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友為何不肯原諒第二任妻子

许世友为何不肯原谅第二任妻子

許世友田普夫婦和他們的孩子。

為躲迫害

深明大義的婆婆讓媳婦改嫁

1941年,許世友奉命率部開赴膠東。經過一段時間的艱苦戰鬥,抗日根據地不斷擴大,許世友的工作越發繁忙。

由於沒有家庭,生活無人照料,許世友整天鬍子拉碴,衣服髒了也不脫下來洗。膠東軍區後勤部部長高大山在根據地的兵工廠裡為許世友物色了幾位品貌端正、思想進步的膠東姑娘,要許世友選擇。許世友說:“也好,省得她再來糾纏。”

許世友所說的“她”,是他的第二任妻子雷明珍。

1935年7月,紅四方面軍在懋功與紅一方面軍會師。當時,中央和紅一方面軍黨政軍高級幹部不少人都結了婚,紅四方面軍也開始解禁,決定軍以上幹部可以找革命伴侶結婚。

政委王建安對許世友說:“軍長,你可以結婚了!”

“俺家裡有老婆,哪能搞那個!”許世友毫不猶豫地說。

“你過去不是說你老婆不是被大肅反肅殺了,就是被國民黨強迫改嫁了嗎?”王建安提醒許世友。

許世友嘆口氣說:“是啊,她和我四弟仕勝一起被縣政治保衛局抓去了,我四弟被殺害了,她……我西征離家四五年,眼下她死活不知啊!”

王建安說:“被保衛局抓去,能有幾個活著出來的。徐向前總指揮的妻子程訓宣、王樹聲副總指揮的妹妹王英,不都是被保衛局當作‘改組派’抓去殺掉了嗎?你的妻子肯定不在人世了。”

其實,許世友的結髮妻子朱錫民沒有死。她被鄉蘇維埃政府無罪釋放後,繼續在村裡做婦女工作。1932年10月,紅四方面軍主力突圍西征後,白匪軍隨之而來。白匪軍對待紅軍家屬的手段極其毒辣,逼他們改嫁“良民”為妻,否則就要將其賣掉。在白色恐怖下,朱錫民帶著兒子黑伢(許世友的長子許光)東躲西藏,心驚膽戰地度過了3年時光。一天,反動保長找上門來,硬逼她改嫁,否則就把她賣掉。這種情況下,朱錫民仍然誓死不從。許母勸她:為了把黑伢拉扯大,你一定要堅強地活下去。朱錫民無法,被迫嫁給一個以殺豬為業的姓王的後生為妻。這個後生為人本分,通情達理。他不但撫養了黑伢,還常讓朱錫民帶些豬肉和日用品到許家看望許母。

1949年11月,全國剛剛解放,許世友思母心切,但因工作忙不能回家看望,便寫信給三舅李永順,請他把母親送到濟南來安度晚年。說起朱錫民,許母說:“黑伢他娘改嫁是我做的主。你想,在那兵荒馬亂的年代,她夠苦的了,一個婦道人家過日子多不容易呀!你離家這麼多年,也不捎信來,誰知你是死是活?總不能讓人家老等著你。”

許世友說:“娘,你做得對,這不能怪你。她改嫁了,也不能怪她。”這是後話。

倖免於難

心靈創傷卻難以癒合

許世友聽了王建安的話,估計朱錫民已不在人世。王建安趁熱打鐵地說:“我給你介紹一個吧,你一定滿意。”

“誰?”許世友問。“雷明珍!”王建安說,“你在達縣發動群眾建立根據地時,常提到的那個‘雷縣長’呀!”

許世友笑了。他對雷明珍早有好感,在達縣一起搞打土豪分田地的日子裡,這位年輕的女縣長好學上進,對他也非常關心。只是方面軍有規定,不論幹部戰士,一律不準戀愛結婚,許世友才未敢多想。現在規定放寬了,他可以結婚了,何不試一試呢?於是,他對王建安說:“政委,你去問一下可以,但要掌握兩條。第一,結婚自由,不能強迫。第二,不準聲張,不要羊肉吃不著,還惹一身腥。”

不久,許世友帶紅四方面軍北上,進入渺無人煙、險象叢生的草地。在王建安的安排下,雷明珍來到許世友的身邊。他們一起戰嚴寒、鬥風雪,經過一段時間的進一步接觸瞭解,相愛結婚。紅四方面軍第三次過草地,調任騎兵司令的許世友奉命收集大批牛羊供部隊食用。細心的雷明珍將牛羊毛收集起來,搓成毛線為許世友織了平生第一件毛衣。

許世友與雷明珍相親相愛,同甘共苦的情景,曾使陳再道、陳錫聯這些師長們眼饞。他們對許世友說:“軍長,和尚(許當過8年和尚)能討老婆,為什麼我們凡夫俗子不能?”許世友很得意,戲言道:“誰叫你們不好好打仗?打到軍長的位置上,不就可以結婚了嗎?”

