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人算準他九月被車撞死,他躲進無車鄉村,結果他還是被車撞死了

千萬不要對自己的智商有過高的判斷。大愚若智,大智若愚。世上真正的高人單純的像個嬰兒。天道無欺,大成無偽,自古以來一切巨匠勝業都直白坦然。願你人生順風順水!

芸芸眾生需要經歷千難百劫,尚求個善果,佛祖只需拈花一笑,便已超脫。

他當然惶恐,過後是無措和遲疑不定。他該怎樣躲避這場災禍?

從國曆七月開始,他幾乎拒絕了任何上街的機會。他成日待在家裡,不安地等待著命運的審判。

早晨他透過大門往外望去,街上的車、街上的人,彷彿就在他面前身邊走過。中午他透過窗,覺得喧囂的城市、繁忙的交通,似乎離他還算遙遠;既遠且靜,都化作窗口裡一幅生動的畫。

到了夜晚,城市靜息,他難得領略了寧靜。一天又平安無事地度過了,他藉著這點寧靜,他終於可以勉強入睡。第二天,醒來的他又站在門前眺望了。

他想:我一直留在家裡,怎麼會發生車禍呢?這一定是無稽之談!

可是,很快他明白了,那層薄薄的牆壁,並不能成為他與禍事的間隔。當一輛貨車橫衝直撞地衝進了街對面的那家店鋪裡面的時候,他終於色變了。

這一定是預兆,他想。這一定是某種不詳的徵兆。

他現在迫不及待想離開家了,他想逃到一個沒有車禍的地方去。

什麼地方不會有車禍呢?或許是農村吧。

那不是一般的農村,那是深入深山深處的,未被城市文明侵染的農村。那座農村裡沒有現代化的水泥道路,更不會有現代化的汽車。那裡更不會有現代化的車禍。

不過要到那座村莊,他先得搭乘十天左右的汽車。

要是算命先生說的是真的……他咬著牙暗暗想,現在還是八月初,如果他算得真準,那麼預言的“九月”總不會是唬人的。搭乘十天的汽車,那就搭它十天吧,十天過後還是八月,時間總來得及。

高人算準他九月被車撞死,他躲進無車鄉村,結果他還是被車撞死了

他毅然決然地踏上旅途了。註定不平凡的旅途,他將歷經艱險。

他有錢,僱得起最好的越野車。他以最快的速度向目的地奔馳。他帶上全副身家了,他想:其實農村生活挺好的。他還想學陶淵明“採菊東籬下”呢(也許這是他僅知的陶的詩句)。

註定不平凡的旅程:他果然歷盡了艱險。他們的車未能如約到達目的地:他們的車在山路間拋錨了。

這可怎麼辦?他想。

大山裡的牧羊少年

開車師傅說:“別急,不急。您出大價錢,他們把4S店都給您搬山上來。”

幸好他有錢。他有錢,修車店果然想盡辦法,在山路上完成了維修工作。他租下的車子,換了四顆最好的輪胎,聽說是什麼“泥地輪胎”,抓地力大。開起來聲音也大,嗡嗡作響,挺有氣勢。

總而言之,他花了老大的價錢,於八月二十八號的傍晚進入了村莊。

他實在慶幸自己的決斷。

其實村莊雖然偏僻,但要車子進來也不算太難。不過,村子裡的人,除了他,誰買得起車子?

他走在狹窄的田埂上,腳步踏實,心裡安穩。鄉村風情,多有意境啊。很快他愛上了這裡,遠離都市的一座鄉村。

不幸的是,他親眼見證了村裡的第一輛拖拉機。

拖拉機算不算車子?當然算。拖拉機能不能造成車禍?肯定能。

能造成車禍的拖拉機開在田野上,開在他的耳邊和眼前,簡直是一個諷刺。誰說這所農村裡沒有車的?現在已經是九月,他簡直坐臥難安了。

拖拉機是村東邊老訶家的。這一天他往老訶家“刺探軍情”。

老訶出去了。老訶媳婦兒說:“真是不巧啊。”

大興安嶺的馴鹿人

這可太巧了。他早對老訶媳婦兒有想法了。這娘們兒又豈會“不解風情”?

他望了望門口的拖拉機,笑笑說:“你們家老訶本領好,買下村裡第一輛拖拉機。”

老訶媳婦說:“您是外邊來的大老闆,就甭笑話我們窮鄉僻壤了。”

“哪有?不管怎麼說,你們家老訶在村裡也是獨一份的。尤其他還娶了你這麼個媳婦兒,真是福氣啊。”

老訶媳婦笑著白了他一眼,輕輕推開他的手:“就你嘴花。”

他收回了手,有些訕訕地笑。

“這拖拉機呢,也就一兩萬吧。說實話,我不用這玩意兒,不然也買一輛。”

他見女人無動於衷,接著說道:“不過呢,過一陣子,我買輛汽車開開。”

