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男人強大的非洲「老樹皮」和「愛挑逗」中國人的女警察?

座標/非洲安哥拉

每一次出國,都會糾結帶什麼書,一次,我選擇了梭羅的《瓦爾登湖》。看完書中質樸而又枯燥的文字,竟然對梭羅獨居在湖邊的生活有了嚮往。

去非洲,去安哥拉工作,於我,也是這樣的一個機會……

安哥拉的日子——工人篇

關於安哥拉,我在國內聽過很多傳說……記得第一次從非洲回來,就有人笑著問我:去非洲帶沒帶老樹皮回來?

什麼?老鼠皮?

到安哥拉沒幾天就去了卡賓達。第二天,我就帶著黑人駕駛員、兩個黑工去幹活了。

回來的路上,我用英語問黑工姓名,一個回答:喬治。我心裡想,這名字高大上啊。另一個回答:喬尼。我聽了都自卑了,我叫Liu,是不是有點土?

打那以後,我這個密斯特Liu,就帶著密斯特Joy和密斯特George工作了。

因為喬尼不懂英語,傻大個,我有時只需要一個工人,就總是帶喬治。喬尼就不高興了,炒了我的魷魚。

因為我孤身一人帶著他們出去工作,工地在原始森林裡,離駐地100多公里,所以,工作之外我都很少用命令的口氣跟他們說話。

我儘量做到工作上講原則,黑工得無條件聽我的;工作之外講風度,尊重他們。

在安哥拉的中國人被自己請的工人搶劫,不是新聞。

過了大概兩個禮拜,喬治跟我說,喬尼想回來。我說等等吧,現在不需要他。

又過了幾天,喬治打電話跟我說,喬尼的女兒過生日,希望我能去一下。他家就在駐地邊上,出門左拐100米就到(駐地的鄰居絕大多數都是跟著中國人幹活的)。

我換了套稍微正式的衣服就過去了。喬尼的家就一間房子,用布簾子隔了一間臥室。進門能看到一張沙發,一臺落地扇,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喬尼夫婦看到我過來非常高興,還有一個黑女人,抱著孩子。雖然皮膚很黑,燈光也暗,我還是能看出來她畫了很濃的妝,嘴唇很厚。喬尼比劃著給我介紹,說是他老婆的妹妹。

剛說完,“小姨子”嘴巴就湊過來,啪啪親了我的臉兩下。

雖然我臉上帶著笑,彷彿佔了便宜,其實內心是奔潰的,因為當時她的嘴唇離我的嘴唇就只有3.231毫米!萬一她有點什麼,我不是被傳染了啊?

我給了喬尼一瓶風油精,又給了她老婆一盒餅乾,跟她說,來的匆忙沒有時間去買禮物。又給了他老婆1000寬扎(合20元RMB)。喬尼老婆高興壞了(普通工人一天的工資是700寬扎)。

喬尼老婆拿出啤酒,喬尼到處找開瓶器。我就拿著啤酒和喬治聊天。喬治和喬尼是好朋友,喬治會英語,一直跟我說喬尼有9個孩子,那天我終於相信了,4個帶在身邊,5個在爺爺奶奶那裡。

喬尼找了半天沒有找到開瓶器,這時,他小姨子過來了,因為語言不通,我也只能笑笑,微笑是世界上最美的語言嘛。

她比劃著問我是不是要開啤酒,我說是的。她拿過去,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把啤酒往嘴裡塞。

看到這一幕,我心裡的陰影面積比太平洋還大……咔嚓一下,我想阻止也來不及了。

她吐掉瓶蓋的那一刻顯得非常有成就感,隨即舉到我面前……我恨我自己,用牙齒開啤酒,我也會啊!

