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喀巴大師的庇護界()(全)《極樂之輪:佛教冥想藝術》

“西藏具有最卓越的內在科學文明。”

——羅伯特·悲曼( Robert a.F. Thurman)

宗喀巴大師的庇護界)約翰·C.亨廷頓,迪娜·邦德爾

衛藏(西藏中部地區)

約19世紀末期或20世紀初

不透明水彩棉布

整體高度:68英寸,寬度:46英寸

聖路易斯藝術博物館,

瑪格麗特·M·希巴德的禮物,

紀念喬治·E·希巴德(260:1992)

宗喀巴大師的庇護界()(全)《極樂之輪:佛教冥想藝術》

喇嘛曲巴宗喀巴大師的形象化是對古魯禮拜最高和最完整的表達,古魯禮拜藏語翻譯成“喇嘛曲巴”。在這個冥想中,其直接目的是向古魯致敬,將庇護界和實踐的所有對象融成全面統一的整體,這些對象包括古魯,他或她的先前的宗系,以及古魯教義中變形的神明。這樣的繪畫說明冥想大會教化人和鼓舞人心的細節。

藏傳佛教格魯派圍繞宗喀巴大師的這個形象 (1357 – 1419年),儀軌的創始人和教義的程序,宗喀巴大師的《菩提道次第廣論》(Lamrim Chenmoy)是藏傳佛教文學的傑作之一,規定了格魯派教義的結構。格魯派傳統中,紀念教士的過程有兩種形式:道次積累(Lamrim Tshog Zhing)與喇嘛曲巴積累(Lama Chopa Tshog Zhing)。

這副宏偉的繪畫代表了喇嘛曲巴的形象化,借鑑了第一個班禪喇嘛,洛桑卻吉堅贊(Lobsang Chokyi Gyaltsen)(1569 - 1662)寫的經文。1經文以其縮寫標題為大家所熟知,即《喇嘛曲巴》或《向喇嘛表示敬意》。其全稱翻譯作《以不可分割的極樂和空性向喇嘛供奉的儀軌,供奉一切美好的事務》。2經文需要每天記憶和背誦,形象化需要按照經文描述的那樣進行。3修行者進行形象化時不一定有一幅畫在眼前,儘管有這樣的繪畫有助於清晰地瞭解形象化可視化過程的細節。然而,形象化本身並不複製繪畫格式的靜態平面。相反,根據格西索帕(Geshe Sopa),修行者把教士和神明的集會想象成動態的、精力充沛的、活動的實體。

這幅畫的主題被稱為庇護界(Tshog Zhing或Tshog Shing)。Tshog Zhing,字面意思是“積累界”,一個主要的、更精確的術語,通過想象這組神像的界(Zhing),指向逐漸積累(tshog)的功德,因此,此地變成了修行者種下功德種子並取得成果的界。其同形異義詞,Tshog Shing,意思是“宗教集會樹”或“功德積累樹”,衍生於一組神像的樹狀組合,這些神像由一個巨大的蓮花樹幹支撐。雖然這個術語偶然性強,但很明顯,在現實和大眾的理解中,畫中的“樹”是傳奇的滿願樹(kalpa vriksha),一種仍存在於佛教符號中的古印度圖像。

《喇嘛曲巴》中,班禪喇嘛洛桑卻吉堅讚的形象化有簡潔描述,這裡引用大衛•巴克的翻譯:

在極樂與虛空的廣闊天空中,飄著幾乎一樣的雲,普賢的供奉品彙集。

中心是一棵滿願樹,有完美的樹葉、水果和鮮花。

頂部是一個寶座,鑲滿閃閃發光的珠寶,下面有一隻獅子,上面有一個巨大的蓮花、太陽和月亮。

我根喇嘛,有三重恩惠,以及所有佛陀的精髓,

以身穿藏紅僧袍的和尚形態坐著,一面兩臂,帶著燦爛的微笑。

他的右手呈現教學姿態,

左側,呈現對稱的姿勢,握著盛滿特別美味的缽盂。

心中坐著金剛總持,一面兩臂,身體藍色。

拿著金剛杵(vajra)與手鈴,擁抱他的配偶,享受這種固有的極樂運動與空性。

他們穿著神聖的絲綢長袍,裝飾著各類的珍貴的裝飾品。

裝飾大大小小的符號,閃耀著成千上萬的光線,

在五色彩虹環繞的中心,端坐在金剛杵位置,

他的五蘊是五諸佛【勝者佛】。

他的四要素是四位明妃 (buddhaprajnas),六感官、經絡、韌帶和關節是菩薩。

他的頭髮毛孔是二萬一千抗敵者。

他的四肢是兇猛的守護者。

他的光線是四方守護者與秘密保護者。

世俗的神是他的腳凳。

他的周圍坐著連續的無窮無盡的祖先和宗系喇嘛,

本尊曼荼羅(壇場)的神,佛,菩薩,英雄,空行母,教義護法,

他們的三個門特點是有三個金剛(vajras),

鉤形的光線從字母HUM發出。

智慧神明(三昧耶有情)從他們的長居地被邀請過來;

