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榮《霸王別姬》
張國榮與陳凱歌《霸王別姬》
說起戛納電影節，我們有理由懷念1993年的第46屆影展，該次影展不僅有兩部華語佳作入圍，《霸王別姬》還成就了戛納歷史上唯一一部華語金棕櫚，至今無人超越。多年來《霸王別姬》雄踞豆瓣電影排行榜國內電影第一，64萬人平均打分高達9.5。那一屆評審團主席是法國著名導演路易·馬勒，阿巴斯、庫斯圖裡卡、克勞迪婭·卡迪娜爾等擔任評委。《霸王別姬》戲劇衝突激烈，商業藝術兼備，它與《鋼琴課》的金棕櫚較量，在評委間也是各執一詞。從期待獎項的忐忑，到一步步知道影片有獎，再到最後獲得並列金棕櫚，導演與製片人徐楓、主演哥哥張國榮一起上臺領獎，對於這個華語影史上的榮譽，他們在短短時間內，經歷了內心的情緒激動起伏和狂喜。
徐楓、陳凱歌、張國榮
談到哥哥張國榮，陳凱歌扼腕嘆息，在金棕櫚的驚喜之外，唯一的遺憾是哥哥張國榮沒有獲得最佳影帝桂冠：“獲獎後大家有慶祝，我覺得不論是張國榮還是鞏俐，都在現場特別激動，我特別遺憾的就是張國榮沒有得到最佳男主角，其實戛納我們都清楚，它也是一個講政治、強調平衡感的地方。說老實話，張國榮真是配得上最佳男主角，不過確實有評委給他投了最佳女主角，這是後來知道的，所以把他的票給分散了，否則張國榮有可能得到最佳男主角。”
陳凱歌、張國榮、張豐毅
回憶起《霸王別姬》中哥哥張國榮不瘋魔不成活的演技，陳凱歌十分感慨：“在我們拍完段小樓承諾要和菊仙結婚而極大地傷害了程蝶衣之後，轉場來到了故宮午門外的廣場。這場戲是夜戲。我們準備拍攝程蝶衣無意中在袁四爺家找到他童年許諾送給段小樓的那把利劍之後，搶劍去見段小樓，遇到了剛剛進城的日本兵。這場戲，張國榮只有一個鏡頭。我們在布好光以後，讓他坐到進了黃包車。在攝影機開始轉動時，日本軍刀挑開了簾子。張國榮坐在車內，劍旁的臉上是紛亂的胭脂，尤其是嘴邊的一抹深似血痕。他的眼睛中露出令人膽寒的絕望和悲涼。停機以後，張國榮久坐不動，潸然淚下。我並不勸說，只是示意關燈，讓他留在黑暗中。就是他的一個眼神，將《霸王別姬》迷戀與背叛的主題說盡了。”
《霸王別姬》海報
哥哥張國榮在霸王別姬中表演的成功，既有勤奮的努力，更是天才般的資質決定的，拍攝時還有一個小故事：《貴妃醉酒》一折，因為做工極其繁重，一般都是由具備武功底子的刀馬旦應工，學戲多年的普通旦角，都不一定拿得下來，而影片中那一個“舒廣袖”的旋舞臥魚動作，卻是由哥哥張國榮本人一氣呵成演下來的，並沒有經過後期剪輯拼接。這出戏中高力士的扮演者，是一位京劇名家，號稱“梨園第一名醜”，據說為人非常驕傲。拍戲那天他與哥哥張國榮搭戲，拍完之後悄悄問工作人員：“這個人學了幾年戲了？”工作人員回答：“沒學過戲，香港明星來著。”老先生大吃一驚，立即上前與哥哥張國榮結交，讚不絕口，並且約他有機會共演一出摺子戲。
張國榮《霸王別姬》
張國榮、鞏俐、陳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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