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印畫」揚州八怪竟然是個「殘人」?

「宣和印畫」揚州八怪竟然是個“殘人”?

高鳳翰

(1683~1749)

膠州大行高氏二股十一世,揚州八怪之一。清代畫家、書法家、篆刻家。又名翰,字西園,號南村,又號南阜、雲阜,別號因地、因時、因病等40多個,晚因病風痺,用左手作書畫,又號尚左生。漢族,山東膠州三里河村人。雍正初,以諸生薦得官,為歙縣縣丞,署績溪知縣,罷歸。性豪邁不羈,精藝術,畫山水花鳥俱工,工詩,尤嗜硯,藏硯千,皆自為銘詞手鐫之。有《硯史》,《南阜集》。

一、“廢道人”不廢

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正用左手執筆在揮灑著。室內的東西兩壁,已經掛上了好幾幅墨痕未乾、清香猶在的草書條幅。這草書筆筆圓潤而又沉著,既覺遒勁,又極具飛動之態。但此刻,在他筆下出現的,不是書法作品,而是一幅水墨山水。從筆觸看,細如遊絲,團如雲陣;從墨色看,焦渴處有如火後枯巖,淡亮處有如陽光透隙;從筆勢看,放縱飄逸,別有奇趣。畫好後,等書僮把它掛好,自己後退幾步,欣賞了片刻,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又叫書僮取了下來,著意地補了幾筆,便在恰當的地方,題上了“丁巳殘人”幾個款字,又在書案下的一隻矮几上的盒子裡,選出了一方章蓋了上去。

「宣和印畫」揚州八怪竟然是個“殘人”?

這位“丁巳殘人”,原來就是名列“揚州八怪"的高鳳翰。他是山東濟寧人,到這書畫家雲集的揚州已經多年。鳳翰和鄭板橋都曾當過縣令,又都是清廉的能吏。不同的是板橋主動辭官不做,到揚州來靠賣畫、寫字謀生;而高鳳翰卻因別人嫉妒,誣陷他和運使盧見曾結黨。一場無頭官司,激得他在法庭上慷慨陳詞,雖然事情最終弄清楚了,但官也丟掉了,便索性不回家鄉,也到揚州來賣藝了。鳳翰不僅書畫方面和鄭板橋同樣出色,同樣善於推陳出新還比板橋多出一樣技藝,就是刻印。因為鳳翰曾經悉心精研過繆篆,於秦璽漢印無不領會到神韻而在刀下顯現;而且由於他多方面的藝術素養,深厚的文學根底和高潔的人品,所以所刻的印章,行家們的共同看法,用今天的話來說,是“能給人以靈魂的淨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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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板橋就非常喜愛鳳翰刻的印,像“七品官耳”、”三十年前舊板橋”,就是板橋用得最多的印章。不料鳳翰到了五十四歲(丁巳年)時,右臂麻痺,無法執筆,更不用說是奏刀了。這使他苦悶極了。但鳳翰是個不向命運低頭的人,對於捉弄他的命運,同樣敢於奮起抗爭。苦悶了一陣子後,就改用左手握筆執刀,不到半年功夫,鳳翰終於闖過了艱難痛苦,又能於酒酣耳熱之際,揮灑雲煙,鐫刻印章了。作品反而在他原有蒼古樸茂、縱橫雄渾的風格之外,增添了幾分飄逸的奇趣。他忘不了這番征服命運的搏鬥,於是借用鄭元裕尚左的故事,把原來的南阜、南村等號都廢了,改號“尚左手”、“ 廢道人”、“ 丁巳殘人”,並且刻成了印章,似乎對命運進行了嘲諷。

二、長跪不讓相如印

高鳳翰和那位運使大人——為朝廷運送財糧的方面大員——盧見曾雖然也有一點關係,卻不是結黨的事。盧見曾這人也很喜愛金石書畫,反正是財神爺,也有條件收藏。一次,他聽說高鳳翰收藏了一方漢代大文學家司馬相如的姓名印,羨慕得很,佔有慾突然熾烈起來。派人到安徽績溪找這位高縣令,告訴他,盧運使想見識見識這方古印,特地來請你去。來人還暗示說,盧運使會重視你的否則,恐怕,······高鳳翰是個小小的縣令,盧運使召見,不得不去,果然也帶著這方西漢的銅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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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見曾拿過司馬相如印,把玩了好久,滿臉得意。高鳳翰連忙跪了下去,明確說這方印,無論如何不能奉讓,甘願承受責罰,也不肯脫手。盧見曾事前曾調查過高鳳翰的政績,沒有發現有什麼大小問題,反而知道他很受當地紳商士民的愛戴,在績溪任內也是有口皆碑,而且在文學藝術界也很有些影響,這會兒也不能拿他怎樣,只是不肯把這方古印還給高風翰。商鳳翰也就這樣跪著,一直不肯站立起來。到了最後,乾脆斬釘截鐵地說寧肯在這裡跪到死,絕對不肯讓出司馬相如印!弄得盧見曾還既不願,不還又打發不了這個強項令。僵持了幾個時辰,盧見曾只得自己找個臺階下了臺,把這方司馬相如印還給了高鳳翰,還親自把他攙扶起來,送到“長跪不讓相如印。就成了藝術史上的一段佳話。”

文章摘自《古今印人六十家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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