三大主力紅軍會師後,許世友進抗大學習,雷明珍被分配到延安搞婦女工作。雖然他們分居兩地,但感情日深。後來,許世友因“抗大事件”被捕入獄,使他與雷明珍理應美滿的婚姻發生了變化。

許世友被關押時,審訊員曾問他:“還有什麼要說的嗎?”許世友坦然說:“方便的話,帶個口信給我老婆,我臨死前叫她來一趟。順便將那件毛衣帶來。”

當時的許世友自忖闖了大禍,分外想見到妻子雷明珍,把自己計劃出走的真實想法告訴她,尋求理解和安慰。可是,等了幾天,雷明珍始終沒有來。審訊員告訴許世友:“你的要求我轉告了雷明珍。她讓我交給你一封信和一個包裹。”許世友接過信,迫不及待地展讀:“許世友,我恨你!我決不愛一個反黨反革命分子!為保革命的純潔性,咱倆一刀兩斷,我堅決要求離婚!請你看後簽字。”包裹裡的毛線衣也被剪成了碎片。

許世友如五雷轟頂,差一點昏過去!在他最需要安慰的時候,雷明珍竟是這麼不近人情,他失望了!“我許世友今生今世瞎了眼!”他向審訊員借過筆,在雷明珍的信上用力寫下了“堅決離婚”4個字,並簽下名字。

由於毛澤東的干預,許世友倖免於難,並重新帶兵打仗。雷明珍對自己的衝動和輕率追悔莫及,多次向許世友認錯並希望復婚,但許世友不肯原諒雷明珍。無奈,雷明珍給許世友心靈上留下的創傷難以癒合。據說,有人曾將許世友和雷明珍反鎖在一間屋裡,希望他們能好好交談,溝通思想。許世友卻不領這個情,破門而出,揚長而去。

相伴40年

和第三任妻子育有6個子女

“山東的山,山東的水,山東的姑娘膠東美。”人美不美,許世友倒不怎麼在意,關鍵問題是要經得住考驗,不要像牆頭上的草隨風倒,不要有“亂七八糟的思想”。高大山把物色的幾個姑娘的簡歷說給許世友聽。有一個是五支隊被服廠的田明蘭,17歲,牟平縣農村姑娘,7歲死了爸,靠媽媽白天翻地、拾糞、種莊稼,晚上推磨養活她們兄妹。明蘭9歲那年,牟平遭饑荒,全家人眼見就要餓死,奶奶做主,讓一戶人家把明蘭領去當童養媳,換來兩鬥粗谷活命。1939年,八路軍五支隊來到牟平,明蘭衝出家門,跳出火坑,在區政府受訓幾個月後,被分配到五支隊的被服廠工作。高大山說著,就從挎包裡掏出一雙新布鞋遞給許世友,接著說:“這是她做的,你穿穿看。”

許世友接過鞋看了看說:“手藝不錯。不過這八字還沒有一撇,我怎麼收人家禮物呢?”

高大山說:“這叫‘擁軍鞋’!”

許世友說:“那我就收下了。”

高大山還想繼續介紹物色的對象,許世友擺擺手說:“不用了。不過你只講她的情況,我的情況你有沒有給人家說?”

高大山笑道:“你的情況還要介紹嗎?全膠東早就家喻戶曉了。”

1943年春天,許世友和田明蘭舉辦了婚禮。婚禮儀式是簡單的,沒有燃放鞭炮,沒有親朋祝賀,有的只是喜糖一包,清茶一杯,生死之交的戰友一幫。他們在一間稍微收拾、權當新房的破屋內,開了一個座談會,大家表示祝賀。許世友當場表演少林拳,為婚禮增添了喜色。

婚後,田明蘭改名田普。許世友上前方打仗之前,讓警衛員備馬送田普到了膠東黨校,並親筆給當時的校長聶鳳智寫了封短信:“田普同志目前隨你校行動,請安排她的學習和工作。”聶鳳智對許世友十分敬重,當然對他的夫人也很關心。

不久,組織上正式給田普安排了工作,擔任許世友的生活秘書。

1985年10月22日,許世友逝世後,田普寫下《將軍留下的……》文章,深情地回憶:“正是在抗日戰爭的烽火中,我們相識了,記得我第一次在膠東五旅相識你時對你還有些敬畏,但你那許多傳奇般的英雄事蹟卻深深地激發了我,其後的幾十年內,你成了我的嚴師益友。”

許世友和田普相依相伴40年,養育6個子女。

(摘自《福建黨史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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