他們變得(與想象的神明)堅不可分。

最吉祥的快樂和美好之源,

三代祖先與宗系喇嘛,本尊,三重寶石,

還有英雄,空行母與教義護法的聚集,

靠著慈悲的力量,來吧!保持堅定的信念!5

繪畫中心是宗喀巴大師,格魯派傳統的最早的源泉,修行者的祖先大師的典範,在本次宗教集會的中心可以看到。仔細觀察可以發現宗喀巴大師的心靈(chitta)有釋迦牟尼的圖像,呈現觸地印,確定為釋伽牟尼和宗喀巴大師的中間身份。反過來,釋迦牟尼的心靈中也有一個微型的藍色金剛總持像。金剛總持是法身(dharma kaya)的極樂體(sambhoga kaya)代表,這是所有的佛像和佛教教義的來源。因此,據悉,修行者的祖先古魯即存在於他或她自己的心靈中的宗喀巴大師本質,且包含了釋迦牟尼本質,進而包含金剛總持本質。它們定義上相同,不可分割。因此,修行者的古魯包含了所有三者的本質。

宗喀巴大師,擁有明亮的白色身體和溫柔的微笑,穿著標準格魯派的長袍,戴著獨特的黃色班智達帽子。他呈現出金剛坐姿,右手呈現出講法的手印,左手在膝蓋上託著一個缽盂。兩個蓮花盛開在宗喀巴大師的肩膀上,支撐著一把智慧劍與《般若到彼岸》的經文,這是智慧菩薩,即文殊菩薩的象徵,宗喀巴大師是化身之一。

從宗喀巴大師心中發散出的彩虹光射線把他與所代表的不同宗系從視覺上連接起來,掌握和傳播各自的教義與實踐。這些宗系分三個部分在本幅畫上部描繪。中央部分描繪了五個不同的宗系,從他們的神聖來源到第20行的宗喀巴大師。最上面的神像,從左到右分別是密集金剛、大威德金剛、大印、噶當派十六尊者,勝樂金剛(《喇嘛曲巴》中稱為歡喜金剛)。每個宗系的中間是一排亮橙色的文殊菩薩。對於此區域的每個喇嘛來說,文殊菩薩代表每個喇嘛的智慧。反過來,這也可以被修行者理解為從他或她的古魯內心散發出的橙色文殊菩薩。

宗喀巴大師的正右方是慈悲和方法的宗系大師。這組的中心是一個紅色的彌勒佛,識別屬性是右側蓮花頂部的儀式淨化(kundika)花瓶。彌勒,即未來佛,作為這些西藏宗系教士的來源。另一側,即宗喀巴大師的左側,是智慧宗系的大師們,文殊菩薩位於頂部中間。在這個宗教集會的左下方和右下方是另一組宗系教士,宗喀巴大師作為祖先古魯,象徵他教的慈悲和智慧的教義。在一些繪畫中,所有的這些神像得以命名。

在宗喀巴大師的中心神像下方是一道彩虹光,圍繞著一個小型的宗喀巴大師,左右兩側分別是他的兩個主要門徒和接班人,嘉察巴(Gyaltsab)(1364 - 1432)和克朱傑(Khedrub)(1385 - 1438)。他們與觀世音菩薩和金剛手菩薩相同,確立宗喀巴大師是大日如來的現身。不幸的是,中間部分受損太嚴重,看不到細節。在宗喀巴大師的下面一排是格魯派傳統的四個主要最高瑜伽坦陀羅冥想神,這裡顯示為無分別形式,也就是說,共同作為男性和女性神明。從左到右,這些夫妻佛分別為大威德金剛(Vajrabhairava)與其明妃毘院利金剛(Vajravetali)、密集金剛(Guhyasamaja)與其明妃觸摸金剛母(Sparshavajri),勝樂金剛(Chakrasamvara)與明妃金剛亥母(Vajravarahi),歡喜金剛與其明妃無我佛母(Nairatma)。這四對夫妻佛以曼荼羅形式顯現,以宗喀巴大師為中心在其周圍排列。他們在這幅畫的佈局反映了人類宗系的結構,父親坦陀羅和慈悲/方法方面位於宗喀巴大師的右側,母親坦陀羅和智慧方面位於宗喀巴大師的左側。

曼荼羅排列下方是根據四類坦陀羅劃分的四層神靈。以降序排列,他們分別是最高瑜伽坦陀羅(無上瑜伽坦陀羅),瑜伽坦陀羅,行部(Charya)坦陀羅和事部(Kriya)坦陀羅。作為最高瑜伽坦陀羅的無分別類的化身,時輪金剛(Kalachakra)和時間女神(Vishvamata)在中心突出展現,位於彩虹正下方,補充上一排的神靈父親坦陀羅與母親坦陀羅。

