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我见证了改革

1978到2018,改革四十年。

1976年出生,我见证了改革的伟大。

90年代初,当县城烟草局大楼装上第一部电梯时,凑热闹的我一下子被惊呆了:明明走进去一位臃肿阿姨,可一会门一开“墙”里却走出一个妙龄女子。——电梯能使人返老还童?我心底赞叹:神奇了!

嘻嘻,神奇的事物,这可不是头一回呢。

八十年代读初中的我,向乡下父亲汇报读书心得什么的,还得埋首疾书写信写明信片。可从深圳特区打工回来的二哥,却说以后不用给他写信了,那太麻烦。他拍着腰板处黑塑料“火柴盒”,说有事call他就行。果真,我一call他便应。公共电话亭呼叫才一会,二哥便及时回电问,弟弟又没伙食费了?我羞答答地应“嗯”。不几天,邮局的汇款单便姗姗来迟。

后来,我才了解到这“火柴盒”的专有名词是“寻呼机”,据说是高科技产品耶。其时寻呼机特区才刚刚有,小城傻萌萌的还没见,现在这东东退出生活圈数载啦。但留下了“打call”一词:当时指传呼,现代却指表扬或赞美。瞧瞧,时代变了,同样的话意思也不同了。

当年我月底频频给二哥“打call”,他心里会不会在表扬我?

县城的学校宿舍,很挤很热,十个人一个房,全城没空调。高三盛夏,热得宿舍鬼哭狼嚎,我更是掉进热锅的焦虑蚂蚁:不知该接受学校的推荐去读师范,还是该放弃推荐名额去参加普通高考?

到了大家都喊“热得受不了啊”的时候,父亲骑着他那辆凤凰牌自行车,人高马大地来县城找我,见面便连珠炮说,孩子啊你还是读师范吧,师范有生活补助金,读其他大学我怕穷得撑不住啊。说完就低头,任汗珠从饥瘦而黝黑的脸颊滴答滴答落。

我咬咬嘴唇,恨恨说,好吧,我接受推荐,爸您回去吧。他抬头望我,确认我态度认真,说话算话,便放心地补充道:我收到你的信后,打听了很多关于大学的信息,今天农忙结束,特意来看你······有大学读已很了不起,咱娃的心不可太大喔······

我答应父亲,是因为偌热的天他都骑单车来看我!当时县乡已开通公共汽车线,为了省2元钱的车费,父亲竟单骑走了五十里。——唉,当年乡下人的穷窘和节约,今天偷税8.8亿的范冰冰们,你们听了会做何想法?

父亲的凤凰牌单车,今天的城市已难寻觅。今天骑单车的,多是招摇过市的山地车队,多是不知从哪来不知到哪去的年轻人:头戴安全帽,服装统一,成群结队地穿梭于如水车流,自我标榜曰“都市骑士”。

神奇吧!改革初期,父亲为儿子的前途而不倦骑行。改革的不惑之年,儿子的儿子却放飞自由的心,骑行不倦,越骑越远······

在时代渐行渐远的身影里,有一些叫人难以忘怀——尤其是书中人。

点评一下,那些年响当当的小说主人翁:

最自由潇洒的,当属古龙笔下的陆小凤:一把刀,嫉恶如仇,百发百中,笑傲江湖。

最触动人心的,必是路遥心中的孙少平:一勇士,双水村出走,一直走进省城,走进改革开放的熱土区,带着不服输的心,坚强而自信地创业。

最猥琐萎缩,叫人看不懂的,当是贾平凹《废都》里的庄之蝶,行为鬼鬼祟祟,乱搞女人也就罢,还动不动的地标记“此处省去······字”。

最苦难深重的,莫过于莫言《丰乳肥臀》里的上官鲁氏,“哭”瞎了无数“资深”读者的眼睛,终于捧回了中国首个诺贝尔奖······

那些年,这些书,改革开放的路上。

书一批接一批地出版,读者一批接一批地离开。这文学史上“繁荣与萧条”矛盾并存的现象,惊得今天抖音里的九斤老太时不时地尖叫:这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这话马云听与不听,都定然不服气,他叮嘱团队“不要开发游戏”,要“不抱怨”地创造“社会价值”。才几年时间,马云便屏霸中央台的“在路上”节目,不久又成功“阿里”了千家万户的“败家婆娘”,且软语如酥地嘱咐:

娘们,真要剁手,动作一定要快,快到“秒杀”才算你合格······

马云的这些话,邓小平永远听不见。

邓小平1992年南巡的讲话,国人却都听见并记住:

谁反对改革,就让谁睡觉去好了。

不正是这席话,成就了现在无数个弄潮儿马云、圆了今天无数个“珠港澳大桥”的梦么?

珠港澳大桥正式通车的前天,大桥总工程师林鸣的话,传遍整个微信圈:

当你做成功了,大家来看,你会很高兴。

赞许一下,你就会很兴奋。你会觉得,人生很有意思。

我们这个时代,有巨大的需求······还能支持你实现你的梦。

是的,亲!中国梦,四十年来正一步步地实现。

这个,我可以骄傲地作证。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