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中醫,是如何給醫書起名的?

中醫文獻“浩瀚如煙海”,故而書名也奇多,從《黃帝內經》《神農本草經》到今天,真的可以億萬計,故而書名也光怪陸離,豐富多彩,如果把它們歸納起來,分門別類,倒也十分有趣。

簡明的

隋代巢元方等著《諸病源候論》50卷,書名使人一目瞭然,使人知其是專論病因、病機的專著。

其次,如晉·王叔和《脈經》10卷,近賢曹炳章《辨舌指南》6卷。明·汪機《運氣易覽》3卷。明·李時珍《本草綱目》52卷。

明·吳有性《溫疫論》2 卷。明·張景嶽《婦人規》2卷。明·萬全《幼科發揮》4卷。清·馬雲叢《眼科闡微》4卷。清·張宗良《喉科指掌》6卷等。

以上書名都十分清楚地把全書精神內容、醒目地展示出來。內中《醫述》或許有人認為並不醒目,其實不然。述者,述而不作之謂。《實用大字典》:“凡纂人之言,皆曰述。”《醫述》則百分之百做到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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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解的

與此相反,有些書名晦澀費解,使人一時無法理解,但如加以分析,則又相當有意義,如明·沈之問不分卷的《解圍元藪》。

根據自序的解釋才能懂得“元”是第一等,“藪”是大湖。其意是憑這本第一等大湖那樣豐富的方藥書,可以把圍困在麻風病中的人解脫出來。

明·孫志宏《簡明醫彀》8卷。“醫彀”難解,根據該書“題辭”謂:“醫者之中病,猶射者之中的。可知它的涵義是本書乃射中目標之醫書,即是簡單而明確的。

日本加藤宗博在1721年寫成的2卷《盧經衰腋》。考“衰”者,有聚集與減少之意;腋為集腋成裘之意,衰腋者,是說把已經集腋成了裘的著作,再加之以去粗存精。

盧,指扁鵲曾居住過的盧國(今山東省長清縣),故扁鵲又稱盧醫。本書專論《難經》,相傳《難經》作者為扁鵲,故稱“盧經”。

明·李湯卿《心印紺珠經》。凡心中瞭然者,稱“心印”。“紺珠”乃借用紺珠故事,故事為唐·開元間宰相張說,有紺色之珠一顆,凡事遺忘而無法回憶時,可以一玩此珠,即可記憶猶新。書名含意是,若要心中瞭然,必須經常讀讀此書。

清·鄭梅澗《重樓玉鑰》。道教稱喉為“重樓”,意即咽喉一病,勢必呼吸困難,猶喉關上鎖,只能用好的(玉)鑰匙來開啟。雖然書名晦澀,但一究原意,就明白它是一部喉科專業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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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氣息濃厚的

如唐·無名氏2卷《排玉集》。古人常用編貝、漱石、排玉……來讚美潔白整齊的牙齒。故《排玉集》三字、即可使人知道其是口齒科專業文獻。

託名於孫思邈的《銀海精微》。眼稱點漆、秋水、銀海……這是古人常用的讚美詞。故一望而知其是眼科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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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氣傲慢的

好像此書是“老子天下第一”,惟我獨尊的書名使人一看就不太舒服。如明代無名氏的《醫家正典》及程公禮的《醫家正統》。

明·李中梓《醫宗必讀》,10卷,似乎為醫者不可不讀。因之也惹怒了許多人,如秦昌遇《症因脈治》首卷第一篇文章就有“論《醫宗必讀》,症因差誤,治法不合”的反擊。

又如《吳醫匯講·徐葉壎論醫宗必讀》,指出“必讀”兩字過於自大,並建議改名為《醫宗不必讀》。

本質上傲慢而書名巧妙的

還有本質上也是自大傲慢,但以書名巧妙而沒有產生使人反感的後果。如:清·無名氏的《病機洞垣》。飲上池之水,才能見垣一方。

用現代化語言來解釋,本書能如同X線、CT一樣把疾病機制認識得清清楚楚。

謙虛的

與以上相反,有的書名十分客氣謙虛。如晉·陳延之《小品方》。以小來自稱,多謙遜,把這部書視為不登大雅之堂的著作。

清·餘師愚《疫疹一得》。他引用《史記·淮陰侯傳》的“愚者千慮,必有一得”,把白己的經驗學識視為一得之愚。

有儒家氣息的

金·張子和《儒門事親》14卷,明·趙繼宗《儒醫精要》。

有道家氣息的

託名王冰的《天元玉冊》,30卷。清·陳士鐸《洞天奧旨》16卷。

有佛家氣息的

隋·無名氏《龍樹菩薩藥方》4卷。清·盧萬鍾《醫說佛乘》1卷。

有基督教氣息的

明·魏直《博愛心鑑》3卷。在內容裡並未找到與基督教有關的文字,“自序”的精神是“竊惟天地以至仁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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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數最少的和最多的

最少的為宋·沈括《良方》,10卷,書名僅2個字。

最多的為清·喻嘉言《尚論張仲景傷寒論重編三百九十七法》,4卷,書名計16個字。

以本書命運題名的

明·盧之頤《本草乘雅半偈》12帖。他的原著《本草乘雅》以世亂全部遺失,之後雖追憶補寫 “僅得其半,故稱半偈”。

地方性濃厚的

隋·無名氏《西域名醫所集要方》4卷。宋·李繆《嶺南衛生方》3卷。唐·陳元(有作立)《北京要術》。清·唐大烈輯《吳醫匯講》11卷。

富麗堂皇的

王叔和集《金匱玉函》8卷。金·張元素《珍珠囊》。

詩意盎然的

唐·王冰《玄珠密語》10卷,明·龔居中《紅爐點雪》4卷,清·潘名熊《評琴書屋醫略》3卷。

刺耳難聽的

南北朝·龔慶宣《鬼遺方》,5卷。無名氏《流犯喉科藥方》,1809年發現。

莫名其妙的

明·朱東山《立命元龜》7卷。

明·金申之《生雅》。

明·趙獻可《二本一例》。

以上三書,《立》末見;《二》在《醫籍考》謂“趙氏獻可”,但查遍《浙江通志》、《鄞縣誌》在內的各種第一手資料,俱無此言;《生》雖有原件可證,但此“序略”,所言亦籠統浮泛、不著邊際。

僅僅一句“發明歲運經髓,陰陽表裡”,可以體會出為研究運氣學說而已。

筆者以讀書無多,藏書有限,定然遺漏者不在於少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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