但是我是客人,又是從文明的大中國來的,怎麼能用牙齒開啤酒呢?太粗俗了啊,所以我才等著喬尼找開瓶器,想等他找到後優雅地打開啤酒……

“小姨子”那雙黑色的大眼睛在昏暗燈光下熠熠生輝,眼睛裡滿是期待,期待我一飲而盡。

我舉著啤酒,心裡想著她的嘴巴,就好像有毒藥抹在啤酒瓶口上。我只好連聲說謝謝,又誇她的牙齒真厲害……然後就各種磨蹭啊,希望留在啤酒瓶上的“唾液”能早點蒸發掉……

從那以後,喬尼就死心塌地跟著我幹活了,不遲到,不抱怨,不提條件。

有一天他還讓喬治告訴我,他以前練過拳擊,周圍鄰居都不敢惹他。要是有人找我麻煩,他一定會用拳頭給我討個說法。我想,不管他是不是吹牛,但能講出這句話也不錯了。

再後來,喬治不幹了,說線路工程太苦了,總是在太陽最毒辣的時候幹活,而且中國人不知道休息,動不動就趕工期。換了一個工人叫安德烈。

安德烈幹活積極,英語很好,跟我交流絲毫沒有障礙。他當過老師,當過辦公室職員,還做過潛水員。

我後來乾脆把簡單的儀器操作教會他,讓他帶著喬尼幹。有一天,我問他,你英語那麼好,為什麼過來幹小工,還是有點苦的。

他說,以前他日子很好過的,後來油價下跌,美國人都走了,美國公司都“姑發拉”(葡語,死亡的意思),圍牆裡的草一人多深,卡賓達很多人都失業了。

安德烈的脖子上永遠都戴著一個十字架,他週日是堅決不加班的,要去教堂。我想這個理由值得尊重,就讓他喊朋友替他一天。

後來知道我要離開安哥拉,喬尼特地送來一些樹皮,說是卡賓達特有的,功效很強大。我想這些樹皮應該是真的,他有2個妻子,9個孩子,才30多歲。

看到這些樹皮,我瞬間明白單位同事經常問我帶沒帶的“老樹皮”是什麼東西了。

讓男人強大的非洲“老樹皮”和“愛挑逗”中國人的女警察?

▲喬尼和安德烈

讓男人強大的非洲“老樹皮”和“愛挑逗”中國人的女警察?

▲安德烈以前的工作照

“警察叔叔是抓壞人的,小孩子不聽話警察叔叔會抓走的。”小時候,大人都這樣告訴我的。

到了安哥拉,卻經常被警察叔叔為難,不知道我是屬於壞人,還是屬於不聽話的“小孩子”。

安哥拉的日子——警察篇

飛了20個小時,到達安哥拉首都羅安達。排了很久的隊,終於輪到我辦理出關手續。警察看了看簽證,舉起右手喊了一聲:“Chief!”我本來就很忐忑,心想這下遇到大事了。

警察主管過來,一個大胖子,看了看我的護照,讓我不要排隊了,指了一個地方讓我等著。

眾目睽睽之下,我一箇中國人,像犯了錯誤的小孩子從教室前面走出去,“罰站”!不過,那個地方已經有了一箇中國人在等待了,穿著還很講究,我便自我安慰:長得帥的人都是這個“待遇”……

後來在安哥拉久了才知道,讓中國人“等著”是警察的一個“法寶”,是他們的生財之道。

出去工作,在路上遇到檢查站,警察二話不說把駕照、護照、車輛信息先拿走,撂下一句話:等著,然後就走了。

不一會,中國人就著急了,明知車輛、簽證都沒有問題,但依然會很“主動的”把寬扎塞到警察手裡。警察就笑嘻嘻的告訴你車輛沒有問題,可以走了。

一次,我和翻譯一起出去,遇到查車,警察左看看右看看,把輪胎上標註的型號和“車輛信息”上的比對了半天,沒毛病!翻譯的葡語又比較流利,警察還是不把護照還給我們。

等了有十五分鐘,警察實在沒招了,就裝可憐,對翻譯說,肚子太餓了,給點寬扎買吃的……

也的確啊,一箇中國人,身在國外,面對“有權抓人、有權扣車”的警察,明明沒有什麼問題但都願意為了能早點通過而花點“小錢”。久而久之,路邊的警察也習慣了,看到中國人的車就攔。

因為他們知道,攔下來就有收穫,中國人的時間就是金錢,我們等不起。

讓男人強大的非洲“老樹皮”和“愛挑逗”中國人的女警察?

坐飛機出行也是如此。在安哥拉,登機前以及下飛機後都要檢查簽證和工作證。一次我從外面飛回首都羅安達,已經晚上11點了,下了飛機排隊準備出去。一個警察看了看我,對我說,你不用排隊了,在這裡等。

我沒有聽他的,趁他不注意又回到隊伍中,結果排到窗口,警察扣下我的護照說:你在邊上等著。結果,我又一次杵在那裡看著別人“呼呼”往外走。

心裡很擔心,不知道這次又會遇到什麼“么蛾子”。畢竟就我一個人,也沒有翻譯,無論發生什麼都只能靠自己了。等同飛機來的人都走完了,警察才把我到帶到一個房間門口,讓我“等著”。

這個房間其實就是臭名昭著的“小黑屋”。

外面有幾個人在等,有一個搓了搓手指告訴我,就是要錢的!我是一肚子火,卻只能憋著,明明心裡害怕,卻又必須裝作很坦然。

果然,在外面的人一個個被喊進去,過兩三分鐘就出來了,搓搓手做出“money”的意思。

我很樂意花錢給黑人孩子買禮物,但是誰願意被警察敲詐呢?