那女人放下手上活計看他。

他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奔馳跟寶馬雖然太俗,不過畢竟是大牌子,想來質量還是挺有保障的。到時候,咱就買輛奔馳吧。”

女人的眼睛裡閃了閃光,她微微低頭,淺淺地笑道:“那大奔可真是件稀罕物兒。”

他得意極了,伸手去捏女人的臉:“到時候,我帶你兜風去。”

女人道:“你呀……討厭!”再不推開他粗糙的手。

從老訶家出來,他頗有些忘形了,滿面的紅光有如熟透的柿子。他這時瞥見那輛大拖拉機,心裡頭有些不是滋味兒。他暗想:一不做二不休……

於是乎,老訶家的拖拉機,昨兒夜裡趁著夜色,竟莫名其妙地壞了!

這消息當然能叫他高興,興之所及,他趁夜色出來溜達。夜裡的田埂頗有些“欲拒還迎”的意味,黑濛濛的一片裡藏了多少蛙聲蟲叫。

這光景倒讓他想起老訶媳婦了,那女人,不就有些“欲露還遮”的風情嗎?想到這裡他更加得意,幾乎要仰天大笑起來了。

不提防斜刺裡衝出一道黑影,猛可把他撞到地上。他抬眼一看,不是老訶是誰?

原來老訶因為拖拉機無緣無故地壞掉,心裡頭十分憋屈,這晚上喝了十來瓶啤酒。喝醉了酒,老訶騎的自行車撞翻了他以後,猶自不清不楚,自顧自騎著車走了。

這可苦了他了,順勢一滾,竟滾進溝裡。“咕嘟咕嘟”地嗆了幾口泥水,他的心底哇涼哇涼的。他給單車撞得一身痠痛,眼見就要給水嗆死。

新白色奔馳車停在街上

這算不算車禍?他想。難不成他就要命喪於此了,他要死在小水溝裡?

報應,這就是報應。報應不爽啊。

可他實在太不甘心了。他拼了命地咬緊牙關,拚足勁兒掙扎。

皇天不負有心人,他終於挪出頭來,大口大口喘氣。慢慢地他恢復了力量,從水溝裡頭爬出來了。

他衝著空曠的田野喊:“老子沒死!”

這一天正好是九月的最後一天。第二天是國慶,國慶當天村子裡發生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村裡來了史上第一輛奔馳牌汽車!

撫摸著車蓋,他意氣風發地想:什麼算命先生,都是騙鬼。他的命這麼硬,就是閻王老子也沒法拿走。現在九月也已經過了,中秋、國慶也過了。他暫時還不想回到城市,留在農村一陣子也好。這村子裡誰不高看他幾眼?他可是開著奔馳的人。

小十天過去了,這一日,老訶的拖拉機給拉去城裡維修。老訶當然也跟著去了,只留下老訶媳婦在家。

高人算準他九月被車撞死,他躲進無車鄉村,結果他還是被車撞死了

他看過日曆,這一天是十月十二號,農曆九月初一,宜嫁娶,宜出行。一大早他載著老訶媳婦出去兜風。

他們出了村子,他有些迫不及待了。拉著女人的手,他慢慢停車:“你不知道,我想死你了。”

“急什麼呀?”女人道,“咱們還在車上呢。”

“你不曉得呀,”他說,“車上才別有一番滋味。年輕人都管這叫‘車震’。”

“死樣!”女人嬌嗔道。

他倆忙活起來了,渾不顧汽車還“嗡嗡”地響。一會兒,女人壓著手剎,轉到駕駛座上。一時間車裡顯得狹小,他蹬著腿兒,左右搖晃著挪地兒。手剎壓下去了,女人嫌換擋的杆子撂人,又把它往旁邊挪。

兩人忙得昏天黑地的時候,他忽然問出一個奇怪的問題:“現在是……農曆幾月?”

“九月初一呀。”

“九月,九月,”他說,“那麼,算命的看日曆,是看國曆呢還是看農曆?”

女人不大確定地說:“農曆吧?”

他“啊”地大叫一聲:“不好!”

“怎麼了?”女人驚詫。

忽然女人就問不出來了,兩人抱成一團,驚恐萬狀地望著眼前的一幕。

奔馳牌的汽車不知什麼時候又啟動了。它衝出一段路,撞倒了幾棵樹苗,然後失控地翻騰起來了,翻騰著、墜落著,歡快地陷入山谷。

高人算準他九月被車撞死,他躲進無車鄉村,結果他還是被車撞死了

故而落筆成書時,偏愛去記敘那些人性江湖的善意故事:善己、善人、善心、善緣。善意能消戾,善意能得緣,善意能帶業往生,善意能回頭是岸。善意能夠幫人捕捉並建立起獨特的幸福感。

惡魔覺得自己輸了。把他緊緊抓在手裡的人有著無邊的本事,就是被死神抱住了,也能掙脫出來,並把他看護的人也從死神手裡奪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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