接下來的四行,每行包含16個神像。每行的神像類型一致,從頂部開始分別是,佛陀,菩薩,辟支佛(Pratyekabuddhas),以及阿羅漢。繼續向下,下一個是一排英雄(vira)和空行母,就像在經文中描述的那樣,還有一排護法神(Dharmapala),呈現怒相。從左到右分別是,靈魂釋放大黑天護法,寶帳怙主大黑天護法,雙臂刀大黑天護法,紅色的業力閻羅王,死主閻羅王,六臂大黑天護法,白色的(Sita)大黑天護法,吉祥天母(Shri),黃色的毗沙門天財神護法(Vaishravana)、四臂大黑天護法,和戰神博克孜(Begtse)。

這個佛教集會的下方是四大天王(ChaturMaharaja),用標準的中國肖像代表。從左到右分別是,拿著一把劍的藍色琉璃王(Virudhaka),拿著琵琶的白色持國(Dhritarashtra),拿著經幡和貓鼬的黃色毗沙門天財神護法(Vaishravana),和拿著佛塔和一條蛇的紅色毗樓拔叉(Virupaksha)。他們的存在將此地確定為須彌山,也就是定義上的色究竟天(Akanishta)天堂。

蓮花許願樹從巨大的海洋中出現,娜迦王提供藏傳佛教七分之六的珠寶和寶石,包括國王的耳飾,王后的耳飾、金銀錠、象牙、犀牛角、三重寶石,但沒有紅色的珊瑚。

沿著海岸,一位世俗國王的七寶(sapta ratna)圍繞在許願樹幹或蓮花莖基座周圍。從左到右分別是,支持君主統治的大臣、高貴的女王、佩戴長劍和盾牌的將軍,以保護和扶持王國、神聖的白象,象徵著力量、善良與自我控制、吉祥的君王戰馬,背上承載著賦予希望的寶石。

這幅畫的最右邊的角落裡有一個小和尚,據格西索帕(Geshe Sopa)而言,這個小和尚代表做古魯拜儀式的任何和尚。和尚掌握著一支須彌山的曼荼羅(見目錄40-42),代表著修行者與其對古魯的供奉物,他們開悟並想象。和尚的供奉物很精緻。他坐在供奉桌前面,高舉著一個分層佈置的曼荼羅供奉托盤。身後堆堆著七寶,如上所示,前面是五個外供,象徵著五種感官。這裡,鏡子象徵視覺,鐃鈸象徵聽覺,高腳果盆象徵味覺,絲巾象徵觸覺,含香的貝殼象徵氣味。在明確的密宗裡,感官供奉物由顱器的五器代表。

這幅畫的最左邊角落裡描繪了世俗國王的一套罕見的次要象徵物:豪宅、寶劍、奢華的服裝、皮草、寶座、一雙靴子,還有花園。根據《喇嘛曲巴》的傳統,和尚和君王表示宗教和世俗生活之間的分界線。6在宇宙海的王宮正前面是須彌山的藏式表達,也是《喇嘛曲巴》庇護界繪畫的一個標準特性,須彌山作為神聖環境,啟發人們的冥想訓練,須彌山周圍的凡塵由世俗君王控制。

本幅畫左上角是兜率天(Tushita),即彌勒的天堂界。從很早的時候,兜率天中重生的概念在藏傳佛教中具有重要意義。即使在今天,許多信徒渴望在兜率天獲得重生,而不是開悟。為此,他們做功德,支持寺廟的僧侶群體,併為彌勒佛的即將來到世俗的城市Ketumati(現在叫瓦拉納西)做準備,在那裡他將按照類似於釋迦牟尼佛的方式成為完全開悟的佛陀。

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的淨土,“極樂之地”,出現在右上角。阿彌陀佛兩側分別是觀世音菩薩(左)和金剛手菩薩(右),是標準的西藏形象。淨土(Sukhavati)是一個純粹的領域,在這裡,修行者可以重生,而且再也不會在痛苦的領域重生,直到他或她即將獲得開悟。西藏的淨土信仰如此受歡迎,以致於它催生了一種最常見的啟程問候,尤其是長途旅行,“極樂世界見”。因此,這幅畫中兜率天和淨土的存在傳達了在這樣的天堂中重生的希望。

文體上,這幅畫是19世紀末和20世紀初的衛藏傳統。其特點風格是宗系周圍的平底雲層和中式螺旋雲,還有很多對長袍與具體神明的肖像細節描繪。這幅畫中具有曼日寺薩爾碼(Menri Sarma)式的特點,其主要受中國藍派影響。天空中散落的花和八吉祥符號,通常與欽孜(Khyenri)繫有關,這裡被納入曼日寺薩爾碼繪畫中。

迪娜·邦德爾,約翰·C. 亨廷頓

更多閱讀:

《佛說大乘菩薩譬喻論》

《那洛巴尊者像(Naropa)》

《“諸佛之母”: 般若到彼岸》

《拉克夏(Laksha)寺廟獻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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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宇宙觀:觀想成佛的環境—須彌山》

《極樂之輪:佛教冥想藝術--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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