害,跪在床上捂著肚子,嘔吐也更加頻繁,於是老媽又帶我去醫院,夜裡的急診室依舊燈火通明,人來人往,等了十多分鐘才看上,最終決定輸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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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太晚了,輸液大廳已經上鎖,急診室裡也沒有多餘的床鋪,我和老媽便坐在走廊的座椅上等待護士來扎針,一直等到凌晨十二點半。

坐在椅子上,我和老媽無聊便各自刷手機,沒一會兒我媽淚眼婆娑地推薦我看一篇文章,說寫得特別好。

我讓她把鏈接發給我,標題叫做《賣米》。

就是前段時間北大才女張培祥所寫的那篇文章,一度刷爆朋友圈。文章篇幅不算長,一口氣便讀完了,整篇文章沒有華麗的詞藻,作者只是淡淡地講了一個故事,但故事背後的無力感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相信讀完這篇文章的人都能體會到作者一家的不容易,但會不會有和我一樣,不明白作者母親為什麼會為了區區2分錢的差價(作者母親想賣1.1元,收購商最高只願付1.08元)不願意把米賣出去。

結果是既沒能給生病在家的丈夫買到治病的藥,也讓孩子跟著遭罪,擔著八十多斤的米原路走了幾公里路返回,中途還把米弄撒了。

我跟母親說出了我的疑惑,母親嘆了口氣,說:那是因為你太小,沒有經歷過。緊接著,母親給我講了一個她小時候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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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出生在縣城一個偏遠的村莊裡,家裡兄弟姐妹多,生活十分拮据,常常吃不飽飯,一年到頭只有在逢年過節時才能吃到帶油水的飯。

儘管生活貧困,過年時外公還是會給孩子們一人做一套衣服,而為了省錢,他和外婆便很少做衣服,只能穿些別人送的,甚至是扔掉的舊衣服。

到了冬天,買不起秋褲,外公就把破爛的褲子穿在裡面,外面套一個體面的褲子,雖說體面,實際也是破爛不堪,根本擋不住風。

山裡霧大,冬天的冷更是刺骨,似乎連空氣都要被凍僵,偶有一陣寒風吹過,順著外公破爛的褲直往裡鑽。

母親十四五歲時,靠著全家人的辛勤勞作,家中條件漸漸有所改善,準備給外公買一條紅絨褲。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山裡柴多,全村人都指望著這些木頭過日子。

母親一家人共同砍了一車柴,從山上到集市要套著牛車穿過四條大河去二十里外的集市上趕集,那時候村裡沒有橋,只能趟河而過,因為寒冷,河面上早已被凍起一層薄冰。

到了集市,就像《賣米》中主人公描述那樣,集市上扎堆賣柴的很多,熬到下午,一車柴火賣了18元,給外公買了條絨褲15元,外公很開心。

老媽說,這是外公人生中第一條屬於自己的絨褲,而那時,外公已年近四十。

母親說起這件事還是很難受,感嘆過去的冬天那麼冷,也不知道外公是怎樣熬過來的,雖然大家現在的日子都好了,還是難忘長輩們以前受的罪。

聽母親講完後我心裡很不是滋味,長長地嘆了口氣,到此才算真正明白為什麼《賣米》一文會刷爆朋友圈,或許就是因為它喚醒了70、80後們的集體回憶。

生活不易,有太多人,只是活著就已經竭盡了全力,只有真正經歷過貧窮,被無奈逼到絕境的人,才最能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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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已是凌晨1點半,睏意也越發濃重,準備睡會覺。

剛剛趴下就被一陣急促的警笛聲吵醒,聽到聲音,急診室的護士迅速跑出去,沒過多久,就聽到一陣嚎啕大哭。

哭聲很大,循著聲音,旁邊的人都圍了過去,我和老媽坐著沒敢動。沒一會兒就聽到有人說死人了,喝農藥自殺了,還是個年輕人。

我嘆了口氣,沒敢說話。

這時,急診室又進來兩個男人,從穿著上看應該是附近工地的工人,其中一個從進門開始就捂著小肚子,彎著腰,甚至超過九十度,生怕他一頭栽倒在地上,見到醫生後便扶著椅子。

許是見過的病患太多,醫生已經麻木,冷冷地看了一眼就讓患者同行的夥伴去辦卡就診。

同行的人祈求醫生先給患者看病,說自己只是患者的同事,從工地趕過來身上沒帶錢,一會兒患者家屬就過來。

旁邊的護士無奈地說這是醫院規定,他們也無可奈何,醫院沉默著不說話,繼續看著電腦。

這個行為似乎惹惱了患者的同事,開始罵罵咧咧起來,大意是說醫生只認錢,不顧病人死活。但醫生繼續沉默著,頭也沒抬,倒是門口的保安從醫院門口走到了急診室門口。

此時,患者疼的更加厲害,直接蹲在了地上,試圖稍稍緩解疼痛。他同事只能不停地撥打電話催其家人前來。

10分鐘後,急診室衝過來一位女士,許是出門太急還穿著拖鞋,神色慌張,看到患者後便趕緊跑過去,不用說,肯定是患者的家屬。

和患者同事短暫溝通後便提著包衝上二樓去辦卡,不一會兒看見拿著卡下來的她扶著患者就去彩超室排片去了,之後就再沒見過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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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孩子高燒不止忙得焦頭爛額的父母,有打架鬥毆摔得頭破血流的青年,哭聲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斷斷續續。

輸完液已近五點,走出醫院大門,發現天已經開始矇矇亮。

回家的路上,環衛工人們正在清理街道,早餐鋪子裡的爐火也已經生起,新的一天即將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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