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胡景通先生的幾次交往 文

我與胡景通先生的幾次交往 文/封五昌

辛亥革命志士、著名愛國將領、傑出的民主主義革命家胡景翼(1892—1925),字笠僧,陝西省富平縣莊裡鎮人氏。他姊妹9個、弟兄6人,景翼為長。胡家六兄弟,大都戎馬一生。有幸的是,我與其五弟胡景通先生曾有過幾次接觸,他那和藹可親的音容笑貌,至今還歷歷在目,令人難忘。

胡景通(1919—1998),字奎僧,人稱“胡老五”。1924—1925年,當胡景翼聯合馮玉祥、孫嶽發動北京政變,出任國民二軍軍長兼河南省軍務督辦的時候,尚未成年的胡景通,就跟隨其兄過上了軍旅生活。胡景翼病逝後,胡景通回到了富平老家,與其父兄一起協助國民二軍原將領鄧寶珊、李虎臣等,集結舊部,重整旗鼓。1926年4月,劉鎮華圍攻西安時,胡景通和二哥胡景瑗等人在渭北集合了一支隊伍,策應堅守在西安城內的楊虎城和李虎臣。同年11月28日,他把隊伍交給了井嶽秀,自己去北京求學。1928年,胡景通東渡日本,先後在東亞預備學校、成城高等軍事學校、日本士官學校就讀。1931年“九一八”事變發生後,他退學回國,向南京國民政府請願,要求抗日。請願遭拒後,胡景通回陝參加了井嶽秀的隊伍,先後任國民革命軍八十六師新兵訓練總隊隊長、騎兵團團長、騎六師副師長、師長,國民黨陝北保安指揮部指揮官等職。抗戰勝利後陝北國民黨軍隊整編時,胡景通損失最大。他雖被晉升為國民革命軍第二十二軍副軍長、南京國民政府國防部少將部員,但他的騎六師被全部裁掉,三個保安團也只剩下一個,因而他對蔣介石更加不滿,常憤憤不平,甚至破口大罵。1949年9月,胡景通與董其武在綏遠率部起義,參加了中國人民解放軍,任副軍長。後任蘭州軍區司令部高級參議。十年浩劫中他受到不公正待遇,粉碎“四人幫”後得到平反昭雪。1977年起,任陝西省政協副主席、全國政協委員、民革中央常委及陝西省委員會副主任委員等。

記得1986年高考之際,我受西安市招辦的委派,到雁塔區巡視考場。高考第一天,即7月7日,我正在市85中巡視,恰好胡老代表省政協到85中視察。於是,我與雁塔區招辦以及85中的領導,陪同胡老一起到各個考場巡視。當胡老得知我是代表市招辦來巡視時,就主動熱情地提出讓我坐他的小車再到其他學校看看。當時,我有些不好意思,胡老彷彿看出了我的心思,面帶笑容再次相邀:“走嘛,上車,怕什麼?”於是我上了他的車,陪他一同又到育才中學去視察。結束時,他問我家住哪裡?我回答說 “東關”。他聽了,又熱情地說:“那就坐我的車一同回吧。”這回,我沒再推辭。

途中,胡老問我“貴姓”,我答:“免貴姓封。”他聽後接著問我:“有個封至模先生與你什麼關係?”我答:“他是我六叔祖父。”胡老聽了若有所思地說道:“說起來,封老先生還是我的老師呢。”於是,胡老在車上向我講起一段往事:1925年,封至模先生經陝西省高等法院院長郗朝俊的介紹,到富平縣莊裡鎮胡景翼將軍創辦的立誠中學任教。胡老說:“那時封先生是我的老師,他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我們又說起了胡景翼將軍。最後,我向胡老彙報說,目前市教委教研室正在編一本《西安歷史》(鄉土教材),在“陝西人民的‘討袁逐陸’鬥爭”一節中,提到了胡景冀將軍及其發動的“富平兵變”。胡老聽了,更加興奮,忙說:“很好,請你哪天有空送我一本看看。”說著,汽車已至建國路口,胡老下車時吩咐司機:“把封老師直接送到家門口吧。”我連稱:“不必,不必。”但他仍堅持讓司機把我送到了我家巷口。

我與胡景通先生的幾次交往 文/封五昌

事隔不久,我遵囑到省政協去拜訪胡老,並將《西安歷史》一書送給他,請他多提寶貴意見。接到書後,胡老稱讚道:“西安是我國的文明古都,又是一座有著光榮革命傳統的城市,學習西安的鄉土歷史,旨在從小培養中學生熱愛鄉土的觀念,從而增強他們熱愛祖國的思想感情。因此,你們編寫鄉土教材的確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說著,他又送給我一本《胡將軍景翼生平事略》,並題簽:“封五昌同志惠存,胡景通,1986年7月23日贈”(此書我一直珍藏)。我忍不住當時就翻看起來,當看到該書中插頁“胡笠僧上將遺像”時,我問道:“胡將軍遺容看起來很胖,而胡主席您怎麼這麼清瘦呢?”胡老聽了,深有感觸地答道:“我年輕的時候也很胖,唉!這都是因為‘文革’中間我捱整,又被關押了多年,身體才變成這個樣子了。要不是粉碎‘四人幫’,不要說變瘦,恐怕連我這條老命都沒有了。”胡老對黨的無限感激之情,溢於言表,令人感動。言談中,胡老對現在許多年輕人不知道“民國功臣”胡笠僧是何許人也,深為惋惜;同時他還向我介紹了胡將軍許多鮮為人知的軼事。後來,我據此寫了一篇題為《胡笠僧其人》的短文,發表在l987年3月30日的《西安晚報》上。

高考過後,我受省考試中心委派在陝西師大歷史閱卷組擔任質檢組長,胡景通副主席陪同省人大常委會原副主任劉力貞等同志到閱卷組視察。胡老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了我,上前握住我的手說:“封老師,辛苦了!”並對我發表在《西安晚報》上的前述短文表示感謝。我說:“這麼熱的天氣,您老還年年關心高考工作,實在辛苦。”胡老笑著回答:“教育工作是頭等大事,高考更為重要。只要我身體好,時間允許,年年我都要參加省政協的視察高考工作。”後來,我把與胡老幾次相見的情形講給同事們聽,大家均對胡老關心教育事業、關心教師的品行讚不絕口。

(來源:2018年02月04日西安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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