讓男人強大的非洲“老樹皮”和“愛挑逗”中國人的女警察?

終於輪到我被喊進去,“小黑屋”燈火通明,是警察頭頭的辦公室,也是他發財地方。

他帶著執勤的紅色袖標,一個小嘍囉把我的護照遞給他,讓我站著等。我完全沒有理會他,用流利的英語告訴他,我是中國的工程師,不是過來做生意的,是為你們修建鐵路、公路、機場,架設電力線路,為你們帶來光明的。

那個警察頭頭愣了一下,他葡語比我好,但是,英語比我差早了。在英國國家,我講英語可能還擔心自己的口音,在葡萄牙語國家,我對我的英語很有自信。

那個小嘍囉跟我講葡語,我明明聽懂了,卻很委婉的對他說:請您講英語。

他立刻就蔫吧了,讓我坐在凳子上繼續等。然後喊了一個人進來,那人塞了錢,拿了護照走了。

我看也不早了,站起來對警察頭頭說:

Chief……你看我不是大Boss,只是普通的工程技術人員,明天一早我還要趕到羅安達新機場工地去,而且我也來了三四個月了……

說完把護照拿過去翻給他看。

然後我又說了一句,我們和安哥拉人都是朋友。

他看了一下用英語說了兩個單詞:對,謝謝。我趕緊用葡語說,謝謝,再見,說完拿著護照就自己走了。

出了“小黑屋”長嘆了一口氣,一箇中國人湊過來問我,給了多少錢?我說一分沒給。

他不相信,手裡捏著兩張5000的寬扎……

讓男人強大的非洲“老樹皮”和“愛挑逗”中國人的女警察?

在東非,馬賽馬拉大草原上,一些食肉的禽獸,總能聞出獵物“恐懼”的味道。

獵物越是恐懼,就會被撕的越碎。

有一次,從羅安達出去,在機場遇到中某公司的員工。他個子很高,光頭,頭上有一塊傷疤,左臂紋了一把寶劍,活像一個腦袋被驢踢過的“黑社會”。他跟在我們後面,我心想這下好了,有保護神了。

同事說剛才托運行李被要去2000寬扎,我問為什麼?結果那個“黑社會”淡淡的接了句:兩千算什麼?我剛才被翻去三萬七。

我說怎麼回事?他說:我是回來治療瘧疾的,語言不通,被帶到“小黑屋”,警察讓我把衣服脫了,只剩內褲,然後把寬扎都翻走了。

我說,後面你跟著我們走吧,互相有個照應,我再也不會讓警察敲詐你一分錢!

不懂語言的中國人出國,就是警察的“獵物”。遇到膽小的中國人,羅安達警察連人民幣都會全部拿走。

不過也有警察喜歡和我們交流。有一次,我們做供水項目,經常路過一個檢查站。裡面有一個混血的女警察,估計父母中有一個是葡萄牙人。

我們在非洲久了,看到白皮膚的異性都覺得是大美女,就很期待能有機會搭訕她。

結果有一天,我被雨淋溼了衣服,就把工作服倒過來蓋在身上。正巧她過來檢查,看到坐在副駕駛的我,兩隻本來呆萌呆萌的大眼睛立刻放出光芒,連聲說:中國人,中國人,好帥啊!

這句葡語我能聽懂的,第一感覺是“這美女眼瞎了吧”。下一秒轉念一想不是說外國人審美觀點都和我們相反嗎?

也就紅著臉默認了“好帥”這個事實。

結果她看我只是把衣服蓋在身上,沒有係扣子,就把衣服拉開一點,手伸了進去……

過了檢查站,黑工喬治問我:Liu,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今天怎麼不查護照、駕駛證、行駛證、車輛信息……?這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飄在非洲這個江湖,時間久了,誰還能沒被警察無故刁難過,誰還能沒被索要錢物過,誰還能沒進過小黑屋,誰還能沒被女警察“挑逗”過……

讓男人強大的非洲“老樹皮”和“愛挑逗”中國人的女警察?

作者:Compass,駐外之家專欄作者,戶外運動愛好者,喜愛露營野炊。熱愛非洲,一直行走在非洲大地上,認識了很多人,拍了很多照片,留下來很多故事,卻從不留下任何不能降解的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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