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產商對李津說:只要將地板上的宣紙畫完,畫歸我,房子歸你


地產商對李津說:只要將地板上的宣紙畫完,畫歸我,房子歸你


作為當代水墨的一員“老將”,李津的畫充滿了強烈的個人特質:他畫飲食,不同於齊白石的菜蔬瓜果,是紅燒肉、油燜大蝦、清蒸鮭魚、素炒菜薹等庸常乃至油膩的菜餚;他畫男女,男主人公永遠是一個和他相像的胖子,一臉微醺,旁邊又總是相伴一個同樣呆萌的女人,和他一起相擁而臥、洗澡吃飯,再一起懵懂地注視著這個花花世界。以這種去詩意化,甚至是反智的筆墨,李津通過對俗世生活最徹底的擁抱,經由感官的毛孔,觸及到人心深處……

記者:您畫裡的男主人公,都跟您自己長得特別像,您是在畫自己的生活嗎?

李津:我畫畫基本都是第一人稱寫作。這有一個好處,我可能談得更直接,而不用去猜測別人。但同時,第一人稱寫作需要一種絕對的真誠,如果你寫別人,說兩句好話還沒有關係,但寫的是自己,說話不實在就非常讓人討厭了。

很多人覺得我的畫裡有生動的東西,為了這個生動,我有時候寧可膚淺一些。畫畫的時候如果想得太多,如果每一筆每一劃都在衡量在藝術的大範圍裡如何凸顯個性,你就會把個人真正的感受放在一邊,離你的本真就遠了。

記者:看您的畫有一種在讀日記的感覺,但日記是寫給自己看的,它比較私密,也難免會有俗氣甚至醜的、不好示人的東西。如果您把這些也畫出來了,那還是藝術嗎?

李津:我這個人從來沒有秘密,在畫裡也從不迴避所謂醜的東西。我不想去打造所謂的完美,並始終認為真實的東西自有其合理性,最醜的還是假的東西。

記者:假的東西肯定不美,但美似乎應該比真更高一個層次,是真的提純和昇華?我不懷疑您的畫真實又真誠,但您怎麼看待那些“壞畫”、“審醜”的質疑聲?

李津:我們多少年來一直推崇一個抽象的、似乎是被提純出來的美的概念,但這個概念究竟是什麼?我反正是沒有搞明白。從個體的角度去說,什麼是美,也沒法衡量,因為每個人的好惡是不一樣的。有人認為我畫裡的人挺美的,而早些時候,一些老先生卻說我的畫“審醜”。既然這麼批評我,肯定是因為他們畫得美吧?但我看了他們在美協獲獎的那些作品,不過是些類似宣傳畫的濃眉大眼。

我看電影,好多正面角色記不住,記住的反而大都是反面角色。雖然他們長得歪瓜裂棗,但他們的表演有個人的東西在裡頭,有人味兒。

現在冒出很多形容人的新詞,比如帥、酷、萌……我覺得都比說美要舒服一點、自然一點。我覺得美這個詞在現在及未來,會慢慢地被更多的詞所修正,給出一個更寬泛的感覺。

一個地產商將一套大房子的鑰匙擺在了李津面前說:“只要將地板上鋪滿的宣紙畫完,畫歸我,房子歸你。”李津笑著回絕:“您這不是毀我嗎?為錢畫畫,哪裡還有感覺。”李津是跟著感覺動筆的畫家,畫面像是自己生活的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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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津是不缺房子的,除了幾處住宅,在北京環鐵藝術區還有寬大的工作室。推開工作室東牆的一個小門,同樣面積的空房子展現在我們面前。李津告訴我,這間也拿下了,還沒裝修。兩間加起來大概有300多平米,五六米的挑高,很適宜畫巨幅。房子南向建一閣樓,有鐵梯環上,是臥房。躺在床上便可透過大玻璃俯視樓下畫案動靜及牆上的新作,一睜眼一閉眼都是畫,可謂:“三尺劍,一床畫。”

李津形容自己的畫是一拼盤兒,傳統的,當代的,東方的,西方的,西藏的,北京的等等。他說,其實我們現在的生活也是一個拼盤,喝可口可樂,品普洱茶,服藏藥,穿阿瑪尼,提愛馬仕,涮內蒙古肉,幹二鍋頭飲XO。李津工作室裡的擺設物件,果然也是一大拼盤。沙發對面臥著民國架子床,漢罐和西藏銅壺蹲在牆角,唐卡與佛像掛在西牆,唐俑仕女邊上擺著奧巴馬的黑色雕像,奧巴馬身上的花格襯衫是李津買來給穿上的……各種物件堆滿了畫室。李津說,這是畫畫要看的靜物,靈感常常來源於此。藝術源於生活,這可不是一句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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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津好酒,且是一個美食家。他的餐廳裡擺滿了各種酒,有上千瓶,他倒了一杯黃酒與我碰杯,又斟了一杯法國白蘭地,我不勝酒力,只能止於白蘭地。他說這些酒總不能達意,只能用二鍋頭才能圓滿收場。李津的畫是有酒肉味道的,早年方力鈞茶馬古道酒館的菜單圖畫,就出自於李津之手。每次點菜我都感嘆,什麼人可以把魚肉蟲草畫得這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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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著酒勁兒,我問李津怎麼看當今畫價飆升這事。李津道,一尺小畫就賣十萬幾十萬,那不是藐視人民幣嗎?是呀,這年頭就連最牛的美國人都不敢藐視人民幣。李津說,歐美的收藏體系比較成熟,畫價升降比較理性,不像中國的畫價,這個月五萬,下個月就可能十五萬,弄得畫家直犯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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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津常去美國、德國等地講學畫畫小住,熱狗咖啡也能吃得慣,特別是粉絲比較多。他的畫,藍眼睛也能看得如醉如痴。因此,可以說李津是美術界的劉翔姚明,屬於為數不多的真能“衝出亞洲”的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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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津在天津美院教書,而工作室卻安在了北京。李津喜歡北京的藝術氛圍,既國際又包容,他說在這裡畫畫很舒服。2012那年,他也不擔心世界末日的降臨,還能氣定神閒地弄他的“拼盤”,我猜想,可能是他對西藏的地形比較熟悉,潮水來的那一刻,也能輕車熟路地趕上那艘逃難的大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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