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賣米》我心頭堵得慌

讀《賣米》我心頭堵得慌

“我知這世界,

本如露水般短暫,

然而,

然而。”

—小林一茶

日前,朋友圈裡傳來了《賣米》,以我這顆多愁善感的心讀完此文,不僅只有眼淚和感動,更多的是領悟和思考。

《賣米》的短篇小說,文中的“我”,小說作者、來自湖南醴陵的北大才女“飛花”,原名張培祥。在文章發表的前一年便因白血病英年早逝,年僅24歲,她離開我們已經15年了。

1979年,生於湖南醴陵一個山區農戶,自小於貧寒中刻苦學習,1997年考入北京大學法學院,2001年攻讀法學碩士,以《大話紅樓》風靡當時全國高校BBS論壇,2003年患白血病,年僅24歲的張培祥去世。

北京大學在八寶山為這位歷經磨難的才一女舉行了隆重的遺體告別儀式,中央電視臺主持人撒貝寧介紹其生平時,“全場慟哭失聲”。

張培祥以自己親身經歷、純樸感情、毫不華麗辭藻,描寫了那年和母親去場子賣米,為了每斤多賣二分錢的米糾結,和母親在毒太陽下站了一天,化完了身上所有的力氣,也沒有贏得任何米販子賞識自家最好的大米,最後還是競爭不過市場價,一粒米都沒有賣出去的母女倆不得不拖著疲憊的步伐和沉重的心理負擔把米擔回家。明天,明天還要走十幾裡地再去賣米。

“那明天可不要再賣不掉擔回來哦!”我說,“十幾裡山路走個來回,還挑著擔子,可不是說著玩的!”

“不會了不會了。”母親說,“明天一塊零八也好,一塊零五也好,總之都賣了!”

一個農村家庭,生病的父親等著賣米的錢買藥,姐弟倆等著賣米的錢上學,一個耿直的母親把丈夫的話裝在心裡“我家的大米比別人家的好”,不願降價一分錢,而被殘酷經濟市場擊倒。這樣的一天有多糟糕,這樣的生活有多沮喪。多少讀者在讀到鄉村生活的艱辛,農民日子坎坷,經濟市場的殘酷時,為農民的勤勞、耿直、堅持、質樸、單純而流下了同情和無奈的淚水。

我在想,如果飛花的母親那天降價把米賣掉了,她們回家的腳步也絕不會歡快的,母親會變成魯迅筆下的祥林嫂。因著沒到心裡價位,母親有的一定是自責和後悔。“我家的米最好,為什麼少賣了二分錢?”這種“賣”與“不賣”,都會是這個經濟拮据,農民家庭糾結的根源。

有個網友說,我來自農村的家庭,對她們來說150斤米,三塊錢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了。我們小的時候柴雞蛋一個兩毛五,但能孵出小雞的一個三毛錢,所以家裡都會養只不會下蛋的公雞。過了孵小雞的日子,再把公雞賣掉。這就是農民的純樸思維和簡單生活方式。

城裡的孩子,那時我們的童年,沒什麼書可讀,可踢鍵子,造房子,跳橡皮筋卻是無憂無慮地度過了。

記得初中時到農村去學農,睡在農民的竹榻上咯吱咯吱的聲音,像散了架子,心裡發怵,一直以為要掉在地上;嬌小的手被棉花梗刺破了血,倒成了學農不怕苦的先進;撒豬野,捧著竹藍用手一把抓,一把抓的把肥料撒到田裡,連指甲縫裡都嵌滿了臭味,然後再用這雙手吃飯,哪裡還咽得下這口飯。

哪知“盤中餐,粒粒都辛苦”的味道!

不要和我談生活還有詩和遠方,那些苟且不開花的農村生活,我們能懂多少?在我們眼裡三塊錢算什麼?可是農民在驕陽下等了一天,來回一百多斤的重擔,還有所有的自信心的能耐和執著就是隻有三塊錢的考驗。

人和人是不一樣的!我剛到美國,在雷諾幾乎沒有科技和工業發展的城市,只有賭場是最興旺的,自然餐飲業也竟爭非常激烈。很多早期亞裔移民都看好餐飲業並想以此謀生,但是很多人屢做屢敗。有個叫白老闆的,他專門收購別人的殘局,不管什麼地點,不管什麼風味的餐館,只要到了白老闆的手下,三下五除二被他拯救了,然後賣了,再收購別人的爛攤子又被他扶正了,又賣了。

這就是很多人說的白老闆“門檻精”,其實就是做事的理念和思路不同。當別人把餐館第一天賣不掉的食物,第二天繼續賣給客人時,白老闆全部倒掉了;當別人送外賣,要加額外的費用時,白老闆大氣,免費送;當別人小心翼翼防著自己的員工時,白老闆對他們信任如家人;在外人看來種種都是損失,但白老闆卻成功了,把最好、最新鮮的食材獻給了顧客,把最真誠的生意理念做到了家。

所以做事除了執著和堅持外,理念很重要,在我們讚美農民的純樸、勤勞、堅持和耿直時,只有知足和勤奮是不夠的,要改變理念,改變生活方式,否則就只有一輩子受窮捱打。

馬雲成功瞭如此道,“改變是如此困難,但唯有改變,才可能成功。 ”

讀完《賣米》我們會嘆惜命運的不公;我們會流下同情的眼淚;我們會責怪世人的無情;我們會為農民家庭心酸;我們會讚美這位母親執守了自己難忍可貴的原則;

我卻思考著:“我們雖然是平常的人,但不代表我們就該承受折磨。我們唯一能做的是正視生活本身,在經歷中不斷學習,以確保未來不會發生憾事。”

—卡耐基 (人性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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