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遊北戴河

秋遊北戴河

秋高氣爽的日子,我來到了北戴河。

看不到群山,依灣而建的花園式別墅都在四層以下,尖尖的屋頂上鑲嵌著片片紅瓦,宛如戴著一頂頂紅帽,分外耀眼。沿街線杆的腰圍上,放著許多精緻的花盆,一團團一簇簇,花枝招展的,顯示著無處不在的優雅與高貴。隨處可見的松柏,高大的樹身彰顯著歲月的長久,油綠的法桐如一把把撐開的大雨傘,女貞綠意盎然,玉簪遍地芳香,凸出的海灣被這些鬱鬱蔥蔥的苗木羞答答地遮住了半臉。漫步街頭,鳥唱蟬鳴,滿眼綠蔭如影相伴,陣陣歡笑驅走了疲勞,心情頓時也像花一樣綻放開來,真有點相見恨晚的感覺。

早上,我信步在海邊。遊人不多,但天光已經大開, 湛藍的天空飄蕩著朵朵白雲;沙灘乾淨而柔軟,像一條天然的地毯;遠處的貨輪似一枚枚黑色的棋子浮在海面上,海浪緩緩湧動著,海鷗忽高忽低飛翔......哦,這就是北戴河的海,令人嚮往幾十年的地方!“白浪茫茫與海連,平沙浩浩四無邊”,詩歌描述的北戴河果然形象而又貼切。看啊,水吻著灣,灣戀著水,水天一色,令人心醉神迷。

中午過後,海邊漸漸熱鬧起來。沙灘變得暖暖的,像張溫柔的大床。三五成群的人們穿著泳衣,光著腳丫,或躺、或坐,或站、或行,談笑風生,輕鬆自如。他們愜意地觀著海景、聽著海潮、心融與海,生怕眼前的美景悄悄從身旁溜走。孩子們光著身子,或者在沙灘上追逐嬉戲,或者用水槍相互對射,或者吹著嘹亮的小號互相比試,真是童心無忌,快樂無邊。海邊時不時遇見一對對幸福的伴侶,男女結伴而行,親吻呢喃,攜手並肩,不斷變換著優美的身姿,用鏡頭和笑臉記下著與大海的最美相遇。

經過一上午的陽光積蓄,午後的海水不冷不熱。五顏六色的游泳衣、救生圈點綴著寬廣的濱海。淺海區內早已人潮湧動,有的在淺遊,任由海水撫摸,洗掉平日的勞累;有的在岸邊佇立,專門迎侯著海浪水的親吻;有的礁石上垂釣,靜聽海的呢喃;還有的從始至終都不下水,只在沙灘上默默地欣賞藍天下的潮來潮往和嬉水的人們。沙灘上,男女老少;黑頭髮、黃頭髮;黑眼睛、藍眼睛,一張張陌生的面孔寫滿爽朗的笑意。好一幅祥和溫馨的盛世旅遊圖啊!

賞玩間,我看到了人群中一對準備下水游泳的母女。

“媽媽,水,水,我怕。”四歲多的小女兒膽怯地撒嬌。

“寶貝,媽媽在這,穿著救生衣呢,別怕。來,慢慢下來。”水中的媽媽鼓勵著女兒。

我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注視著這對母女。

“看那麼多小朋友都在水裡玩,他們都不怕,你也肯定能行的。”

“來,注意腳下,將手伸過來,拉著媽的手。”

女孩在熱情地鼓勵下,終於一步步勇敢地走向了淺海中的媽媽……

面對大海,我第一次領悟了“海闊天空”的意蘊。它像一張多變的臉,時而溫情似水,純淨如玉;時而風起浪湧,驚濤拍岸……

街與海僅一路之隔,北戴河故事微廣場讓我停駐了腳步。“老信,郵戳上的他鄉”幾個醒目字眼吸引著好奇的目光。那是一段段歷史的剪影:1893年專供遊人來往的北戴河火車站,古老的觀音寺,秀美的蓮花公園,雞冠山上的私人別墅……這些過往的風景故事先後曾被當時的傳教士、士兵、商人以明信片的形式郵往美、法、英、德等多個國家。往事並不如煙,失去的歲月隱約可見。那一張張明信片鏈接起來的是昔日北戴河的滄桑,它記錄著歷史,在表面的繁華之下,更記錄著那些曾經顛沛流離的漁民生活。畫裡畫外都是故事。痛心之餘,對那個年代曾經光顧此地的外國居民,更有一種難言的追尋。他們是誰?為什麼來這裡,他們為誰寫明信片 ? 那些明信片的背後又會有怎樣的故事?

且行且思。微廣場故事裡那些照片再次浮現眼前。1893年至今,已過去了一個多世紀,那段任人欺凌的屈辱歷史一去不返。沐浴黨的溫暖,經過歲月洗禮的北戴河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如今這裡的漁場變遊區,漁船變貨輪,漁民的身份演變成了專為遊客服務的“遊民”,現在的高鐵、飛機也替代了當年的火車。善舞紅旗處,萬眾已張網。北戴河的四季“不似春光,勝似春光。”這片濱海的天更藍,水更美。 今昔相比,思緒萬千。不由得憶起了一代偉人毛澤東主席的那首《浪淘沙北戴河》:“大雨落幽燕,白浪滔天,秦皇島外打漁船,一片汪洋都不見,知向誰邊?往事越千年,魏武揮鞭,東臨碣石有遺篇。蕭蕭秋風今又是,換了人間。”

舉目仰望,瞭望臺上,那面五星紅旗迎風招展,那樣鮮豔,那樣耀眼……

秋遊北戴河

吳誠,文學愛好者,河南省濟源市下冶鎮人,編寫出版過《玉陽讚歌》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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